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京墨此刻心里牵挂着爹爹,抬眼只道:“我无过错,凭什么锁拿?”
“大胆!你毒杀黄润在先,还想再毒杀知府大人,劣迹斑斑还信口雌黄?!给我拿下他!”
衙役相看一眼,便要上前,却听屋内女子道了声慢。
祁铭之走到门口:“通判大人,父亲此刻需要静养,我想先等一等几位大夫。”
说着,又看向芸京墨。
四目相对,芸京墨见他毫无慌乱,便知此次大约是有惊无险,可还是忍不住担心父亲,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担忧。
被祁铭之回以一个宽慰的眼神。
通判气急:“好,谅你也跑不了,你那张药方一定有问题——”
正说着,几个大夫捻着胡子商量一通,而后冲着通判大人摇了摇头。
——药方并无异常。
通判大人面红耳赤,话就卡在嘴边。
芸京墨心急,见状不再管他,几步上前便要查看芸志行的情况。
祁铭之跟着她进门。
在芸京墨伏在床榻时站在她身边,凑近了说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
芸志行明显神昏,嘴唇发白。
芸京墨蹲在床边,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指颤得厉害。
自认清了此身身份之后,她一直都害怕失去父亲,此刻芸志行躺在床上,她好像又坠入了那个无尽的噩梦。
她会因此变成孤女吗?
芸京墨如风中落叶摇摇欲坠,被祁铭之扶住了肩膀。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一呼气便能触到温存:
“别怕,药方没问题,芸大人的脉象也还算平稳。”
“可是……”芸京墨咬牙。
可是芸志行的确是中毒了。
若是药方无误,那药材本身呢?
祁铭之折返回去,于门口轻声道:
“通判大人,今日父亲的药是谁煎的?药渣可还在?”
第12章 毫厘 同是调和药性,只是一个救人,一……
通判姓徐,在芸志行手下做事多年,虽然脾气毛糙,但是心不坏。
徐通判早就知道知府大人家有一独女。今日一见方知,芸小姐竟然是如此沉稳,在父亲命悬一线之际,还能这般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务。
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丝毫不亚于男子。
于是便安了心:“还在,大人服药不久便出事,我让人扣了厨房所有的人,一个都没放走。现在药渣和还没来得及煎煮的药都在,我这就叫人去取。”
“有劳。”祁铭之点头,又道,“大人心急,父亲一出事就请来了祁大夫,回春堂的医术我自然信得过,在此谢过大人了。”
“应该的,应该的……”
徐通判连连应下,搭着袖子擦了擦额上虚汗。
祁铭之已将话说明白了。
徐通判此人,常常急功近利,为此自然也挨过知府大人不少训斥。所以平时办事都紧着一根弦,刻意收敛着。
今日芸志行突然出事,他自乱了阵脚,让人抓来“祁大夫”也纯属是故态复萌。
现在“芸小姐”表明了不追究此事,徐通判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祁铭之说完便转身回了屋内。
此刻人多眼杂,芸京墨碍于“祁大夫”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给芸志行把脉,可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见祁铭之返回,她也只能拼命用目光询问。
祁铭之端了一碗水,靠近过来低头道:“现在还无法医治,只能先弄清楚芸大人此前服下的是什么,才好对症下药。”
方才他已经问过,芸志行今日除了三餐和药之外没有吃过其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