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的自我修养[快穿]——青草y
时间:2022-06-30 06:51:04

  大约……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了。
  “他在逃避我,这是好事,若是他现在还能毫无波澜地和我说笑演戏,那么这个任务,才是真的要失败了。”
  听到陆渺渺这样说,系统才安下了心。
  此刻四下无人,陆渺渺又在休息,系统便准备继续问她几个问题,然而在这个时候,陆渺渺开了口。
  “他来了。”
  虽然周围并没有什么声音,但是陆渺渺对气息极为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那道多余的气息。
  “萧行倦居然会偷偷过来看你……”系统有些惊讶。
  陆渺渺没有回话。
  既然他来了,那么她自然不会错过这绝佳的机会。
  陆渺渺很快从石凳上站起来。
  她状似随意地看向皇宫的方向,自言自语道:“阿倦,也许事成之后,我俩就要天人永隔了。”
  随后,她的神情之中又染上了无奈和歉意。
  “阿倦,我骗了你。”
  “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可是,为父亲翻案是那么大的事情……即便有赦昭在,可是,以当今皇上的性子,焉知皇上不会迁怒他人?”
  “若是天子震怒,势必会查出,是谁将我伪装成舞姬,让我得以隐藏起身份,去寻找赦昭……我若不死的话,只怕是会连累你了。”
  陆渺渺说着,留下了两行清泪。
  “明明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是我却无力报恩,到头来,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舍了一条命去,希望我的死能够平息天子之怒,让这一切不会连累到你。”
  说完,她便擦干了眼泪,又开始练起那支《踏歌》。
  直到那道气息彻底消失。
  --
  入宫献舞的舞姬要提前一天入宫,所以,在国宴之前的这一晚,陆渺渺便要离开萧行倦的私宅了。
  逃避了几乎一个月的萧行倦,直到这个时候才出现在陆渺渺面前。
  这一个月来,陆渺渺一次都没有主动去找过他,毕竟他一直是在用为叶傅奔走的借口作为掩饰。
  “萦萦……”
  虽然萧行倦面色无异,但是陆渺渺却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心痛。
  然而他自己好像还没有意识到,只是交代起了陆渺渺:“萦萦,这一个月,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先帝赐给叶大人的赦昭,似乎是被皇上亲自拿走了,极有可能藏在他的寝宫之内。”
  “你们献舞之后,会在宫里留上一个月,若是有机会,你可以去找,但是萦萦,千万,千万不要冒险。”
  萧行倦将她的手握得极紧。
  他的演技极为逼真,仿佛他是真的为她在担心。
  陆渺渺看着萧行倦的手,温柔道:“阿倦,我知道的。”
  随后她又抬起头,眉眼弯弯:“这一个月内,我会尽力想办法找赦昭,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也不会强求。”
  “阿倦,你等我回来。”
  说完这句之后,她竟是红着脸,踮起脚,在男人的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随后她慌乱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上了马车。
  她仿佛是羞极了,直到马车消失在萧行倦的视野里,都再没有从马车里探头出来。
  所以,她自然也没有看到,在她落下那个吻之后,萧行倦眼里的翻涌着的情感。
  萧行倦伸出手,轻轻去触碰方才她落下的那个吻。
  她说,阿倦,等我回来。
  然而萧行倦知道,她已经是不可能回来了。
  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没有给他们之间留下任何退路。
  无论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还是在她的计划之中,她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垂下的另一只手猛的握紧。
  这本是一场源于欺骗的感情游戏,这本是一场他精心谋划的骗局。
  他抬起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想到她此去的结局,心口似乎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升起。
  她明明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他的神色变换莫名。
  他想,为了她的那句等我回来,他愿意试一试保住她的命。
 
第18章
  18
  一路进宫的路上,陆渺渺的心情都很好,所以晚上她也睡得格外早。
  然而这一夜,萧行倦书房的灯,却是亮了一夜。
  前来与萧行倦商议的谋士们早已散去,所有计划都已落定,然而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之后,他却在书房枯坐一夜。
  无人知道,他是怎样压抑着怒火和自己的门客们商谈的。
  谋士们轻而易举地就能说出叶萦成为皇帝充妃之后,他们可以获得的利益。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她的成功,都在期待着她这颗棋子能够在彻底无用之前,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甚至于她的死,都有人提出可以利用。
  他们是那么理所当然地算计着叶萦的一切。
  萧行倦在这一刻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剧烈的不满。
  他们,凭什么,敢算计他的人!
