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山脚下,顾星月实在不好意思再让陆成宇背了,便从他的背上下来了。
“陆大哥,太感谢你三次的救命之恩了,等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不用。”陆成宇侧首,眼睛望向山体。
顾星月想,他一定是在山上有还没有忙完的事情,就救她下山了。
真是好人呢。
她抿了抿小嘴说,“陆大哥,你快忙吧,我们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陆成宇用眼角余光扫了眼顾星月。
顾星月便在三个娃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陆成宇这才回头,黑亮的眼睛看着顾星月窈窕的背影。
她是石一阳的媳妇。
她怎么会是石一阳的媳妇呢?!
她怎么就……结婚了呢?!
陆成宇渐渐收紧了拳头。
心被火烧过,再被冷水生生淋灭,那升起的烟堵在胸口,呛得难受。
……
石家。
顾星月单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北屋。
她脱鞋上了炕,三个娃才看见她的脚腕又是被蛇咬又是肿起来的。
三个娃心疼的直哭。
“娘,是我们不好,不该领你上山的。”
大丫自责地说。
她怎么就忘了,她娘来自城里,自然不知道山里哪里洒了硫磺,可以驱蛇。
二丫抽泣着说,“以后再也不让娘上山了,我们自己上山采蘑菇。”
三丫则撅着小嘴,一个劲儿的给顾星月吹风,希望缓解顾星月的疼痛。
顾星月看着暖心的娃们,心里溢满了幸福。
“娘没事,你们不要哭,娘不是好好的吗?不过呀,山上那种危险的地方,你们下次也不要去了,万一遇上野兽就惨了。”
三个娃乖乖点头。
顾星月分别给她们擦干了眼泪后,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大丫赶紧说,“娘,我去煮蘑菇。”
二丫说,“我去生火。”
三丫说,“我去拿碗筷。”
顾星月看着姐仨齐心协力的这一幕,由心底感叹一句,真是没有娘的娃,早当家啊。
“不用你们去煮蘑菇,娘去,娘会把蘑菇做的非常好吃,你们可以期待一下。”
顾星月下了炕,重新穿上鞋子。
三个娃本是想拒绝的。
可顾星月坚持让她们在北屋等着,于是三个娃只好乖乖听话。
顾星月一来到无人的厨房,就进了万能空间。
她用神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药”字。
一瓶药酒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她给脚腕涂上药酒。
随后,她又写了一个“肉”字,一块五花肉凭空出现。
她满意一笑,出了万能空间。
顾星月将五花肉切好,准备下锅时,发现厨房里根本就没有豆油。
她翻箱倒柜也就找了一个坛子里,只装了一点儿猪油。
想来,这点儿猪油是全家的宝贝疙瘩,才会藏的这么深。
顾星月因此将猪油坛子放了回去。
她思及,拿着蘑菇又进了空间。
在空间的别墅内施展一番厨艺后,端着一盘糖醋肉走了出来。
这盘肉,她是花了心思的,看起来已经不像肉了,倒像是蘑菇因为少油而炸糊后的颜色。
她又怕娃们吃不饱,所以炸了四块糊蘑菇颜色的馒头。
顾星月端到北屋。
三个娃闻见扑鼻而来的香味儿,早就像燕窝里小燕儿一样,迫不及待的张了嘴。
三丫更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娘,闻着真香!”
大丫望眼欲穿,边舔着嘴唇,边看着炕上放着的“糊蘑菇”。
顾星月笑着说,“你们三个快去洗手,一会儿尝尝娘的手艺怎么样。”
三个娃便争先恐后的去洗手了。
她们再回来时,顾星月已经将碗筷也拿了上来。
她分别给三个娃的碗里夹了馒头和肉。
“快尝尝。”她催促着,想看娃们吃过后的反应。
她刚才在空间,发现自己不会做菜,所以“写”出了一本菜谱。
安安一边给她念,她一边操作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大丫先尝了一口,一怵,接着,哇一声哭了出来。
二丫也跟着尝了一口,一下子也哭了出来。
到了三丫这,三丫还没等吃,就被两个姐姐的反应吓哭了。
她撇撇小嘴,一副也要哭了的样子。
娘做的蘑菇这得多难吃啊。
完了,蘑菇白采了。
“有这么难吃吗?”
