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倾朝野了(重生)——姑苏馄饨
时间:2022-07-03 07:38:38

  谢听迟搂住了怀中的人,用尽了自己最后仅剩的所有力气拥住赵清幼,“方才那一箭,射的不错。”
  他亲吻着赵清幼的发丝,由于脱力,气息有些微弱地称赞道:“不愧是本侯教出来的。”
  赵清幼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去与他计较这人贫嘴的功夫,只是颤抖着抱紧了他,生怕这人离开自己。
  “以前都是你在危机时刻出现在我身边,这一次轮到我保护你了。”
  她这一箭射的毫无偏差,也毫无犹豫。因为她这一箭坚定只为救谢听迟。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他们赢了。
  禁军投降,北周人被剿灭了,御林军与颜绰最后也成功地反突围成功,控制了太子赵承渝。
  赵清幼抬头看着皇城城墙,那个原本她跳下来的地方,周围一片狼藉,死伤惨不忍睹。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又和前世不一样。
  这一次她做到了,没有重蹈覆辙,而是守住了这座江山。
  围困皇城的叛军都被撤去,这一刻阴郁的天空总算是放了晴,照在了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之上。
  赵清幼静静地站在外面,看着乾清殿的紧闭着大门被慢慢地推了开来,里面是她被囚禁着的父皇,嘉帝。
  “赵清幼,你想要嘲笑我的话就笑吧,就算是我不起兵造反,这皇位也轮不到我来坐。我们的父皇根本是一个没有心的冷血怪物!”
  她侧眸看着被扣押着的太子,并没有得意,反倒是唏嘘道:“赵承渝,我本以为你很蠢,没想到你还是很聪明的,看得穿这帝王无情。”
  大宋灭亡的根本不是因为北周人,而在与其自己。
73章 结局(下)
  没过一会儿, 乾清殿里碎步蹒跚地走出来了一个胖矮矮的身影,穿着一身青色的宫服,是嘉帝身边刘忠。
  刘忠猫着身子, 手中端着一柄雪白的拂尘,一副如同往常一样的笑眯眯的样子,费力跨过了高高的门槛来到了外面,对赵清幼客气道:“锦昭公主,陛下请您进去小叙。”
  赵清幼点头回应道:“本宫知道了,劳烦。”
  刘忠又看向一旁的太子, 神色不改地笑道:“陛下还说了,反贼拉去刑部就好了,不用面见了。”
  赵承渝冷笑了一声,凄厉而悲哀。
  当初他被立为储君, 他以为嘉帝对他还是有着父子之情的,可现在竟是直接称他为“反贼”, 没有一丝眷恋不舍在里面。
  明明他逼宫时, 都一直未能狠下心来对他的父皇下死手,只是幽禁了他而已。
  赵清幼并没有对他感到怜悯,因为她早就已经受过了这种期盼得到却被遗弃的滋味。
  她跟着刘忠走进了乾清殿里, 外面的阳光洒落在平滑工整的石板地上,赵清幼有一瞬间恍惚地觉得, 这座高大奢华、人人渴望向往的宫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将人困在这里, 逐渐迷失了方向。
  嘉帝坐在那里,不再穿着光鲜亮丽的明黄色龙袍, 而是随意而凌乱。
  短短几个月未见, 赵清幼感觉嘉帝似乎老了很多, 发须原本还是点滴霜白,现在已经白了一大半了。
  眉目之间尽显沧桑与倦意,想必这段时间的日子也是过得心力交瘁,身子已经到达极限了。
  看到她进来后,嘉帝面上慢慢露出了一个温柔慈爱的笑容,道:“你回来了。”
  这令赵清幼感到很意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嘉帝露出这样的神情。
  “儿臣参见父皇。”赵清幼伏身行礼。
  “不必多礼了,过来坐吧。”
  嘉帝异常地招呼着她坐到了身边,感慨着叹了一口气,那本令人感到严厉疏离的目光如今褪去了锋利,柔和了下来。
  “朕不意外最后能陪着朕说说话的人竟会是你,”嘉帝道,“你真的变了好多,清幼。”
  他没有喊再她的封号“锦昭”,而是亲切唤了她的名字,一个普通父亲唤自己女儿的名字。
