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白了烟云过一眼:“别管叶家的人了,快点开。”她都要急死了,只想快点见着牧天阁。
烟云过没有耽搁,见前面越来越堵,干脆一打方向盘停下了:“等我薅点汽油,我带你走小路。”
走大路还不怕没油,停下来随便找辆车把人家的油捣腾过来就是,可走小路就不一样了,没油了只能大眼瞪小眼。
牧林没意见,下车帮忙的时候,才发现右手边的岔路上,好像有半截飞机尾巴。
“那是直升机吗?”牧林接过手电照了照,烟云过顺着光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两根螺旋桨和半截机尾。
忙爬到车顶眺望了一眼:“是叶家的飞机,要去看看吗?”
飞机坠毁,要么机器故障,要么没油了,要么人为。
人为的话,结合今晚的变故,大概率是机上的人被咬了。
所以,危险系数还挺高的。
但是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回报。
“去看看好了,万一还能飞呢。”就算不能飞,起码也会有些能用的东西。
直接拿走,就不跟叶家客气了。
牧林打定主意,率先往岔道口走去,虎妞立马纵身一跃跳出窗口,护卫在她左侧。
烟云过只能跳下车,跟在了牧林右侧。
到了那里一看,原来飞机是没油了摔下来的,飞是飞不了的,只能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东西。
正扒拉着,牧林就听到前面的驾驶座传来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谁?不许动!”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颤抖地开口。
牧林举起手电照了照,那男人立马紧张地威胁道:“别再照了,再照我开枪了!”
牧林好脾气地把光柱移开,移动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时,忽然吹了声口哨:“虎妞!准备,上!”
这人被咬了呢!
自己都快成丧尸了还在那凶神恶煞地赶牧林走呢。
牧林才没有什么好脾气,被冒犯后的微笑,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而已。
她得让这个即将尸变的男人尝尝没有礼貌的代价!
就在虎妞即将扑上去的瞬间,烟云过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
虎妞居然听懂了,停在那男人面前,回头看着牧林。
等牧林点头了,她才把高高扬起的虎爪给收了,虎视眈眈地站在那男人面前,随时准备发动袭击。
烟云过忙提醒了牧林一句:“这人是叶卫岚的手下,别弄死他,等我问问,也许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牧林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当即点头:“那走,你来审,我先帮忙控制住他的毒素发作。”
至于是控制成缓一缓再发作,还是控制成救好他,那就看这个男人自己的表现了。
男人本来还挺激动,想垂死挣扎,可当他看清楚走过来的是谁时,居然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他靠在机舱壁上,凄苦地笑了笑:“原来是烟少帅和牧少帅,临死前遇着你们,我也算瞑目了。”
男人说着,挣扎着起来,走到机舱门那里,提过来两个冷藏药剂的保险箱:“这是两箱解毒刺,抱歉的是,被人动过手脚了,可笑叶卫岚,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算计到最后,自己也不过是个棋子而已,用完就被抛弃的那种,可笑吧,哈哈哈。”
牧林听他说话都开始喘了,忙走过来,卷起他的衣袖,在他小臂上方种了一圈七叶一枝花。
男人一开始还挺抗拒这玩意儿,可等他意识到这个草药可以缓解他的疼痛,并让他逐渐麻痹的大脑有了清醒的趋势时,他终于明白过来了,牧林是在救他,不是在害他。
他忽然落下泪来,尤其是想到叶家的种种所作所为,也有他的一份,他就无地自容。
思来想去,还是主动把前因后果跟牧林交代了。
牧林听罢,只觉得可笑:“吴家自己泄露了病毒,就想嫁祸给我牧家?挺好,这一盘大棋,真是让你们煞费苦心了。”
“对不住啊,牧少帅,我也只能听命行事,不过,我愿意弥补我的过错。你转身,往右走,墙角有叶卫岚让我保管的文件,说是胡康从你家别墅偷来的,是牧元帅的军事机密,我看过了,涉及牧家名下19个军事基地的布防。箱子里还有其中17座基地的管理权限动态指令密钥。这些都是叶家想独吞的力量,牧少帅你快收好。”男人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流。
他这是帮叶家做了多少孽啊,牧元帅那么好的人,女儿也这么善良,真是……哎!
他挣扎着给牧林跪下了,别过头去,没有勇气看牧林的双眼:“牧少帅,你不用救我了,让我自生自灭吧,等会我尸变了,麻烦你给我一枪,免得我再去祸害别人。”
牧林已经把文件和密钥拿到了手,她太意外了,胡康是怎么在有监控的情况下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偷走的?
