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大年初一。”阮父提醒了阮母。
“我这不是顺嘴嘛。”阮母也反应过来。
她说阮以沫的习惯,是当妈的人的下意识习惯,并没有恶意。
晏扶风也很能理解,又见阮父、阮母在庄园有些呆不住,似乎浑身不自在,便让司机送二老回家。
“爸,妈,等小沫睡醒,我们就回家吃晚饭。”晏扶风本来打算亲自送的二老的,可阮父、阮母没同意,便安排了司机。
“好好好。”阮母欣然答应着。
这边晏扶风送走了阮父、阮母,去晏斯年的房间,看了一眼依旧甜睡的晏斯年,才转身回卧室。
阮以沫和晏斯年都爱睡懒觉,晏扶风顺带着也跟着准备赖赖床。
阮以沫说了,赖床是对床铺最起码的尊重。
“醒了?”晏扶风走进房间时,却发现阮以沫已经醒来。
阮以沫正神色莫名的看看晏扶风,半响后才点头。
晏扶风走过去,伸手摸摸她的头:“要继续睡还是起床吃点东西?”
阮以沫眨眨眼,似乎很惊讶晏扶风的行为,她目光激动的看着晏扶风,眼眸里有泪光闪烁。
“扶风。”阮以沫哽咽的开口。
“嗯?怎么了?”晏扶风轻笑的看她,觉得她神色不太对。
“扶风。”阮以沫激动的扑到晏扶风怀里,靠在他胸膛上,小脸轻轻的蹭。
“你怎么了,是还没睡醒吗?”晏扶风问她。
“没,我睡醒了,我就是激动,我好久没有……不是,我真的好开心。”阮以沫语无伦次的说着,伸手捧着晏扶风的脸。
她的目光执拗,状态近乎痴狂,还凑过红唇,似要亲吻他。
晏扶风双手搭着阮以沫的腰,感觉有些奇怪,见阮以沫送上红唇,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皱,下意识的侧头避开。
晏扶风发誓,他真的是下意识的避开,他感觉眼前的阮以沫,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那种陌生,是他不理解的感觉,熟悉是仿佛与他曾经认识的阮以沫相同,可却又不相同。
准确的说,现在的阮以沫与之前那个疯狂的阮以沫一样。
而扶风?阮以沫会叫他扶风吗?她只会连名带姓的叫他晏扶风,亦或者是调侃的称呼为晏总。
绝对不是这种黏腻的扶风。
晏扶风想着,浑身不对劲,面色也微微沉了沉。
“扶风,我爱你……”阮以沫似乎接受不了他侧头避开,捧着他的脸继续靠近。
晏扶风却拉着阮以沫的手站了起来。
阮以沫看他的眼神,绝对不会这般赤果果的,她在看到银行卡余额时,可能会是这样的眼神。
可看他时,虽然也会有些馋,可同样的一双眼睛,那感觉却完全不同。
“你是她?”晏扶风双手抓着阮以沫的肩膀,下意识的询问。
“什么她?”阮以沫神情骤然一变:“晏扶风,你怎么了,我是以沫,最爱你的阮以沫呀。”
“……”晏扶风皱着眉头,将怀里的阮以沫推开一些。
他站了起来,目光带着浓烈的审视和判断。
眼前的阮以沫,并不是他熟悉的阮以沫,是那个他排斥的阮以沫。
“你不是她。”晏扶风语气笃定:“她呢?她去哪里了?”
“扶风,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阮以沫开始装傻。
“呵。”晏扶风冷笑摇头:“别给我装傻,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是谁,我比你清楚,我分辨得出来。”
晏扶风笃定自信,且无神论,可他却早就感觉到阮以沫身上的诡异之处。
他亦明白,没有一个人会好端端,突然的洗心革面,换了性格,像换了个人。
甚至从他去帝景苑那一次,他坐在车里,从后视镜里,隔着距离,隔着镜子,他就能看出阮以沫和阮以沫的不同。
见到人后,他也更加的笃定了,他也相信,绝对不是所谓的人格分裂。
第52章
“我就是阮以沫。”坐在床上的阮以沫语气笃定且认真。
她掀开被子下床, 看着晏扶风目光执拗:“扶风,你信我好不好?”
她没有拥有这段时间的记忆,可她却知道, 这段时间, 有个人成为了她, 还和晏扶风相处得很好。
她从上大学开始, 就爱上晏扶风,处心积虑的算计,一步步的靠近, 她爱了他整整七年, 这个世界, 没有人比她更爱晏扶风了。
可那个人成为她,用着她的身体,她的脸,在用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 就让晏扶风喜欢她, 她心不甘!