顾星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完是套了糊蘑菇样子的糖醋肉啊。
她吃着很好吃啊……
“好像也没那么难吃吧?”
可见大丫和二丫还在哭个不停,嘴巴里含着的肉还没吞下去,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要不,不好吃你们别吃了,还剩些蘑菇,娘再给你们做。”
顾明月刚准备端走。
大丫和二丫就连忙说,“娘,好吃!实太好吃了!”
“我们从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蘑菇,把我们给香哭了。”
这个理由,让顾星月哭笑不得。
同时她也放下心来。
果然,娃们的世界单纯美好。
再加上她们之前估计也没吃过这么多的肉,所以相信了这些都是糊蘑菇做出来的。
这样也就方便了她以后,以“假”乱“真”。
她要把她们三个给喂的胖乎乎的,看起来要像年画娃娃一样健康。
“那就快吃吧。”
顾星月眉眼弯弯,看着三个娃小口小口的吃馒头和糖醋肉。
“不是好吃吗?你们咋不多吃呢?”她问。
“娘你咋不吃?我们三个胃口很小的,一点儿就饱了,娘多吃。”
二丫使劲吧唧着嘴里的肉说。
顾星月这才恍然,三个娃是舍不得吃,给她留着呢。
便说,“吃,咱们一起吃。你们放心吃吧,还有蘑菇呢,不够娘再给你们做。”
顾星月拿起筷子开吃,三个娃也开始敞开了吃。
她们一边吃一边说,这是她们吃过最好吃的蘑菇。
顾星月笑而不语。
看着三个娃幸福的吃相,她的内心也被幸福填满。
很快,一盘子糖醋肉加上四个炸馒头,就要吃没了。
恰在此时,陈花草和三儿媳刘玉珍,走进院内。
今早,刘玉珍和石三两跟生产队请假的日子到了。
他们便由着两个闺女在她娘家玩,赶回来直接上工了。
在地里,她听陈花草骂了她“大嫂”一上午的坏话。
对于这个城里的,素未谋面的大嫂,她在心里一直膈应。
城里人瞧不上她们农村人,她还是瞧不上她搞破鞋呢!
“这咋还有肉香?”陈花草的鼻子突然使劲朝屋内嗅了嗅,确实是肉香后。
她一拍大腿,“坏了!俺昨天刚去供销社买的肉呀,是不是让那个小贱货给吃了?”
她快步跑去西屋,掀开阴冷的地窖,找出来一两肥瘦相兼的肉。
刘玉珍这时也走了进来,问,“娘,肉是不是少了?”
“没少。”陈花草眼珠子一转,地包天的下巴都因为狠扎扎的说话而抖了起来。
“可俺刚才经过北屋,分明闻见了可大的肉香味了,难道是那个小贱货自个儿手里有钱和肉票,去买的?”
“不可能,娘,那就是你的肉少了。”
刘玉珍眼睛一瞟北屋,不怀好意地说,“那种贱女人,跟野汉子一跑跑了四年,咱们要不给她点教训,她还以为咱们老石家的人都好欺负呢。”
陈花草马上反应过来刘玉珍的意思,她把一两肉又藏了起来。
和刘玉珍一挤眼,“哎呦,俺的肉丢了!那可是半个月的油水啊!!!是哪个馋表子,给俺的肉给偷吃了!!”
“娘,俺去找找就知道了。”
刘玉珍像只即将作战的大公鸡一样,昂昂着脖子,就来到了北屋兴师问罪。
一眼就看见了炕边上的顾星月。
难怪会勾搭野汉子了,长得确实俊,跟个狐狸精一样!
反观她是生得丑点儿,可谁不说,她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她怪里怪气地说道,“大嫂,这么多年,咱们妯娌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不知道是哪阵风,把你这城里人刮到我们这穷山沟沟里了,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这刺耳的话,令顾星月秀眉微拧。
妯娌?看来她就是娃们的三婶了。
顾星月下意识地打量刘玉珍。
她嘴角边上长了一颗带毛的黑痣,使那平平无奇的五官跟点精了一样丑,整个人干瘪黑瘦。
原本,顾星月一向不以美丑论人长短,不过是皮相而已。
可许是因为听了娃们说,这位三婶苛待她们,所以她觉得刘玉珍长得,还真是丑人多作怪。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习惯这种吃不到肉的日子,所以才会偷吃家里的肉呢!”