要么是慕枫那里有内鬼,要么……
要么这些玩意儿是假的!
不过,她目前没法判断。
便干脆礼尚往来,把这男人体内的毒素彻底清除了。
七叶一枝花的五片叶子化作了黑色的汁液时,男人手臂的伤口也愈合了。
顿时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他意外极了,刚站起来几分钟,就又给牧林跪下了:“牧少帅!!!您真是人美心善的大好人啊!大恩大德,我樊瓶一定会报答您的,从今往后,您让我上东我绝不往西,就算是叶家的人,我也不会心慈手软!牧少帅!请您收了我,做您的保镖吧!”
什么鬼,保镖?
她不缺的,谢谢了。
不过,她也见不得一个大男人在这眼泪鼻涕一大把地哭,便做了个好人,指了指烟云过:“你保护他吧,我有我家虎妞,不需要。”
樊瓶没有半分犹豫,立马听话乖巧地答应了。
还帮忙把飞机上能用的东西诸如纸巾矿泉水和行军压缩饼干等,全都抱去了战地越野上。
看着差点塞不下的车子,牧林有点哭笑不得,这还歪打正着了!
好吧,继续出发,向下一站!
接下来一路平静,除了遇到一些拥堵的路段,别的都还好,连丧尸都没遇着几个,顺利中透着一股离奇的诡异感。
烟云过在前面路口停下,转身看着打瞌睡的牧林:“你不觉得顺利得过头了吗?我怎么觉得那道电波是故意引你送上门去的?”
牧林并没有睡着,闻言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已经第二天上午了,烟云过开了大半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她让樊瓶拿了几瓶矿泉水和几包压缩饼干出来,跟烟云过调换了位置:“我来开,顺利不顺利都得去一趟,不然的心里不安。”
她总得给原主一个交代,她答应过的。
烟云过蹙眉深思,没有把握的前提下,还是不打算坏了牧林的好兴致。
好在直升机上可用的东西里包含了定向射频器,他让樊瓶递了过来,给烟家发了几段信息,叫他们准备着随时出发救人,他定了个时间,每隔三小时联系一次,要是超过三小时没动静,那他一定是出事了,务必要第一时间赶来营救。
一路走走停停,就算从小路绕,也有些城市避免不了要从城中心经过。
比如前面的嘉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绕道非常麻烦不说,还特别耽误时间,走城中经过时,看到一家超市大门被炸了,门口有一辆卸货的货车,附近被密密麻麻的丧尸包围。
牧林想了想,还是借着定向射频器给丁向荣发了个信息:“嘉城二环这里的乐福特购物城,东西不少,丧尸更是不少。你可以多带几个人多开几辆车过来,一波人开车摁喇叭把丧尸引走,一波人去超市搬运食物。一旦把丧尸引到城门外的水域那里,直接弃车跳河,丧尸没有脑子,会一直跟到河里,到时候就看着下饺子吧。不过,你记得要选水性好的,别做无谓的牺牲。”
丁向荣正带着几个研究员在附近的农田里采摘,收到信息后,立马回去准备起来。
牧林一路向北,在太阳即将落下地平线时,战地越野也终于来到了瑞吉儿港城的港湾对岸。
“等渡船过来,就能见着我妈了!”牧林高兴极了,只要牧天阁活着,原主就可以瞑目了。
瑞吉儿港城的治安还算不错,海岸边忙碌的都是穿着警服和军装的官方人士,这让牧林悬着的心瞬间放松。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警察和军人都是最能提供安全感的。
领队的警官扫描了她的手环确认了她的身份,抬起了他们面前的闸门:“牧小姐,请。”
可等战地越野上了渡船,她才发现,中计了。
他们三人一虎下车看海港风景的时候,渡船的甲板忽然裂开,猫团子随着战地越野一同掉落下去。
藏在暗处的四支□□一同被扣动,她和烟云过在倒下前被一队士兵扶着架走,双双带入上层船舱,生死难料。
樊瓶也颓然倒地,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
只有虎妞,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趁着夜色跳进了旁边的电机房里躲着。
片刻后,一个叫雪停云的男人,微笑着从上层船舱走了出来,他看着甲板上昏死过去的樊瓶,打了个响指:“叶家的走狗,拖出去,喂丧尸!”
