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听到这话,心凉了一截。
“沈家二哥哥也有对象了?”
谁是你二哥哥,妹子,做人还是有点界限比较好。
白瑜仿若不经意道:“也是首长千金,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感情好着呢。”
白瑜算是看出来了,乔伊估计重生过来的,对沈时钧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有提防,有戒心,唯独没有如痴如狂的爱恋。
几次试探之下,白瑜摸到了乔伊的底线,那就是沈时韫。
现在这个乔伊,对嫁沈时韫,格外执着。
在意识到白瑜和沈时钧的婚事已经板上钉钉,再无变动,乔伊待白瑜也有些许改变,不说内心如何想的,但表面上也有了亲近的意思。
反倒白瑜对乔伊始终不冷不热,碰到了聊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点到即止,并不打算深交。
心血来潮时,白瑜也有脑子一梗,问沈时钧对乔伊是个什么想法,问得沈时钧莫名其妙的同时,摁着白瑜,把她吻得脑子梗,心也梗了。
一记悠长的热吻过后,沈时钧意犹未尽,拍拍白瑜脑袋,警告她再说出让他生气的话,那么他不介意提前入洞房,叫她切身体会到什么是夫为妻纲。
对此,白瑜暗啐了一口,只想说,早晚有一天,叫你体会什么是夫纲不振才最真。
第1章 🔒大婚
沈老爷子始终是悔的, 没能查探前妻在海外的境况,以至于不能在前妻困窘的时候帮她一把,还有那个从未曾谋面的长子,注定要成为沈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是以, 沈老爷子只能在大孙子身上找补, 但凡自己能给的, 结婚需要的,甚至更多的物件, 铺张一点都没关系,务必要让孙子娶媳妇娶得风□□派。
婚礼定在锦江大饭店, 区内最高规格的三星级酒店, 这时候好像还没四星五星的说法,白瑜也不在意,婚礼盛不盛大,热不热闹, 好像都与她无关,她就是个木偶人, 穿着一身改良的大红旗袍, 化着极淡的妆容, 露着矜持又不失甜美的笑容, 乖乖随着沈时钧在宾客之间穿梭, 说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
沈时钧的父母都已不在,沈老爷子年事已高, 地位又摆在那里,谁也不敢喝他敬的酒, 于是沈时钧父母的角色就由沈明志郑秀萍代劳了, 领着新人一桌桌的酬谢, 脸都快下僵了。
敬过了一轮,郑秀萍不乐了,找个理由坐下来歇息,让沈明志一人应付。
郑秀萍娘家也来了人,帮着招呼,尤其郑秀萍的二嫂,面上笑着,可空闲下来,坐到郑秀萍身边,小声嘀咕:“老爷子可真是偏心,合着好像就这一个孙子,以后时韫结婚,要是比这差了,我可不答应。”
郑秀萍斜了二嫂一眼,你不答应,你不答应有什么用,这是你能做主的事儿。
二嫂被小姑子盯得发毛,抖了一下,又赔笑道:“不过时韫的媳妇家世不必说,这边哪里比得了,肯定不一样。”
郑秀萍轻哼了一声,不太想理,捏着筷子夹了口菜,大半天都在忙,也没多少胃口。
身旁另一个亲戚指着另一桌,一声叹:“这女方家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面朝黄土的样子,饿死鬼投胎似的,这都几天没吃上饭了。”
话里的鄙夷意味甚是浓厚。
郑秀萍听了深以为然,但不吭声,没胃口吃饭,就舀了碗汤喝。
亲戚多少还是夸张了,白家人从乡下来,小饭馆都没进过几回,更不提这种全国数一数二的大酒店,一进到大厅就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再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菜,好些菜漂亮得像是艺术品,看着眼熟,就是叫不出名来。
白婶事先有跟白家人敲过警钟,这大厅里坐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咱身世差了,但脸面不能丢。
于是白家人还算克制,忍着没有多添几碗饭,但菜吃了不少,放眼周边,就属他们这一桌的菜碗空得最快。
白家二嫂推了推心不在焉的白悦,低声咕哝:“你看看你堂姐,嫁了贵人,多风□□派,你以后也照着你堂姐找一个。”
闻言,白悦更郁闷了。
她也想,沈家二孙子就是个很好的人选,人家父母都在,都是官身,比堂姐夫还要厉害,可惜人家有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了,自己想也没用。