  他知道叶萦是一个蠢人,也从来乐于利用她的那一分蠢,可他是他,别人是别人!
  叶萦是他的棋子,可是,却不是这些人的棋子!
  那一瞬间,萧行倦心里有一股勃然愈发的怒意,然而下一刻,谋士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中猛地一颤——
  “还是公子好算计,叶傅之女这样的身份,如果真的能成事,那么必将使我们大业途中最为有利的一个帮手。”
  “公子是在高明。”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一下,疼得萧行倦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
  他强自调整好自己脸上的情绪,随后转头看向了说这话的人,发现这个人脸上只有佩服和仰视。
  然后他看向了剩下的人,发现这些人也和他一样。
  他们是发自内心地认为他下了一步好棋。
  于是,在这一刻,萧行倦意识到,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他自己。
  明明是他把叶萦推到了那样一个境地,是他让叶萦变成了人人皆可算计的棋子!
  可笑他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他还在不满于别人对她的算计。
  他在不满什么!他在不甘什么!
  他究竟为何,会在此时此地,对叶萦生出这么多在意来!
  身旁的谋士还在喋喋不休,高谈阔论,然而萧行倦只觉得聒噪。
  “都闭嘴!”
  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撕下了温文尔雅的面具。
  屋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谋士们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能立刻低下头。
  他么以为萧行倦大约只是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准备开口训话,未料,在他们都闭嘴之后,萧行倦什么都没说。
  书房之内就这样一刻比一刻安静,一刻比一刻压抑。
  诡异的气氛让这些谋士们连跪坐着的姿势都不敢换,只能僵硬着身子撑住,不少人的鼻尖和额头都已经沁出了冷汗。
  “都出去。”
  长久的寂静之后,头顶上终于传来了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命令。
  这些人如释重负,立刻小心退去,他们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连衣衫磨动的声音都压得极低。
  萧行倦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他仿佛一座雕像,僵硬着跪坐在那里。
  此时,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夏方无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玩笑话。
  “萧二,你不会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吧。”
  目眦欲裂。
  他猛地站起身。
  不可能,他萧行倦,绝不可能对叶萦有那样的心思——
  绝不可能!
  在这一刻,萧行倦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情感,他越是不想想叶萦,脑子里就越是她。
  有一丝悔意趁虚而入,蜿蜒至上,几乎要攀至他的心里。
  “公子,叶姑娘托颂夏,给您送来一副画。”
  萧行倦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然而这个时候,门口却响起了他之前派去服侍叶萦的婢女的声音。
  这声音一下子打破了他的世界,他恍然间,听到是和叶萦相关。
  “拿进来。”
  婢女在门外等了许久,终于才等到屋内之人开口。
  走进书房后,她看到自家公子正在读书,然而不知为何,她觉得书房的气氛有些吓人,于是她只立刻将这幅画放在了萧行倦的案上,然后匆忙行礼退下。
  连别人交代给她的话都忘记说了。
  而萧行倦从头到尾都没有抬眼看过这个婢女一眼。
  他只是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书。
  直至天色微明,他才从书房中走出。
  “出发吧。”
  他的神色一如往常,一夜未眠的脸上也不见疲惫,然而他的贴身侍从却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那副画,你待会儿拿去烧了。”
  侍从没想到自家主子会突然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
  画,什么画?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而萧行倦又开了口:“吩咐后院,给我寻两个女人过来,今晚我要见到她们。”
  说完便大步离开,全然不管自己的侍从是怎样的震惊。
  侍从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公、公子,要女人?
