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就是妾身的责任。”姜漓声音有些闷有些堵, 浓密的长睫上, 已然不自觉蕴上了一层水雾。
“那你抖什么?”
他的手紧紧贴在她的后腰处,稍一用力, 便让姜漓又与他贴近了几分, 因着这前倾的动作, 原本还能勉强搭在肩头的薄衫也因此向下滑落了几分,露出了细白的肩颈。
姜漓内心的屈辱感更甚,他虽不想在商砚面前示弱,可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打着颤栗。
“你不愿意……”商砚似在试探,附在她的耳畔,轻吐着气息。
姜漓目光沉下,眼眶却不自觉盈上了一层水雾。
“我愿意……”
“你不愿意!”商砚声音骤然提高。
“我愿意!”
姜漓的声音也随之大了一分,含了一声蕴怒,眼前人忽然变得有些模糊,恍若隔纱望月,她努力憋着眼眶中的水雾不让它们凝成水珠往下流,却在商砚陡然将她拥住的那一刹那,到底没忍住,化成了一滴清泪,猝不及防地往砸在了地上。
“对不起……”
他将手从她腰际收了回来,只紧紧地拥着她,好似她是什么稀世的珍宝。
“阿漓……我只是……”
他只是,太想她了。
那日之后,他原本等着姜漓再次主动来“求和”,可等着等着,等到的却是姜漓的闭门不出。
他觉得,自己错了……
是他,太过火了。
他不该向她生气,哪怕是故意的。
他来找她,她笑着将他带进屋内,完美地挑不出一丝错。
可商砚却觉得,这样的她,陌生极了……
他喜欢她向他撒娇,他喜欢她生气……他喜欢她展露在自己面前的任何一面。
只要是最真实的她,他都喜欢。
他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去试探她,她的羞愤和气恼令他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看到了真正的她。
“阿漓,你什么时候,可以对我有几分真心呢?”
他满含着希冀说出这句话,像是在自语,又似祷告。
姜漓心一震,眼圈莫名又红了一圈。
真心……商砚问她要真心。
真是可笑啊……他的真心又不在她这里,她为什么要将在自己的真心交托?
况且,她的真心,在被打入冷宫时,已经消失了……
她没有心。
“王爷,你问的,是我……还是别人?”
“你……”
其实,一直都是她。
姜漓眉眼弯弯,“妾身对王爷,一片真心。”
笑意却不见底。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商砚松开姜漓,蹲下身替她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腰带,细心地替她将衣裳整理好,还为她理顺了散落在颈边的长发。
真情还是假意……
他不在乎了,也不追求了。
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像一年前封后大典那日一样,只要看着她的笑容,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他不会成为商缙的威胁,他要她放心、安心。
“王爷肯相信了?”
“阿漓说的话,我一直都信。”商砚沉吟半晌,又道,“那日……我不该同你生气,阿漓不愿做的事情,我不该逼你。”
“不是,是我的不对……对不起。”
姜漓主动投进了商砚的怀抱,只是,却比之前的,更加“矜持”。
是她的错,她理所当然享受着一切,却忽略了商砚的感受。
她有愧,所以,这一次,她是真心实意地在道歉。
商砚推开姜漓,语气依旧温和:“阿漓,不用道歉,做你自己就好了。”
脱离商砚的怀抱,姜漓有一瞬的落寞,听着这话,又是一愣。
要她做自己。
他不要他做“她”的替身了么?
还是说,那个“她”,连性子也同她相似?