乔伊跟随父母,做为沈家宴请的客人,也在席上,白悦一抬头就看到穿着漂亮粉裙的年轻女人走到郑秀萍身边,陪人说着话,那样子,俨然就是婆媳的架势了。
白悦目光一转,寻找着沈时韫,人正陪在新郎官身边,帮新郎挡酒。
整个大厅里,再也没有比这对兄弟更出彩的人了,姐夫是不敢想的,可另一个也想不了,白悦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小姑娘的心事,当妈的自然不懂,还怪女儿摆苦瓜脸不好看,要她学白瑜,多笑笑,看着也精神。
白婶到底在城里长了不少见识,多少有点懂侄女的心思,但看破不说破,这事儿也无从说起,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自己想开。
他们厂里也有不少吃苦耐劳的好青年,白悦真不想读书了,在城里找份工作,谈个实实在在的对象也不错。
人心本就是偏的,白婶对待两个侄女到底还是不一样,白瑜跟在她身边的时间更长,自然更为亲近。
且白瑜这桩婚事几乎是她自己争取到的,白婶并未做过什么,反而从中沾光,找了份在她看来很稳定的工作。
沈时钧要结婚的喜事传到厂里后,管后勤的领导还特意找白婶谈过话,说她表现很好,要给她转正,享受正式工的待遇,还问她对工作环境有没有别的要求,如果有,可以把她安排到别的部门。
白婶这辈子最会的就是做饭,领导的好意她心领了,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婉言谢绝了。
她自己几斤几两,她是知道的,哪里能跟那些读过书的年轻人比,来工厂的时间又短,调到好的岗位去,别人面上不显,背地里说闲话,没得还连累了侄女婿。
领导见白婶是真的不想,后来也没再说什么,不过仍是强调,工作上遇到困难,或者不顺心的地方,仍是可以来找他。
白婶连连表示感谢,更加坚信侄女嫁对了,这样的夫婿,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一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把自己拾掇得人间富贵花的白瑜可没白婶那样的好心情,待送完了最后一波宾客,沈时钧犹在应付家里的亲戚,白瑜已经累得先回房间了。
这种大喜的日子,也没人挑新娘子的毛病,尤其老爷子拍着大孙子的肩膀乐呵呵道:“你小子努努力,我就等着我的重孙子了。”
郑秀萍一听到这话,心里又不舒服了,斜眼看了看身旁默不作声的儿子,生孩子谁不会,赶紧结婚不就成了。
沈时韫注意到母亲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又不敢回应,唯有心里苦笑。
乔伊是好,对自己好,对他的家人也好,但说不上为什么,沈时韫就是感觉差了点什么。
真正的喜欢,该是沈时钧这样,对所有人冷漠,唯独娶进门的女人,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有光,显而易见的欢喜。
沈时韫没这个信心对乔伊也如此,他怕自己辜负她。
乔伊又何尝不知,她只是装不懂而已,受挫严重的她更是想不明白,只是重来一回,为何一切都变样了,沈时钧对她态度大变也就罢了,可连沈时韫也是如此,没了当初喜欢她的那种劲头,就连娶她,在他这里好像都成了件很难做到的事。
但乔伊又怎会甘心,如果不能嫁给沈时钧,她这辈子岂不是白活了。
白瑜,乔伊在脑海里将这两个字过了无数遍。
唯独这个女人,是最大的变数。
此时的白瑜毫无所知,她只觉得这一天格外的漫长,也异常的难熬,蒙上被子就要睡过去。
然而讨嫌的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一只温热而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落到她脸上,微糙的触感,带着点酥麻的感觉,通过肌肤之间的接触,一股若有似无的电流仿佛从身体里流淌过,使得白瑜心头微微一颤。
她并不想有任何回应,但男人一句话也不吭,只是动动手指,也能带给她别样的悸动。
尽管白瑜尽可能地无视,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房间,这样的氛围,必然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
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或许是国外长大的人更加外放,懂得也多,饶是白瑜自以为懂得很多的未来人,在男人极有耐心,也极其细致的轻哄下,屡屡败退,丢盔卸甲,不能自已。
神魂不能自主之下,白瑜恍恍惚惚,只听得一声带着轻笑的低悦声音在自己耳边轻荡。
“老婆,我好不好?”
