, 何来吃醋一说?”苏南嫣有些着急地争辩着,后来又觉得不妥,心虚地垂下眼帘, 道:
“既然皇上看中楚姐姐,就要好好待她,莫要在臣妾这儿白费时间了。”
“阿烟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话?”陆鹤川又好气又好笑地摆正苏南嫣的脑袋,轻轻敲了一下额头,故意道:
“若是阿烟真这么贤惠,那朕今晚就去长乐宫?”
苏南嫣本就憋着一团火在心口, 此时当了真,更加气恼万分,凝视着陆鹤川放在她唇上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狠狠咬了一口, 起身道:
“皇上要去就去,臣妾哪能做主呢?”
陆鹤川吃痛地将泛红的手指缩回去, 浑然不在意地放在唇边吹着气, 带着笑意凝视着苏南嫣,挑了挑眉道:
“阿烟说的可是心里话吗?”
“臣妾怎敢欺瞒皇上?”苏南嫣强忍着怒气和憋屈,礼数周全道:
“今日臣妾身子不适, 恐怕不能侍奉皇上了,臣妾告退。”
说罢, 苏南嫣也不想再听到陆鹤川的任何花言巧语,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御书房, 带着净月回了忘忧宫。
“娘娘,既然您舍不得皇上, 为何又要将他推走呢?好好服个软不行吗?”净月给苏南嫣斟了一杯清茶降火, 试探着问道。
“人在心不在有什么用, 能留得住一日,后面的日子又该如何?”苏南嫣愁苦地将清茶一饮而尽,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直直地侵入心底。
“奴婢愚钝,并没想到以后的事情。”净月知道说错了话,连忙补充道:
“不过皇上心里有娘娘,今晚一定还是会来的,娘娘放宽心就好。”
苏南嫣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正想着今晚陆鹤川会怎样同她解释,就看见思彤慌慌张张地外头跑进来,气喘吁吁道:
“娘娘,不......不好了......”
“能有什么事儿啊?瞧把你着急的。”净月给她递了手帕,打趣道。
“方才安公公传来的消息,皇上去......去了长乐宫!”思彤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着急地喊道。
苏南嫣连嘴角最后一丝期待的笑容也凝住了,缓缓耷拉下来,“哐当”一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檀木桌上,白净的小脸瞬间阴云密布。
“去就去了,嚷嚷什么呀?”净月草草打发了思彤,内疚地跪在苏南嫣的身边,欲哭无泪道:
“都怪奴婢这张乌鸦嘴,娘娘若是心里难受就责罚奴婢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苏南嫣攥紧了掌心的手帕,几乎将其撕碎,深吸一口气稳住气息,瞥了净月一眼,昂起头道:
“本宫怪你做甚?皇上爱去哪儿去哪,同本宫有什么关系?”
“娘娘,去长乐宫必定要经过忘忧宫,皇上现在应该还没到呢。”净月心疼地靠在苏南嫣腿边,小声道:
“要不......奴婢待会儿在门口拦着皇上,说不准皇上就来咱们忘忧宫了......”
“不许去!”苏南嫣气呼呼地呵斥一声,沉沉叹了一口气,赌气道:
“不仅你不能去,还要让人把忘忧宫的门锁死了,皇上若是要来,就说本宫这两日身子乏的很,已经歇下了。”
“万一皇上生气了怎么办?”净月担忧地问道。
“那就让他气着。”苏南嫣毫不留情地回怼,愤懑道:“从前在储秀宫的时候百般的好,这才进宫几天,就已经这样了......”
她越说越是难受,干脆住了口,让净月服侍着卸了钗环,吹熄烛火躺在了床榻上,心烦意乱地睁着眼睛不能入眠。
不久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听着阵仗还不小,应当是陆鹤川经过忘忧宫了。
苏南嫣心中腾起星星点点的渴望,微微直起了身子,等待着陆鹤川进不了忘忧宫找人来传话,可是过了许久,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也没有任何动静。
“娘娘,您早些休息吧,皇上方才并没有停下来。”净月猜到了苏南嫣的心思,善解人意地提醒道。
“......知道了。”
苏南嫣自嘲般地苦笑一声,浑身像是脱了力气一般跌在床上,眼眶里含着的两行泪顺着清瘦的脸颊滑落,吸了吸发红的鼻尖,将脑袋埋在被子里,不再听外面的声响。
此时,陆鹤川的矫辇刚刚经过忘忧宫,安公公看着紧锁的宫门,凑到陆鹤川身边问道:
“皇上现在去长乐宫,怕是苏贵人要伤心了吧?”