“知道了。”姜漓应了一声。
见商砚抬脚要走,便跟着上前,“妾身送送王爷。”
“不用。”
“哦……”
姜漓刚伸出去的手又悻悻地收了回来。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笑容中搀杂着几分失落。
……
因着将话说开了,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的。
她又开始向他撒娇,在府里和柳盈盈置气,当着他的面,一会儿腰疼,一会儿头疼,天天粘着他。
可每次,他都是浅浅一笑,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只是任由她闹腾。
明明她已经离得他这般近,姜漓却觉得,商砚离她很远很远……
他再也没有主动敲过她的额头,他只是在远远地看着她,仅此而已。
这是好事,姜漓每晚睡觉前都这样劝自己,可闭上眼睛,却会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
柳太后的寿宴转眼便到,因着太后驾临衍宸王府,府内下人不仅多添了一倍,连带着在原本在宫里伺候的嬷嬷宫人也被借调来了衍宸王府。
商砚怕人多吵着她,便要求所有人不能去承欢苑叨扰。
有时候,姜漓在院子里待得闷了,去到花园,却见着柳盈盈正指挥着下人干这干那,府里下人对她尊敬地很。
每看到这一幕,她便忍不住蹙起眉头。
竟有些后悔。
商砚还是很忙,可只要她找他,他总是在的。
这日,华锦阁将她要参宴的华服送了过来。
因着是按照她的喜好定做的,大红色的曳地长袍,金色的锁边绣花,一穿上身,明艳又招摇。
她本就爱这明艳的颜色,奈何商缙喜欢的是如高晚晚那般柔弱清纯的小白花,姜漓便强逼着自己改变了自己的穿衣习惯。
素雅的不行。
可即便如此,只因她的身段的妖娆了些,还是被太后所不喜。
现在好了,她又可以穿上自己喜欢的衣裳,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她便迫不及待地要跑到商砚面前让她瞧瞧。
奈何无巧不成书,自己走到半路去寻商砚时,正巧也碰见了柳盈盈,也穿着新做的衣裳,那方向,俨然也是去找商砚的。
与她的招摇不同,柳盈盈身上这套鹅黄长裙,低调,沉静,可在细节方面,完全与那柳太后平日的形象如出一辙。
虽雍容华贵,却毫无美点。
乃至柳盈盈那曾经惊艳过姜漓的细腰也被那厚重的腰封缠住,瞧不出一点出色之处。
柳盈盈见到姜漓这番打扮,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芸姜,你穿得实在是太夸张了!这是太后的寿宴,不是你们群芳阁的花魁宴!”
“夸张?”姜漓伸出手,宽大的袖摆在柳盈盈面前晃悠着,看了看柳盈盈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无辜”说着,“是我太夸张,还是表姑娘你太普通?”
她?普通。
柳盈盈被噎住,身子微微发颤,好在丹桂及时上前,说着,“小姐,算了算了……咱们不呈口舌之快。”
柳盈盈哼了一声:“你这番打扮,太后见了,定要恼的,若是到时牵扯到衍宸王府,我看你该当何罪。”
“我穿这衣裳,是穿给王爷看的,又不是穿给太后看的,她恼不恼,与我何干?王爷喜欢就行。”
“王爷也不会喜欢的!”柳盈盈急道。
姜漓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两人一起在后院中堵到了商砚,他正拿着弓箭,在院中打靶,见着王管家通报,表情还有些诧异。
姜漓和柳盈盈一起赶到了他面前。
柳盈盈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见着商砚,还是不忘规矩行礼,然后才说着:“表叔,适才华锦阁刚送来的衣裳,我想着,到底是太后的寿宴,不能穿得太随意,可又怕穿得太正式引人误会,所以想问问表叔……盈盈身上这套衣服,可以么?”
一番话有理有据,这是姜漓想不出来的词。
她只会说……
“王爷,您瞧妾身美么?”
柳盈盈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姜漓,女子该有的矜持呢?为何在她身上,她从未见过?
姜漓身上所带的明艳风情,是那种即使在万千人群中也能脱颖而出的存在。
商砚放下手中弓箭,面对她的问题,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很适合阿漓。”
这个回答,姜漓显然不满意。
“王爷,妾身问的是,妾身美不美。”
“美。”商砚点了点头。
“妾身与这园中牡丹相比,孰美?”
“阿漓美。”
“妾身与朝阳白露相比,孰美?”
“阿漓美。”
“那……妾身与表姑娘相比?孰美?”
“芸姜!你不要太过分了!”柳盈盈青着一张脸,陡然出声。
姜漓则看着商砚,要他给出答案。
商砚笑了笑,“还是阿漓美。”
柳盈盈垂下了头,眼中掠过一抹恨意,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停地在绞着手帕。
只听姜漓又问:“妾身在宴上,可担得上是第一美人?”
“自然。”
姜漓扬了杨眉梢,忽地走近了商砚,伸出食指,点在他的心口处,悄然在他耳边轻声问着。
“那……妾身与王爷心中的那位“故人”相比,孰美?”
“一样美。”
“……”
姜漓嘴角笑意凝固住了,抽回了手,转身就要离开。
商砚满脑子问号,连带着柳盈盈也满脸疑惑。
她不是……刚才还很得意的么?
虽不知她刚才和商砚说了什么悄悄话,但是见姜漓吃瘪离开,她还是很开心的。
“表叔……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