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亲吻了一下女人方才咬过的那个地方,嗓音干涩的有些低哑, “疼。”
退出他的怀抱后, 南枝才看见男人那张往日清俊的脸上此刻早已满面倦容, 眼皮子底下, 是一团黑青, 足以证明,这段日子他的难和累,可尽管如此,他也丝毫没有顾着自己,而是心疼南枝方才咬她自己的手。
每每在梦境中的时候,南枝有满肚子的委屈和心酸想同他宣泄。
可如今人就在自己的跟前,她却又觉得比起自己的委屈和心酸,她倒是更加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侯爷,你才回来吗?”南枝的声音很低,一听上去便像是没有什么气力,可见有多累。
池珉依旧将她的手牢牢的攥住,而后放在唇边摩挲了几下,模样着实有些亲昵和眷恋,他轻轻的点头,也没开口说话,怕自个儿的声音太过于嘶哑,吓到了小女人。
于是他也不说话,那双眼眸始终紧紧的注视着她,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女人又会化成一个幻象而消失。
美眸轻轻的一颤,南枝被他那种温柔又缱绻的眼神看的又开始委屈了起来,心头的酸涩让她鼻尖也跟着红了起来,而后眼泪啪嗒的一掉,嗓音委屈的道:“我好想你。”
这句,我好想你。
无疑就是给他最好的回答,他少有的鼻子也跟着一酸,视线看向她的小腹,眼底的悲痛难以掩饰。
当他得知南枝怀了他们的骨肉但是却没有留住时,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揪痛。
他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南枝,没有保护好属于他们的孩子。
他尚且如此难受,更何况是南枝,她本就连吃个药都怕苦的娇气包,如今要独子承受流产的痛苦,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受到了折磨,思及此,池珉伸出手,将她轻轻的揽入了怀中,嗓音带着低哄,轻声道:“枝枝,我在。”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说。
声音很轻,在这空挡的屋内却显得格外的有重量,一句话,将她乱了十几日的心,顿时安抚下来了。
他回来了。
她的夫君,是回来给她撑腰的。
南枝扑进了他的怀里,那双纤纤玉手也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粉唇轻吐着气息,而后小手将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露出了从方才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声音轻柔的道:“侯爷,你感受到了吗?”
不知是哪里趁机钻进来的风,可屋内却也没有丝毫的冷意。
反倒是池珉身心,因为南枝的这句话,瞬间像是从灵魂里被灌入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使他一下子从萎靡的困顿中,彻底的清醒了过来,他喉结滚动,自快到了京都后,他便独自一人赶路,比那些士兵快了足足两日。
这两日里,饿了渴了便喝点水,吃点干粮,整整两宿没有阖眼。
心里头存着要见到心上人的念头,他便觉得充满了动力,可当他回到府中的那一刻,管家便将近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告知了他,当得知南枝流产的那一刻,池珉的心口像是被一把匕首狠狠的刺进去那般难受。
可那种难受的感觉,直到现在他对上了南枝的那双美眸时,便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不可置信和难以掩饰的喜悦。
“你是说?”池珉不敢继续问下去,他沉默的等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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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时青回来后。
“夫人,周保说,要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时青当时走到了南枝的身侧,一边假意的替她掖被子,一边低声的道:“夫人,方才人多,周保没说实话,孩子算是保住了,但是如今动了胎气,唯恐真的流产,还请夫人一定要注意休养,否则孩子难保。”
原本绝望的眸子顿时便多了几分光亮,她难以置信的轻声道:“周保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时青道:“夫人,你一定要养好身子。”
从那日起,南枝为了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便将庭栀堂的院门都给关起来,不管是谁都不见。
而后,周保每日都会亲自熬许多的汤药,对外都说是因为南枝的身子骨不行,流产导致气血亏损太厉害,所以不是一般的小月子。
而后熬好的汤药亲手交给夏荷,这件事也只有四人知道。
外人看来是南枝在坐小月子,实则,是南枝在安胎。
可庭栀堂内的丫鬟婆子们,南枝都不能完全的信任,所以也不敢下地走动,只能一直窝在床榻上,唯一能走动的地方,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在屋内走走转转,她当时心里的念头就只想保住这个孩子,还有等待池珉回来。
而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有沉思过,周保这么做的原因,定然也是知道了府中的人心思不正。
周保早些年便在府内当差,他有一身的本领,自然无需巴结任何的人,和一些人刻意保持来往,他所认的主子,也只有池珉一个,而池珉所在意的无非就是南枝,既如此,他定然是要帮南枝保下这个孩子。
周保的这一些行为也在告诉南枝,她腹中的孩子,似乎不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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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人的情绪起伏很大,一会儿委屈难受,一会儿又觉着欣喜,总之,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她沉睡后,池珉起身,去了侧院。