“你不是她。”晏扶风依旧笃定。
阮以沫和她是两个人,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 也是两个对爱情观完全相反的人。
她们一个爱他的人, 爱得疯狂,爱得毫无理智, 而阮以沫则咸鱼的, 似乎更爱他的钱。
财迷阮以沫, 并没有那么深刻的至死不渝的爱情观,偏偏让他甘之如饴。
他莫名喜欢的, 就是不会因为他, 而失去自我, 失去财迷的爱好,失去对儿子的关注,失去对生活的乐趣,变得疯狂而偏执的阮以沫。
“扶风,我就是阮以沫,这才是真正的我。”阮以沫一步步的朝晏扶风走去。
“你不是。”晏扶风摇头,转身冷静的离开房间。
阮以沫立刻追了上去,她好不容易才见到晏扶风的。
……
阮以沫睡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间变成了透明人。
她像个魂魄一样被挤出身体,这会儿正看着阮以沫和晏扶风对峙。
原主阮以沫回来了,她回到了身体里,还莫名其妙的把穿书的她给挤了出来。
她就像是魂魄一样,变成隐形人,晏扶风看不见也听不见,也触碰不到任何的东西。
这是怎么一回事?阮以沫疑惑,却也很不解。
但之前有过穿书的经验,当初能够迅速接受穿书的事实,现在也能迅速的冷静接受突变。
而最让阮以沫震惊的,是晏扶风。
这个男人他在几句对话之中,就发现不对劲,笃定原主不是她。
她惊喜的捂着嘴,感动得有些想哭。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晏扶风竟然能轻易的就分辨出她和原主的不同。
明明是同样的脸,一切都没有变,可晏扶风却能看出来内里灵魂的不一样。
她也没想到,晏扶风早就透过身体,了解她这个本质俗气的灵魂。
老天鹅呀,晏总竟然喜欢她这个财迷小穷狗。
阮以沫忽然的有些得意,没想到,就真的没想到。
晏扶风他作为有钱,有颜,帅得合不拢腿的霸总爹,会喜欢上她这个爱财又咸鱼,完全没什么优点可言的普通人。
这程度简单来说,就是小说里的灰姑娘和王子,堪比中大奖的程度。
阮以沫激动的咬住手指,却发现,手指放到嘴里咬,根本都没有一点感觉。
啧,变成透明人,透明到,自己咬自己都不痛不痒吗?
她又该怎么办,原主回来,她就成了多余的存在?她回不到身体里了吗?
阮以沫跺脚,为自己这透明人的状态发愁。
而晏斯年这会儿也睡醒了,小孩抱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奥特曼模型从房间出来。
“妈妈。”小孩抱着奥特曼,看到阮以沫,就高兴的朝阮以沫扑过去。
阮以沫垂眸看着晏斯年,冷着一张脸,将晏斯年推开一些:“晏斯年,我平时教你的规矩呢?”
“规矩?”晏斯年茫然的抓着奥特曼。
晏扶风复杂的眸子一沉,撇了阮以沫一眼,伸手将晏斯年给抱起来。
阮以沫骤然变成以前的她,晏扶风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理,也怕晏斯年接近她,混淆感情关系,甚至是受伤。
他也明白,自己没办法与晏斯年解释,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楚情况。
“谁让你穿这么愚蠢的衣服?”阮以沫没得到回答,伸手抓着晏斯年身上的衣服质问。
“妈妈买的。”晏斯年蠕动小嘴回话。
“……”阮以沫深呼吸:“以后都不许再穿,换掉。”
“年年要穿。”晏斯年不高兴的反驳。
“晏斯年……”阮以沫语带警告之意,下意识伸手去掐晏斯年的胳膊。
“呜呜,疼。”晏斯年红着眼眶哭了。
透明的阮以沫站在一旁,看到晏斯年被掐胳膊,就抬手想拍开原主的手,心疼得简直不行,结果却拍空。
晏斯年以前被原主压抑,折磨,好不容易细心养活泼些,眼看着又要被打回原形,阮以沫气得发疯。
阮以沫特别想给原主一巴掌,啊,好讨厌这个疯女人。
年年那么可爱,她怎么还当着晏扶风的面欺负孩子。
“爸爸……”晏斯年躲到晏扶风怀中。
“你在干什么?”晏扶风语气冰冷质问原主。
“我……”原主掐住晏斯年胳膊时,就反应过来了,只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妈妈,你是生病了吗?”晏斯年询问得小心翼翼,满眼担心的看着原主。
小孩,下意识的把一切归结于原主生病的缘故。
原主对晏斯年颇为没有多少耐心,眼神看着晏扶风:“扶风,我没有生病,这才是我,真正的我,你试着了解一下我,好吗?”