她的目光看向炕上,盘子里仅剩的一块“糊蘑菇”。
大丫误以为刘玉珍要吃,拿起“糊蘑菇”就放进了嘴里。
这么好吃的东西,她可不想给三婶吃。
“别吃!你个大丫崽子,给俺吐出来!这是不是肉?”
刘玉珍像抓住了把柄,上前就用手抠大丫的嘴,“快给俺吐出来,偷吃家里的肉,你就不怕烂了肠子!吐!”
第11章 将她扑倒了
“唔唔……”
大丫摇晃着脑袋,说什么也不肯吐出来。
二丫和三丫吓得直往后退。
顾星月脸色难看,上前,使劲拉扯着刘玉珍,“那是我做的蘑菇!不是肉!你别抠娃的嘴!”
刘玉珍故意来找茬儿的,哪听顾星月的解释。
她面目狰狞,眼见大丫的嘴里被抠出了血,她却还是不松手,像是生生要撕了大丫的嘴一样。
大丫疼得嗷嗷直哭。
哭得顾星月心都跟着直颤儿。
她怒了,抓起炕上的笤帚,就往刘玉珍胳膊上用力抽。
“放手!”
刘玉珍疼得收回了手。
这回,她直接跟顾星月撕破了脸,连阴阳怪气的这个过程都省了,破口大骂,“你个破鞋,又偷汉子又偷肉的。
今儿,你他妈给俺滚出老石家,这家容不下你!给俺滚!!!”
顾星月连忙查看大丫的嘴。
发现大丫的嘴角竟生生被扯出一条口子,鲜血正往出渗。
这得是多狠的心,能把五岁的娃嘴巴撕出一条口子来。
顾星月怒从心生,对三个吓哭到鬼哭狼嚎的娃,微笑着说,“你们三个去找陆叔叔来,他能证明这是咱们自己去山上采的蘑菇吃,不是肉。”
三个娃一听,眼泪都来不及抹,赶紧跑了出去。
支走了三个娃,顾星月脸上的微笑顿失,把门,从内上了锁。
她在屋里看了一圈,最终找到支窗户的棍子。
她一瘸一拐的上炕,棍子垫在手里。
她眼里猩红,瞪着刘玉珍,“你他妈敢撕我娃嘴,今儿我就劈了你!”
顾星月抄着棍子,从炕上跳向刘玉珍。
猛然将刘玉珍扑倒在地,棍子使劲儿往刘玉珍身上抡!
刘玉珍也不甘示弱,和顾星月在地上打的轱辘了起来,进行拳脚切磋。
顾星月手持棍子,刘玉珍落了下风,嘴上便格外不饶人。
她对顾星月的祖宗和父母进行亲切的问候。
顾星月不喜骂人,听得来气。
手中的棍子揍的就更狠了。
刘玉珍骂得也就更难听了。
西屋。
陈花草听着两人打得难舍难分,也没敢露面儿。
情理上,她肯定偏向刘玉珍。
可刘玉珍生了两个丫头后,就跟那骡子一样,不能再生养了。
她还指望顾星月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呢。
现在刘玉珍口口声声要赶顾星月走,她断然是不同意的。
何况她年纪了,可不禁轱辘。
老胳膊老腿,她是打不动了。
年轻时,她还能跟她的婆婆撕吧。
现在老了,可是不敢跟儿媳妇撕吧。
她也是真没想到,这骗来的儿媳妇,是个硬茬儿!
晌午。
回家吃中饭的庄稼人来来往往,听见老石家骂的这个热闹,都好奇进了小院。
很快,小院就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大伙儿看着北屋打的互不相让的两人。
有心进去拉架,却发现门被上了锁。
李寡妇发现陈花草在西屋,惊讶着说,“老嫂子,你家两儿媳妇在北屋打成那样,你咋不过去拉拉架呀?”
“俺哪能拉得动,再给俺给打了。”
陈花草往炕上一躺,开始装病。
“那因为啥打的架呀?”
“小贱货偷吃俺的肉。
那一两肉可是俺家半个月的油水,让她一顿饭领着三个赔钱货全给吃了!”
有村民道,“那是该打!那可是半个月的油水呢,这不是霍霍人么。”
“可不是!这馋娘们,一看就是败家子。
城里人就是不懂过日子,绣花枕头,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