浴桶里的热水将他的上半身给遮盖住,他已然有段时间没有好好的歇息一阵子了,这两月里,他日夜守在军营处,心底只想快些将战事平息,而后回到京都。将自己身上的一身疲倦冲洗完后,换了一件干净的华服方才回到了主院。
他坐在床榻边,大手将她的小手轻轻的攥住握在手里。
那双阴鸷的眼眸紧锁住沉睡的女人,女人的小脸上还是有些苍白,许是睡得格外安稳的缘故,她那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池珉伸出手,指尖摩挲了一下,察觉到自己的指腹还有些战场上留下来的粗粝,便又止住了想要触摸她的念头。
继而又看向了南枝的小腹,那双阴鸷的眼眸,此刻也布满了罕见的柔情。
虽然如今想这些有些早,但是他确实有些想要一个女儿,一个小小的南枝,一模一样,软糯糯的喊他爹爹,光是想到这个样子,他的心便软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响起了男人刻意放低的嗓音,“别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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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珉说完这句话,便起离开了。
他回来的消息,显然已经在府内传开了,他往乐福斋的方向走去,心底是盘算着,这段时日里发生的事情,都得让给个交代。
管家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他心中不用想也猜到了是谁。
此刻天已然暗沉了下去。
夜里的风比白日里还要大些,雪也随着风飘落下来,一片一片的掉落在肩上。
池珉从庭栀堂出来后,便一路无视所有的仆人,径直的往乐福斋走。
只是,当他快要走到乐福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珉哥哥。”
池珉身穿月白色的华服,身材高大,站在白雪皑皑的雪地上,显得格外的有气质。
他侧眸一看,许琴站在雪地上,举着一把油伞,正浅笑的看着他。
回廊上高挂的灯笼熠熠发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发出虚弱微渺的光圈。
安静的雪地上,许琴虚弱的咳嗽声响起,池珉蹙眉,见她穿的有些单薄,继而低声道:“天寒,回去歇息吧。”
许琴却只是看着池珉笑。
对他的这句话,似乎没有听进去一个字,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没忍住咳了一声,而后开口道:“近日来,身子骨愈发不行了,总觉着日日都空荡荡,烦闷不安的。”
原本要走的池珉,听见这话后,脚步又顿住了。
他站在原地,寒风吹起他的袖口,迎风浮动,那双眼眸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喉结滚动,轻叹道:“我送你回去。”
第37章 什么关系
温柔乡37
皎洁的月光高挂天上, 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密布,将残缺的月亮给遮盖起来。
侯府内高挂的灯笼,里面的烛火随风摇曳, 微弱的光亮照着整个府邸,回廊上一排的灯盏的照耀下,将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许琴跟在池珉的身后, 本就有些病态的身躯, 此刻却好似有着无线的动力那般,永远这么走着都不觉着累。
她的视线看着池珉宽厚的肩膀。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都觉得无比的心安。
可她也知道, 这仅仅只是她心中所想罢了。
两人之间看似没有任何的差距, 可彼此的心, 却相隔千万里。
“好久没同你一道像这般自在的散散步了,”许琴轻声的咳了几下,继而安静的等着走在前面的人的回答。
夜风吹佛,将两人的衣袖吹起, 过了好一会儿后,方才响起男人的声音,“是好些时日了。”
他的回答,让许琴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深。
“自从去了藩地后,我便盼望着再次见到你, 谁知这一等,倒是听见了你成婚的消息, ”许琴的声音也不知是被风吹的, 还是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 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总之, 这句话听上去有些颤抖。
“嗯,你可在藩地有心仪的人吗?”池珉边走边问道。
“残躯之体,怎能配得上别人呢?”许琴幽怨的说道。
而走在前面的池珉,听见这话后,表情显然有些不对劲。
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又戛然而止。
而两人同行的画面,落到了去拿药的夏荷的眼底。
夏荷端着一碗中药,站在原地,眼底满是震惊,她的身份在侯府也算是特殊的,所以和许琴这另一个特殊的存在,相识倒也正常。
只是在夏荷的心里,她始终觉得许琴和池珉之间不简单,但具体是如何,她也不清楚。
夏荷端着药,一路揣着心事,回到了庭栀堂。
庭栀堂屋内。
夏荷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可谁知,却还是惊扰到了南枝。
“夏荷,是你么?”南枝习惯性的醒来,问道。
夏荷连忙应了,而后走上前,将已经可以入口的汤药放在了桌案上,继而走到床榻边,一边撩起床帐,思索再三,还是将方才所看见的事情说了出来,“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侯爷和琴儿小姐一道。”
正躺好的南枝听见这话,心口一颤。
方才她醒来后,没有瞧见池珉,便寻思着他许是处理公务去了,可谁知...
竟是和许琴会面?
南枝秀气的眉头微蹙,那双美眸也跟着多了几分不明的情绪。
夏荷见状,便瞬间后悔了,立刻安慰道:“许是遇见了呢,侯爷和琴儿小姐打小便认识,许是有话聊也不一定,夫人也别想那么多。”
打小便认识。
许是有话聊。
这两句话,无疑是在南枝的心口上扎刀子,虽然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谁又没有认识几个故人呢,可她也清楚的知道为何自己会难受,因为她知晓,许琴对池珉的感情,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