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气发了狠, 阿翔被他踢得身体晃了好几下, 到最后扶着对面的桌沿才站直。
“行了, ”见他出了气,林业道,“这事是他们欠考虑, 我回去会教训他们的。”
林怀鹤抬头还要再说些什么,恰在这时, 江文匆匆的从后堂走来, “哎哟, 林大人,怀鹤,你们来了。”
林业并林怀鹤两人立刻站起来,“江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林大人,怀鹤,请坐。”江文在主座上坐下,“两位今日过来,是为了昨夜之事吧?”
林业道,“金泰的事是老夫管教不当,江大人,老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和江大人说,还望江大人秉公处理,不要因为金泰是老夫的管家,而有所偏颇。”
话音刚落,对面就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声,“虚伪。”
林业忍下他的话,看到江文的目光望过来,又恢复如常的笑容。
江文道,“林大人不必担忧,此事事关小女,不过小女也并未受到伤害。念及金泰侍奉林大人多年,小女今早就传过话来,不计较此事了。只是有一点,小女希望金泰能和两位说清楚他此举的目的。两位稍等片刻,我已经让人去带他过来了。”
听到江望月并没有受伤,林怀鹤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金泰很快被人带过来。
他身份特殊,江文也并未让人对他用刑拷问。但到底是跟着林业养尊处优多年,监牢里一夜的时光对他来说,仿佛磨难一般,让他精神萎靡,整个人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岁。
看到林业也在,金泰立刻走过去跪在他面前,“大人,大人啊,老奴对不起您,是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行了错事,都是老奴的错。”
林业低叹一声,从他手中扯过自己的裤腿,“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金泰听到,即刻反应过来,跪着挪向江文,“江大人啊。”
江文抬手阻止他向自己靠近,想到江望月的叮嘱,江文道,“金泰,昨夜发生的事情,本官就不计较了。但是作为条件,本官希望你能说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金泰看了一眼林业,又看向旁边淡漠的林怀鹤,“是为了四爷。昨天老奴和大人一起从府衙出来准备回驿馆,半路遇到鸣玉。他说四爷在林府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他来求江小姐去看一眼。可是江小姐不愿意。后来大人亲自来江府求江小姐,都给她跪下了,可江小姐依旧不为所动。老奴回去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就起了坏心思。想着这事如果办成了,说不定大人和四爷的关系就能好一点了。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不但没有抓到人,还被人给抓了。
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林怀鹤父子不和,但听金泰这么明晃晃的说出来,林业心里仍旧有些难堪。
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林怀鹤抢先,“呵,这么说来,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啊?”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金泰立刻伏地磕了个头,惶恐地道,“老奴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林怀鹤冷冰冰地道。
“四,四爷。”
“都别说了!”林业怒拍了一下桌面喝道。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林业朝江文问道,“江大人,可否借府上的笔墨一用?”
江文不知道他的打算,不过好在书房离的不远,他示意下人去取了一套笔墨纸砚过来。
宣纸平铺在桌上,林业取过毛笔蘸了墨水,开始在纸上写字。
不过片刻,一张写了半部分字的纸被他递到了江文的面前,“此事还请江大人做个见证。”
江文疑惑地接过,待看清纸上的字时,吃惊地念了出来,“分户书?”
分户书一出,那就代表林怀鹤正式脱离京都林府,自此和林业,和林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林业点头,在分户书上按了手印,对林怀鹤说,“正好江大人在这,今日也一并把手续办了吧。”
林怀鹤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
江文觉得兹事体大,想劝两人慎重一些。可看他们两人脸上均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只得亲自来到府衙,为他们办了分户的手续。
自此之后,两人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金泰艰难地走在林业身后,看他的背影越来越萧索低落,金泰鼓起勇气,想把林业的病情和林怀鹤说一下。
下一刻却被林业拉住,“行了,别给他添麻烦了,咱们走。”
“大人。”金泰有些无奈,可还是跟着林业慢慢地离开了府衙。
林怀鹤江文两人站在府衙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两人的身影慢慢走远。眼睛余光看到林怀鹤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张分户书,江文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怀鹤看着他,刚想认真地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听到江文咬牙的声音,“你要是说想娶我女儿,本官立刻就把你这张分户书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