第20章 地牢,下药
牧林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耳边滴滴答答,不断有水滴下坠,落入齐膝深的水里,溅起的水花打在大腿上,居然是热的。
她试着动了动,还好,身上似乎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就是一双手被吊着,勒得生疼。
她回想了一下在渡船上的事,有些懊恼,看来对方早有预谋,确实是故意引她过来的。
烟云过半路就提醒过她,是她太心急了,没听进去。
也不知道烟云过去哪儿了,是不是跟她一样被吊在了水牢里面。
她没办法确认,只能先尝试自救,不过,她还没召唤出什么花花草草,水牢顶部的吊灯就忽然亮了。
白到让人短时间致盲的灯光,牧林适应了足足一分多钟,才勉强看清楚,四周虽然是石壁,但是从两米高的位置往上,是玻璃的。
这玻璃墙壁绕着水牢建了一整圈,里面是机房,实验室,医疗舱,以及,观众席。
此时此刻,就有几十号研究员正在围观她。
想必这水牢里有监控,不然不可能她一动灯就亮了。
她有些烦躁,居然没看到烟云过。
这个弟弟虽然给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这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俘虏了去当囚徒。
她再度挣扎起来,她需要第二只食人花宝宝。
不过,她试了试体内的灵力,有个坏消息,透支过度,不太够用了。
也许她不救樊瓶的话还能有一线生机,不过,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再说,樊瓶也确实给了她不少有用的信息,她和他,扯平了。
那么,现在想脱困,就只能闭目养神,以逸待劳了。
水牢里虽然灵力稀薄,但是聊胜于无,最关键的是,这水,是热的。
如果不是专门的加热系统,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地底下,有温泉。
常理而言,有温泉的地方必然灵气充足,生机盎然,她可以试试看,等水牢里的灵气吸完了有没有新的补充进来。
有的话,那她就有希望了。
见她忽然安静了下来,雪停云反倒是有了兴趣,开了水牢里的音响,寒暄道:“牧小姐,别来无恙啊。”
牧林抬头,在一群看戏的人中,找到了那个一脸邪性的男人。
男人长相阴柔,男生女相,个子也不算特别高,在一八零遍地走的军队,就像个侏儒。
另一个牧林的记忆帮了大忙,牧林想起来了,这人是她校友,因为小时候体制极差,病假请得太多,所以留过级,因此,他虽然比她高两届,实际上却比她大了五六岁。
不过,虽然这人又矮又弱,学校里却没有人敢欺负他,原因很简单,他是雪家的人。
不过,一旦见着雪家其他的孩子,他就会瞬间沦为笑柄。
那些个弟弟妹妹,对他是没有好脸色的,都嫌弃他是个药罐子病秧子,为此,家里的长辈们没少投入时间和金钱,这就导致,分给其他孩子的爱少得可怜。
小孩子都是渴望父母关爱的,有这么一个害人精大哥,谁不是怨声载道的。
所以,他们在家里一个样,到了学校,又是一个样。
偏偏老师得了他二弟的警告,不敢插手雪家的事,所以,他在学校里受的那些委屈和□□,都只能自己默默吞下。
后来是牧林实在看不下去,出手帮了他几回,可他非但没有感激之心,反倒是怨恨起了牧林。
原因很简单——他是男的,不需要女的来施舍他可怜他。
当时牧林被他的歪理邪说弄得很被动,雪家的孩子们也因此恨透了牧林,在雪停云的注视下,群情激愤,一起围攻牧林。
牧林就是那时候转了学,来到了现在的城市。
因为她被打伤了,昏迷了半个月才醒。
牧天阁爱女心切,偏偏那时候她还没有爬到现在的高度,只能低调地离开。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又见着这个垃圾了。
牧林觉得挺讽刺的,这种败类居然还好端端活着,不光活着,居然还把她给俘虏了,让她成为了阶下囚。
没天理了!
牧林没搭理他,默默闭上眼睛,努力汲取灵力,填补亏空。
雪停云见了,有些不爽,挖苦道:“怎么?当初那个见义勇为的女英雄哪去了?当初那个上赶着可怜我的活菩萨哪去了?我看你也不过如此嘛,我略施小计,你就屁颠屁颠跑过来送死了,哈哈哈哈哈。”
牧林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跟畜牲生气不值当。
但是这破音响,实在是太吵了,声音在水牢里来回激荡,震得她耳朵发麻。
不得已,她只好先召唤了一株静心草,含在了嘴里。
她这淡然自若大变活草的样子,落在雪停云眼中,是对他权威的挑衅,以及对他认知的推翻。
他非常震惊,问道:“你嘴里的草哪儿来的?”
牧林不说话,雪停云气恼至极,便打了个响指,让手下抬起了水牢前方的石壁。
片刻后,一只竹筏漂了进来,一个被捆在木桩上的金发男人,顺着脚下的水流缓慢朝着牧林接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