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会吧！”
南阳王府想要折返回京都，除非当年的案卷有了新的指证，一个能让皇帝放下对南阳王府戒心的证据、这样也许，南阳王府上下，便能回到京都了。
“世子，届时我来给你送行，你顺道替我送件礼物给玉瑶。”
这些年，她时有送信给玉瑶，可玉瑶因着王府如今今时不同往日，时常让她莫要再同她联络，以免给她带来弊处。
第79章 送别世子初露心思
可方瑛只是在信中嘱咐玉瑶，不用惦记她，她不在意是否被南阳王府连累。
“明日午时，我会在西城门处等你……”
贺维原以为今日一见，临行那一日，她定然是不会来送自己了。
可见她亲自提起，要来送他，虽知晓，若是被外人知晓，于她没有好处。
可他还是没有阻拦。
“世子，那我先回去了。”
“方妹妹……”
方瑛起身准备离开，贺维连忙出声叫住了她。
“怎么了？”方瑛不解，疑惑望去。
“没、没事了，记得明日出府时带着凌霄一道来。”
他终究将到了唇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话一出，方瑛顿时明白了、原来凌霄竟是他的人。
她何其聪慧，可却没有戳破这一层窗户纸，半晌，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才退了出去。
夜里，方瑛趟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夜在屋外值夜的丫头是凌霄。
凌霄因着有功底在身，偶有风吹草动，便能警醒起来。
方瑛的举动，其实早已落入了凌霄的耳中。
见她叹了一声。
凌霄这才试探着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梦魇了？”
她故意用了梦魇的借口，不想让方瑛察觉自己知晓她一直未睡。
方瑛神色微愣，待反应过来，这才开口道：“嗯，现下有些睡不着了。”
“那姑娘可要吃茶？”
“不必了。凌霄，你进来吧，同我聊聊天吧。”
凌霄收拾了铺盖，这才小心翼翼走到方瑛床榻前。
西角的案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照亮了床榻四周的视线。
见凌霄铺好了铺盖，方瑛这才示意她上床同她一同躺下。
“姑娘，使不得，这不妥，奴婢就躺在此处便好了。”
凌霄执意不肯躺到姑娘的榻上。
方瑛拗不过凌霄，索性随她而去。
“凌霄，你跟在世子跟前多久了……”
凌霄双臂抱着脑后，才躺下，就听见方瑛如此询问。
猜想定是今日世子同方姑娘说了自己的来历。
“十年了。”
“你同世子是怎么认识的？”
“奴婢五岁被卖到了青楼，整日里受饿挨打，终是忍受不了，逃了出来，却不想在街上被抓到了，幸得世子相救，才有了奴婢今日。”
“你一直都跟在世子身边吗？”
凌霄摇了摇头，继续道：“南阳王府失势后。世子将奴婢安排进了翠悦堂，跟在安掌柜身边，保护安掌柜。”
一来二去，方瑛才知晓，原来安掌柜出事之后。贺世子让林之回去保护安掌柜，这才又寻了时机，将凌霄送到了她得跟前。
第二日，方瑛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
还是季嬷嬷进屋来将她唤醒的。
方瑛这才急忙起身，梳洗穿戴整齐，又取了昨日就准
方瑛这才急忙起身，梳洗穿戴整齐，又取了昨日就备好的礼物，领着双儿和凌霄就出了府。
因着是去给贺世子送行。
故而她没用府中的车马，而是让季嬷嬷的侄儿亲自驾了马车去城外。
这事儿，她并没有瞒着季嬷嬷。
因着贺世子对自家姑娘的诸多帮扶，季嬷嬷也没有拦着。
待到了城门外，有贺世子跟前的侍卫在此地候着她。
那侍卫在前头带路，方瑛的马车跟在后头。
又行了有五六里地，才在官道上碰见了骑在马背上的贺世子。
此时官道上并不能瞧见什么人影。
马车停稳，双儿这才掀开了车帘，扶着姑娘下了马车。
方瑛缓缓走到贺世子跟前，将手中的锦盒递到贺世子跟前。
“世子，这是我给玉瑶准备的礼物。”
贺世子接过锦盒，转身交给一旁的侍卫，这才看向方瑛，道：“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能再回京都，方妹妹，你保重！”