陆鹤川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眉心微微皱起,沉吟道:
“阿烟并非善妒之人,从前受了什么委屈很少和朕说,今日这般反常,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朕要让楚落云说个明白。”
“皇上明鉴,奴才听说苏贵人从御花园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兴许是听见了什么不干净的话。”安公公道。
正说着,就远远地看见楚落云提着宫灯守在长乐宫门口,不住地张望着,一看见陆鹤川就笑意盈盈地跟在他身边,细声软语道:
“皇上都有好些时日没来臣妾宫中了,臣妾日日都盼着,可算是把皇上盼来了。”
楚落云主动挽住陆鹤川的手臂,娇笑着想要往上蹭,可是还没碰到分毫就被陆鹤川扒拉下来,冷漠的目光中带着警告。
“皇上怎么和臣妾这么生分呢?”楚落云尴尬地笑了笑,打发了一众宫人,殷勤地奉上一盘糕点道:
“之前皇上说喜欢吃桂花栗子糕,臣妾特意向御膳房的厨子讨教,方才亲手做了这一盘,现在还是热的呢,皇上快尝尝吧。”
陆鹤川不接下也不说话,低着头一圈又一圈地把玩着玉扳指,仿佛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上面似的。
过了一会儿,楚落云举得手臂发酸,面子上也实在挂不住,才陪着笑将盘子放在一边,中规中矩地站在陆鹤川的身侧,心慌地问道:
“皇上,臣妾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何您这般对臣妾呀......”
“明明心里明镜儿似的,又何必问朕呢?”陆鹤川头也不抬地盯着袖口的刺绣,平淡的声音中带着威压。
“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还请皇上明示。”楚落云懵懂地躬身,眨巴着无辜的眸子望着陆鹤川。
“朕不喜欢拐弯抹角。”陆鹤川不耐烦地抬起头,阴鸷的目光直刺楚落云一触即溃的防备,道:
“你对阿烟说了什么?”
“原来是苏妹妹的事儿呀......”楚落云目光有些躲闪,干笑几声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她刚刚入宫,臣妾与她多说了几句闲话罢了。谁知苏妹妹心细入微,把这些都放在了心上。”
“还不肯说?”陆鹤川的耐心消磨殆尽,站起身走到门口,悠悠道:
“近日有人弹劾你爹,朕本不想深究,如今看来你们都不识相,只能让他替你去蛮荒之地吃些苦头了......”
“皇上且慢!”楚落云急了眼,慌张地拦住陆鹤川,跪在地上挣扎了片刻,最终指着角落里的两个宫女道:
“臣妾管教不严,今日亲耳听见她们在御花园非议苏妹妹,可她们毕竟是臣妾宫里的人,所以臣妾不忍心多加责罚......”
“那就各自杖责四十,罚入辛者库吧。”陆鹤川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挥了挥手就让人拖下去。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顿时打破了黑夜的寂静,一个宫女冲上来拽住楚落云的衣角乞求道:
“娘娘救命啊!娘娘......”
“说错了话怎能饶恕?你求本宫也无用!”楚落云瞪了宫女一眼,无情地将衣角扯回来,转头朝陆鹤川笑道:
“皇上教训的是,臣妾以后定会好好管教的。”
宫女见楚落云翻脸不认人,愣怔了一下,干脆破罐子破摔道:
“这些话分明是娘娘教奴婢的,娘娘您不记得了吗?快救救奴婢呀......”
“你......”楚落云倒吸一口凉气,一脚踹在宫女的身上,慌乱道:
“你个糊涂东西!净说些胡话!皇上你别听她瞎说......”
“让她说。”陆鹤川朝安公公使了个眼色,沉声命令道。
“皇上饶命,今日是娘娘让奴婢这么说的,不然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诋毁苏贵人呀!”宫女哭的梨花带雨,委屈巴巴地跪在地上磕头。
陆鹤川冷冷地勾起嘴角,刀锋般的目光剜了楚落云一眼,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