女人目光恳求的望着晏扶风,伸手拉着晏扶风的衣服袖子。
她好难受,难受晏扶风为什么就是不爱她。
她那么的爱他,他却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可那个人,用着她的身体,却可以让他付出感情。
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求一点他的感情罢了。
“抱歉。”晏扶风话语冷酷且薄情。
她也许说得没错,这才是真正的她,可却不是他想要的她。
“你给我下来。”原主见晏扶风沉默,便伸手抓住晏斯年的手,想将晏斯年从晏扶风怀里抓出来。
她不愿意看到晏扶风对任何人好,晏斯年也不行,也不愿晏扶风对其他人好,却唯独对她不好。
“你疯了?”晏扶风抱着晏斯年后退两步。
“我疯了,是,我早就为你疯了,扶风,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看我,你爱一下我可以吗?求求你。”原主恳求着,抓着晏扶风的西装裤,绝望的跪了下来。
“泥马!你给我起来,跪你妹啊,求你大爷哦!”阮以沫在旁边却跳脚急眼大骂。
她对于原主霸占身体下跪求爱,简直叹为观止。
气死了气死了,她跪就跪了,可顶着这张脸,她总有一种看到自己下跪的愤怒感觉。
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大包,跪下就能求得爱情,妈蛋,明明是更掉价好吗?
“妈妈,膝下有黄金,不可以跪……”晏斯年惊讶的出声提醒她。
晏斯年经常玩玩具,偶尔玩着玩着,还会用跪姿,阮以沫都会提醒晏斯年,让他坐地毯上,不要用跪姿。
说是膝下有黄金,不能轻易乱跪。
“连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却不懂?”晏扶风冷笑一声。
他为什么会一眼就看出不同,笃定她不是他想要的阮以沫。
很显然,这就是区别,她可以为了得到他的一点感情回应而付出一切。
而阮以沫则根本就不会为爱情折腰,她说过,在爱情里是不可以没有自尊的。
“扶风……”原主跪着爬了几步,试图抓住晏扶风的裤脚。
“你像是疯子。”晏扶风评价着,冷漠后退,视线冰冷。
晏扶风说完,逃避般的抱着晏斯年离开。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好,你可以喜欢她……”阮以沫痴狂哭泣质问。
晏扶风上楼的步伐迅速,晏斯年茫然的趴在晏扶风的怀抱里,低头看着楼下的原主。
“爸爸,妈妈她怎么了?”晏斯年小小的脑袋瓜里,充满着大大的问号。
“爸爸也不知道。”晏扶风语气有些蔫。
阮以沫身上的事情,超出了科学范畴。
晏扶风头疼的抱着晏斯年进了庄园的书房。
“年年自己玩,爸爸先查点资料。”晏扶风叮嘱着,打开电脑查资料。
可所有的结果都只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阮以沫人格分裂。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阮以沫跟在旁边看晏扶风查询,也发愁的叹息,网上根本不能提供任何帮忙。
而晏斯年站在书房里,小孩满脑子都是妈妈哭的样子。
妈妈哭了,哭得很难过,爸爸不哄,那年年去哄吧。
晏斯年思考着,趁晏扶风不注意,小心翼翼的溜出书房。
原主看着晏扶风气愤上楼,很绝望的站起来,摇头晃脑的走向山庄的红酒墙,从上面拿了瓶红酒下来。
嫁给晏扶风后,她就爱上了喝酒,只有喝得醉生梦死,她才能遗忘一些爱意。
她的时间也不多,可就连她下跪求他施舍一点爱,他都不愿意给她。
晏扶风对她何其薄情,哪怕是她想伪装成那个女人都不行。
“妈妈……”晏斯年下楼,走到原主身边,小声的叫她。
原主冷眼看晏斯年,手指了指客厅里的装饰:“这些气球和礼物是怎么回事?”
气球和鲜花都还没有被收拾掉,客厅被布置得很漂亮。
“妈妈昨天给年年准备的生日惊喜呀。妈妈,你睡醒忘记了吗?”晏斯年小声的解释。
晏斯年其实面对妈妈时,有些胆怯,却还是鼓起勇气靠近。
原主闻言却深深皱起眉,很用力的将晏斯年胳膊抓住,侧头看了眼楼上,似在忌讳晏扶风,然后语气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