白瑜耳根子红透,只觉得再没有比这男人更坏的了。
第1章 🔒香臭
婚姻生活并没有白瑜曾经设想的那么不好过, 当然,也有不好过的时候,通常都是晚上。
白瑜对男人抱有的外强中干的希冀在新婚夜彻底被打破,那一夜的翻江倒海, 彻底无眠, 让她彻底意识到, 男人之前对她动手动脚时说过的话,隔靴搔痒, 不过瘾,新婚夜定要痛痛快快的来。
然而直到新婚夜过了一周, 半个月, 甚至快要一个月了,白瑜对晚上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天一黑,她就怕, 因为狼要回来了。
这狼正值壮年,身强体壮, 耐力强, 特别能折腾。
偏偏这时候的工作远没到后世狼性竞争的地步, 大多朝九晚五, 节假日也很齐整, 少有加班加点的说法,沈时钧结了婚后, 事业上更是顺风顺水,调到了核心部门厂总办, 担任副主任, 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
不过沈时钧自己对这样的前途似乎有些想法, 甚至可以说是兴致缺缺,一日滚过床单后,白瑜累得不想动,沈时钧抱她到卫生间冲洗。
这男人是真有本事,在80末90初的改革浪潮弄口,托国外的朋友购置了一台电热水器,漂洋过海地运回来,还顺利安装上了,从此,白瑜过上了不用再烧水提桶,随时都能洗个热水澡的舒服日子。
就连向来勤俭的白婶用过一次也说好。
但这样的好,也有白瑜不能说的烦恼,洗澡方便了,男人行那事就更加肆无忌惮,白瑜用来推开的借口也少了。
白瑜有时烦了,恼不过埋汰一句,狗都没男人腻歪。
沈时钧听后也不恼,只把脑袋埋在白瑜颈窝,像狗子那样蹭两下,用行动来收拾口不择言的媳妇儿。
到最后,白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样的烦恼,她对谁都无法诉说,只能默默堆在心里发酵,最后,白瑜积累了空前高涨的热情到学习上,寒冬已过,距离七月的高考还有五个月,她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要一次考过,然后住校,远离需索无度的可怕男人。
都说婚后懈怠,因为心思被分走了,白瑜却反其道,到影楼上半天班,以合伙人的全新身份和老板商讨影楼扩张改建,添加一些更有美感且有趣的拍摄手法,譬如后世一直很流行的艺术写真,还有外出采风,以便顺应时代发展。
老板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自以为悟到了新潮元素,但听了白瑜的话后更是醍醐灌顶,对于白瑜要求的技术入股也欣然同意,只要影楼生意更好,白瑜拿的钱不会少。
在这个百业待兴,充满了机遇的弄潮年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多都能赚得满盆金。
上午忙影楼的规划,到了下午白瑜也没闲着,她买了个大书柜,特意摆在卧室,把所有资料满满当当摆上去,创造出一种她要学习,万事勿扰的神圣氛围。
她就不信,在这样的环境下,沈时钧还有脸拉着她做不要脸的事。
然而事实证明,沈时钧真有这个脸。
白瑜坐在桌前做英语题,男人回来了,不声不响地立在她背后看着,听着她还算流畅的英语发音,忽然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声笑,也不知夹杂了什么样的情绪,反正白瑜听着不是那么顺耳。
她蓦地一下扭过头,漆黑的双眸浮着水光,也添了一丝愠色,但这样的愠色,落入到沈时钧眼里,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他的妻子,一直都是美的,以后,只会越来越美。
沈时钧自动忽略女人生气的样子,倾身弯下了腰,侧脸贴着她的,对方的体温从相贴的肌肤传递到她身上,白瑜脑海里闪过那些不可言说的日日夜夜,不受控制地身子一软,面上的热意,无需用手去摸,她都能感受到。
白瑜试图挣扎,拿笔的手紧紧攥住,用另一只手去推男人。
“你烦不烦,打扰别人学习,是要天打雷劈的。”
沈时钧置若罔闻,白瑜那点力气也撼动不了他,他伸手在白瑜的练习册上指了指:“这里语法有问题,改成过去时。”
毫无商量的余地,直白指出错误。
白瑜愣了下,盯着句子又看了好半天,才恩了声,不想改,又不得不承认男人说得对。
正因如此,白瑜更烦了,她有一颗上进的心,奈何闲人总来扰乱她。
白瑜丢了一本新的习题册给男人,他那么爱纠错,那就自己做去吧。
沈时钧适可而止,为免小媳妇真的恼了,晚上不让自己碰,笑了一下,接过习题册,便搬了个椅子到一边做着去了。
有些人,即便一声不吭,存在感也是异常强大。
背后灼灼的视线,让白瑜不得自在,过了好一会,她回过头,瞪着男人:“外面客厅那么大,还有沙发,你就不能去外面,学习是寂寞的事情,要一个人真真正正的静心。”
有点道理,又有点孩子气的话,听得沈时钧忍俊不禁,把册子随手一放,又走到了白瑜面前,俯身看她。
男人眼窝深,眼神更是深邃,专注看人的时候叫人心头直颤。
白瑜宁可男人嬉皮笑脸,也看不得他这双溢满情深的眼。
白瑜不自在地想扭头,却被男人强行转了回去,带着淡色的唇在她面前一开一合。
“有我在,就静不下心了?”
岂止是静不下,简直是烦透了。
“我就这么能影响你?”
呵,要论脸皮厚,当真是没谁比得过这位了。
白瑜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心,何止是烦,更有一种她不想承认的情绪在迅速发酵。
感情这东西,不能碰,一旦沾了,就很难有冷静清醒的时候了。
白瑜在竭力控制自己对沈时钧的心态变化,然而偏偏有个白婶在她耳边不停叨叨。
“你这真的是嫁对人了,咱老白家谁人不夸新姑爷一个好,你二婶更是眼红得不行,私下托了我好几回,要我也给白悦介绍个,以小悦那条件,哪里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