心中万般不舍，到底没有流露分毫。
他昨夜也是一宿未眠，想过许多种可能。
可如今王府的地位，他不能拉她下水。
“世子，一路顺风。”
贺世子点了点头，这才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就要离去。
“方妹妹，不知方大人与你的姻缘，可有何打算？”
到底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
罗元庆在方家这一番折腾，想来，方大人如今怕是不愿再将她许给罗公子。
且那罗公子的发妻，如今还住在他的别院之中。
他心中大致猜到她求他，让他将苏晚月安置在别院之中的用意。
原本他想等科举之后再回去。
可奈何圣心难测。
“父亲如今，自顾不暇，想来我的亲事。还要再拖上个一两年吧。”
如今高氏在府中，经过诸事，父亲待高氏，早没了往日情分。
她原以为，自田嬷嬷去世后，父亲会因为怜惜继母，二人重归于好。
直至沈姨娘入府，父亲让沈姨娘同她一道打理家中事务。
且父亲待沈姨娘，如今正在兴头上。
怕是扶正也未尝不可。
只是宫中贵妃娘娘的缘故，父亲一时半会奈何不得高氏。
“方妹妹，既如此，你便等一年吧……”
他想说，等他一年，他一定能想方设法将她娶进家门。
方瑛却是没答，只是笑着招手送别他，嘱咐他一路小心。
送走了贺世子，方瑛这才上了马车，回到了城内。
只是刚入城，便吩咐要去别院。
趁着今日的功夫，她要去见一见苏晚月。
如今科举在即，苏晚月可万不能丢了。
住在别院的苏晚月，整日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这几日，时时能出去同夫君见上一面。
她如今正如沐春风正得意。
此时坐在院中，正为夫君绣着鞋袜，只等夫君高中，便能回到夫君身旁，关起门来，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方姑娘……”
“不必多礼，坐吧，我今日来，是有事情要同你交代。”
苏晚月不知方姑娘今日怎地突然来寻她，只得按着方姑娘的意思，坐了下来。
“不知姑娘，所为何事而来？”
苏晚月神色紧绷，生怕方瑛所言，会于自己不利。
方瑛笑道：“不必紧张，我今日来，不过是同你说一声，再有几日，便到了科考的日子，你在这里再住上半个月的功夫，便能夫妻团聚。”
苏晚月这才松下紧绷的那根弦，目光里透着柔柔的光。
低着头，满是羞涩。
“我先回去了，这几日，你便不要再出去了。”
又嘱咐了两句，方瑛这才回了府。
第80章 饭菜馊了？
才回到院子里，丫头来报，说是沈姨娘来了。
方瑛因着出了一趟城，浑身正觉疲乏，不想见。
双儿瞧出姑娘的意思，便上前道：“姑娘，不如让奴婢去将沈姨娘打发走？”
“也好，你去吧，就说等我午睡醒了，就去寻沈姨娘聊聊。”
双儿才迈出了房门，方瑛便打了哈欠，身子就往榻上倒去。
头刚落在枕头上，竟已沉沉入睡。
待睡醒之时，天色早已黑了。
一边用着晚饭，方瑛一边吩咐丫头们去沈姨娘院里传信，一会儿，她便去寻沈姨娘。
丫头来报，说是方大人今日宿在沈姨娘的院里，如今正同沈姨娘一道用着晚饭。
沈姨娘让丫头带话，说自己明日，会亲自来寻大姑娘。
方瑛便也做罢了此事。
“方瑛！你给我出来！方瑛！”院外忽然有丫头们喧闹的声音传来。
方瑛微蹙双眉，那是方锦的声音。
她怎会突然来她院子里闹了起来？
凌霄就要出去理论，被方瑛拦了下来。
她亲自出去查看。
“妹妹，发生何事了。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方瑛冷眼看向方锦斥责了起来。
此刻方锦被几个丫头拦着，瞧见方瑛出来，猛然挣脱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几个丫头。
冲到方瑛跟前，就要扯她得胳膊，反倒被凌霄拦住了去路。
方锦恶狠狠盯着方瑛，怒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平日里端着一副和善的姿态，装着姐妹情深，怎地，今日便装不住了？
我母亲昔日里何曾薄待过你？