  不过既然得了令,那差事是必然要办好的,所以他便先收起了自己心中的震惊,走进了书房。
  在自家公子的书案正中,他发现了一卷画。
  装帧良好,包裹精心,只是这挂绳却未有动过的痕迹,一看就是还没拆封过。
  公子要烧了它?
  这样用心的东西,怕是别人送来的礼物吧,若是就那样回了,怪可惜的……
  侍从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把这卷画从书房拿了出去。
  --
  萧行倦第一次觉得,一夜的时间是这么短暂。
  即便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对叶萦是有点心思。
  他可以容忍自己对女人起了心思,但他绝不容许自己会对自己的棋子起了别念。
  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地去想叶萦,一次想个够。
  叶萦是他送出去的,即便现在他意识到了自己对叶萦有点心思,但是,他绝不会容许自己心中有后悔这样的情绪出现。
  然而他发现,他越是想到叶萦,心中就越是情动而无法自拔,甚至,在天亮的时候,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雀跃——只因今日,他可以见到叶萦。
  于是在第二天,他吩咐了下人去给他找两个女人来——他既然对叶萦会心动,那么也会对别的女人动心。
  他想得很简单,只要他尝过女人,玩腻了女人,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种心不由己的感觉了。
  骄傲如他,绝不容许自己的心会有不受控制的那一刻。
  他要完完全全地放下她。
  至于那副画,萧行倦垂下眸子。
  不看也罢,他要就此斩断和叶萦之间的所有关系,那副画自然就没必要留,没必要看了。
  于是,怀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复杂心情,萧行倦一路到了皇宫。
  今日国宴格外隆重,凡五品以上官员,皆可入宫参宴,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特意展示自己的宽容仁德。
  然而萧行倦只觉得讽刺。
  宽容仁德?一个依靠外家携兵夺位,逼死亲父,残杀兄弟的草包,有什么资格说这四个字。
  可笑这个草包自己还没意识到,他的皇位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萧行倦沉下眸子,将眼神之中的不屑藏住。
  他身为皇帝宠臣,今日坐的位置特地被安排在了右下首,所以,他必须格外小心。
  他轻轻侧目,向上首的夏方无看去,发现这人正搂着一个宫娥,一脸吊儿郎当。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瞬间,便很快各自移开。
  萧行倦状似随意地举杯欲饮,正在这时,皇帝和太后入了座,于是礼官唱道:“佳时天乐,中秋正好,献舞——”
  他执杯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伴奏的乐曲很快响起,萧行倦转过头,把目光移向了殿门口。
  一群身着浅碧色舞裙,面带白纱的舞姬款款而出。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叶萦。
  这曲《踏歌》,并不是如今皇室行宴中常见的宫舞,而是他为了今日的献舞,特意寻了最好的乐师和舞姬为了叶萦量身编排的。
  甚至连这舞衣,都是专门为了展示叶萦而设计的。
  他知道她有多倾城脱俗,自然就知道,这碧衣白纱有多么衬她。
  他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银丝茶盏。
  萧行倦的这个小动作,没有人察觉到,因为此刻殿内的所有人都被这舞蹈所吸引,皇帝也不例外。
  看着舞姬们用轻盈飘逸的舞姿舞过一段又一段,萧行倦的心中慢慢有不安浮起。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为了让叶萦出风头,特意安排了人,在舞曲的最后一段,“不小心”扯下她的面纱。
  届时,所有舞姬都会成为她的绿叶。
  终于,舞至终段,萧行倦看到,陆渺渺的面纱挂在了其中一人的冠上。
  然后,随着舞姬们的动作,她的面纱一下子便被勾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在这一刻,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有佳人兮,倾国倾城。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一瞬间,看到这个舞姬真容的所有人,都在心中想起了这两句褒扬美人的名句。
  大约是因为面纱突然坠落的缘故,她的脸上不免落了惊慌,然而这副惊慌在此时此地让她看起来是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白兔,只会让人升起狩猎她的兴趣——皇帝正是如此。
  直至一曲舞毕。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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