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芸京墨忽高声道。
衙役已不耐烦:“废话少说!”
“我今日的确为芸大人开过药方,但是从方子到药汤入口中间要过多少人的手,凭什么认定是我要害大人!”
衙役嘴笨,下手倒是重,芸京墨疼得嘶了一声。
芸京墨忍着疼痛的眼泪继续道:
“回春堂济世救人,我是医者,怎会用医术杀人?”
顾珏也急道:“是啊!一定是弄错了!那药怎会有问题?”
衙役不为所动:“这话,留着和我们通判说去吧!”
面对着油盐不进的四人,芸京墨深深吸气,转而另起话头:
“这位大哥,若知府大人真的昏迷不醒,那定是有人借刀杀人!此刻通判不该拿我!我是医者,我可以救芸大人!”
衙役回道:“栗乡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大夫。”
“但只有我清楚我自己开的药方!”
芸京墨忽然怒道。
“若是有人借药方杀人,那谁能比我更清楚知府服下的药?!更遑论借救命之药谋命,那是玷污我回春堂的招牌!”
衙役一时犹豫,芸京墨察觉肩膀力道微松。
她抓住机会:“你问问通判大人,他当真能肯定我是那个投毒之人吗?!如若不能,此刻拘了我,是想至知府大人于危险之中吗!他到底是何居心?!”
衙役还没松手。
“我是否清白我不辩驳,但是这位大哥,请让我看一眼知府大人,这是我身为医者的责任。你们听命行事,也不想无意间害了知府大人吧?”
芸京墨放缓了声音,继而攻心。
这些衙役是跟着芸志行办差许久了的,栗乡突发命案,芸志行又恰巧服药昏迷,底下人着急也是常情。
芸京墨口齿伶俐,赌的就是父亲素日里对属下的体恤。
果然,钳制住她的手松了。
“祁大夫,我可以不押你,但是看过大人之后若无变数,那么该走的流程一件都不会少。”
芸京墨揉了揉肩膀:“好。”
几人往芸家去。
然而芸京墨完全不懂医理药方,若是真让她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她无奈叹气。
祁铭之啊祁铭之,没想到这一遭,又要赌在你身上了。
半个时辰前,芸志行因服药后昏迷,被手下人送回老宅。
祁铭之是率先被惊动的。
因着“女儿”的身份,他不得见外客。
却听见通判在屋外怒道:“这个人故意用不同的字体撰写药方迷惑大人,还要毒杀大人吗?你们几个,去给我拿了他!”
三言两语间,祁铭之拼凑出了其中的讯息。
祁铭之伸手去探床上人的脉象,而后果断地不顾避嫌推开门。
“通判大人,父亲他怎么了?”
通判回头,见上司的女儿如此焦急,先是道了声勿惊,才将今早的事情告诉她。
祁铭之问:“那药方呢?”
通判双手奉上:“在此。”
祁铭之展开药方,确实是早上芸京墨写下的那张,没有任何墨点涂改。拿药也是走的回春堂库房,这份药如果没有拿错,便不会出现问题。
他将纸张对折,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对着通判轻声道:
“大人,劳烦您作证,小女要为父亲多请一些大夫诊治,若是证实这张药方是冲着父亲的命去的,还请务必严惩凶手!还我父亲公道!”
通判连忙托起姑娘,直道自然自然。
故而,芸京墨被带到芸家的时候,屋内正有几个大夫在诊治。
通判见芸京墨进门,当即跳起来拦人,又见她一身轻,便冲她身后的几个衙役:“为何没有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