如今失了势，你竟忘恩负义，让丫头婆子们送了馊的吃食，去母亲院寻母亲的晦气。方瑛，你的心莫不是黑的不成！”
方锦一股脑将方才的怨气通通发泄了出来。
方瑛这才明白了来龙去脉，可是她并不曾在高氏的衣食住行上动手脚。
如今她虽管家，可这事与她无关。
况且，这事，她也不屑去做。
“这事，不管你信与不信，都不是我做的，我也犯不着做这些。”
她并不是解释，而是告知她。
话落领着丫头，就往厨房而去。
方锦跟在后头，她倒要瞧一瞧，方瑛到底作何解释。
厨房的嬷嬷正围坐在一桌，正吃着鸡鸭鱼肉喝着小酒，聊的好不欢乐。
丝毫没瞧见大姑娘同二姑娘领着一众丫头们，来了此地。
方锦瞧见厨房的嬷嬷们吃的竟比她们院里的还要好。
顿时心生怒意，冲上前，一把将桌子掀翻，碗碟碎了一地。
酒壶咕噜咕噜在地上打着圈，正滚到了方瑛的脚下。
“大姑娘、二姑娘……”
“呃……”几个嬷嬷因着吃了酒，正有些浑浑噩噩，二姑娘掀翻了桌子，顿时让几个清醒了过来。
连忙跪在地上，惶恐看向二人。
“你们这些刁奴，昔日里，我母亲何曾薄待过你们？呵！
如今倒好，见我母亲失了势，竟做起了那墙倒众人推的事情，这般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刁奴，明日通通发卖出府！”
方锦怒声痛斥道。
几个嬷嬷胆怯着朝大姑娘看去。
几人互相推搡着，终是推了卫嬷嬷做代表出来。
“大姑娘，二姑娘，不知发生了何事？老奴……老奴们不知做了何事，惹恼了二姑娘？”
方锦听了卫嬷嬷这话，顿时被气的都笑出了声来。
她斜睨了一眼卫嬷嬷，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扬着声，道：“怎地，敢做不敢当了？送去我母亲院里馊了的吃食，难不成我在冤枉嬷嬷不成？”
卫嬷嬷一听这话。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大姑娘同二姑娘是为着送去夫人院里的吃食来的。
卫嬷嬷紧蹙着眉头，疑惑看向二姑娘，思量再三，这才唯唯诺诺开口道：“二姑娘，送去夫人院里的吃食馊了？”
“你这刁奴，以为我骗你不成！”
方锦见卫嬷嬷一副不知的模样，顿时又窜了两道怒火，转头看向方瑛。
“这刁奴怕也没有那般欺上瞒下的本事，想来……定是受人指使！”
话虽未言明，可字字句句，却是直指方瑛。
方瑛睨了一眼方锦，并未接话，而是看向卫嬷嬷，问道：“送去夫人院里的吃食，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方瑛便冷了脸色。
大姑娘平日里温婉贤良，从不与底下的丫头嬷嬷使过一次脸色，今日冷不丁瞅见大姑娘这般。
卫嬷嬷倒是有些怕了，只觉身边周遭冷气直逼入骨。
打了一个哆嗦，连连磕头，哭诉道：“大姑娘，老奴冤枉啊，送去夫人院里的吃食，老奴都是亲自查看过的，同往日一样，七菜一汤……”
方锦冷笑出声，卫嬷嬷又打了个哆嗦。
又看向大姑娘，道：“大姑娘，老奴对天发誓，老奴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点假话，就让老奴天打雷劈！”
方瑛瞧着，卫嬷嬷那模样，许是没有假。
定是这其中出了差错。
“今日是哪个丫头去给母亲院里送吃食的？”
卫嬷嬷思量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看向大姑娘，怯懦道：“回大姑娘，是、是甜儿……”
“让人去将甜儿唤来！”方瑛朝身后的丫头吩咐道。
丫头恭敬行了礼，忙下去寻人。
可谁知，这甜儿竟不知走了谁的门路。
此时竟在沈姨娘院中伺候着，且今日老爷在沈姨娘的院中歇息。丫头不敢贸然上前，只得先回来禀明了大姑娘，再做打算。
方瑛听见那丫头带回来的信息，不由皱了皱眉头。
方锦一听，当即就要寻到沈姨娘院里去闹，还是跟着的丫头死死拉住了自家姑娘，摇头示意自家姑娘稳重，并示意二姑娘莫要闹，这事自有大姑娘决断。
“妹妹，今日父亲宿在沈姨娘院中，这等琐事，如今闹在父亲跟前，想来父亲定然要责怪母亲是在无端挑事！你且先回去，明日，我定然会亲自上门，去还母亲一个说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