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今日也跟着女儿一起来了,听说文老先生今日回来,已经赶不及要同他商议两个孩子的事情。
只不过在正堂和一众医师药师们等了半天,也没见有远道而来的马车停在门口。
约莫时间该到了,祁铭之忽然想到了什么,正打算绕去后堂看看,便听见师父的哈哈笑声从后方传来。
大家一起回头,文老先生竟从里面掀帘而出。
“芸大人!”
文老先生中气十足,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众人中的芸志行。
“文老!”芸志行连忙应了一声。
两位长辈早有交集,是旧交情了,如今因着儿女之事便是要亲上加亲,此刻见面各种寒暄问候自是少不了。
小辈们立在一旁,见二人相谈甚欢,都插不进去话。
最后,二人干脆由芸志行牵头,去里间详谈去了。
芸京墨紧张了许久,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个结果,父亲出马直接水到渠成,将她与祁铭之之间的事情与文老先生详细谈论。
其中说到栗乡二人一同救济百姓的时候,简直让文老先生感慨,二人不愧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文永安越说便越是对这个徒弟媳妇愈发满意,频频投来赞许的目光。
芸京墨只得带着些拘谨微笑应着。
二人立在一旁,听到的都是夸赞。
言语间便就要定下来婚期了。
祁铭之见二位长辈如此水到渠成,大有赶巧不如赶早的意思,终于还是插进去了一嘴,说要论吉时以免草率。
一来二去,婚期竟就定在了本月十五。
而后四个人又一起出了门,芸志行做东,定了城西酒楼的雅间。
“八月十五啊。”
芸京墨咬着话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音量小声道。
祁铭之凭空一个激灵。
去年的八月十五,淮安城中秋节宴,两个人的名字在流言中被放在一起的开端。
“那个,墨儿……”
那时候的祁大夫一言不发就让芸小姐站上了风口浪尖,此刻骤然被翻了旧账,即使再如何冷静自持,也是要慌的。
“无妨。”
芸京墨看着他此刻的表情,岂能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十九哥哥,缘分是我开启的。”
她眉眼微弯,含笑道。
“你可要补偿我的。”
“好,”祁铭之一愣,接住了话,清浅一笑,声音浅淡,“在下错失先机,便只得加倍补偿了。”
长辈在前,两人不敢造次。
芸京墨即使是有心,也只得偷偷在后面牵住了祁铭之的手,而后又小心地用手指闹了闹他的手心。
就是这样,也能让在人前一向恪守礼仪的小祁大夫微微红了脸。
“嗬。”芸京墨低眉笑了笑,这次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会心道,“还是很好撩啊,十九哥哥。”
“什么?”祁铭之没听清。
“没什么。”芸京墨牵起唇笑起来,“我说,十九哥哥你很好!”
这一声倒是没压低声音,两位长辈走在前听得清清楚楚。
祁铭之赶忙抬头,前面二人倒是默契地谁都没有回头看,可一同笑起来牵得肩膀轻微起伏是掩盖不住的。
四人之行,祁铭之牵着芸京墨,另一手缓缓捂了脸。
可身旁的姑娘脸上笑意却更甚了。
始于八月十五,缘结中秋节宴,今年的中秋必然是淮安城最为热闹的日子。
婚仪这一日,喜烛高烧,鞭炮响了一上午。
枳香与木香忙忙碌碌,替芸京墨带好了凤冠,贴了花钿。
而芸京墨则是打着哈欠坐在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