  赵清幼移开了目光,淡淡回道:“人总是要成长的,改变也是在所难免。”
  在经历了上一世的绝望之后,赵清幼无法将这个将自己随意抛去北边和亲的父亲和一个温柔和蔼的父亲联系在一起,对于她来说,两人之间唯一都着的联系,恐怕只是父女血缘而已。
  “你越来越像你母后了,和她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聪明,一样令人掌握不住。”
  嘉帝很少提起颜皇后的事,但现在却自己主动讲道,赵清幼感觉到了这一次的幽禁,也改变了嘉帝很多。
  “还记得那时,她那时参与朝政,朕初登大宝,还听了她不少的谏言,就连晚上侍寝时还在与朕讨论南边洪涝赈灾一时。”
  往事一幕幕的浮上心头,那本被扔在了废墟中被掩埋的回忆又被拾了起来,再一次散发着光亮。
  嘉帝的嘴角上扬,笑容幸福,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帝后同朝时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勇敢女子,在他疲惫不堪的时候可以于这万人之巅上,并肩站在他的身边相伴。
  那时,谁都不会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如今这般样子。
  人亡心散。
  赵清幼看着他年迈沧桑沉浸在以前的甜蜜之中,不禁心中冷嗤不屑,失去过后才懂得了追念,真是迟来的情深比草还贱。
  她的母后用心地辅佐着他,到头来还不是换来了嘉帝的薄情。
  是以,她并不想让嘉帝就这样满足地自我感动着走完最后一段路,启唇道:“母后爱你,但是她更爱这一座壮丽的江山。您嘴上说着如何怀念,当初还不是怀疑母后与熙王感情不纯,从而暗地里使了手段,令熙王去了遥远的边疆。”
  嘉帝沉默着,他否认不了,自己因嫉妒心,或者说是皇家的颜面,见颜皇后与熙王保持着密切的来往而心生计策,也正是因此开始慢慢与颜皇后离了心。
  “她是皇后,不应与其他男子有过多的交集。”嘉帝闷闷道。
  “为何?难道男女之间出了情情爱爱便不能够有最纯粹的知交情谊了吗?”赵清幼很不满地质问道,“不是没有,只是世俗不信而已,您也不例外。”
  赵清幼先前不受宠很大程度上都是嘉帝猜忌颜皇后与熙王,甚至对她的血脉也起了疑心,以为她是颜皇后和熙王的女儿。
  “您知道为何母亲会忽然重病不治而亡吗?”
  未等嘉帝回答,赵清幼便自己给出了答案:“那是因为她已经看到了自己心爱的江山即将走上灭亡的道路,而她却无能为力,曾经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成为楚人一炬的可怜焦土。母后想着与其看着其灭亡,那不如便走在它的前头,选择了服药自尽。”
  嘉帝道:“在这把龙椅上坐久了,朕也开始迷茫了起来,你母后走后,朕就彻底迷了路,美人告诉朕,朕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太子这一出反倒是让朕醒悟了过来,是朕变了,是朕错了。
  这么多年以来,我时刻想着复兴皇室的威严,想着自己的脸面,想着赵家的荣誉,做出了许多如今看来可笑的事情。”
  权力与荣华富贵迷人眼,他也没能够逃脱。
  嘉帝眼中流露着哀伤,卑微地看向赵清幼道:“清幼,朕不乞求你能够原谅朕先前犯下的错误。但这一次,是朕作为父亲对你说的真心话,我们赵家的人不适合做皇帝,这个看似翻云覆雨的位置上实际上黑暗不堪,如同人间炼狱,朕不希望你再受到其迫害,朕现在只想让你高兴幸福得活下去。”
  嘉帝的话没错,这不仅仅只是一把龙椅,更是充满着诱惑的权力,让人迷失在了追求人生抱负的道路之上。
  他这一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句话能让赵清幼发自内心认同。
  没过多久,嘉帝便剧烈地咳了起来,赵清幼本想请太医来给他医治,但嘉帝却拒绝了,硬是将被他心心念念惦记保护着这么多年的玉玺给拿了出来,那一个方盒不落一丝灰尘,但却沾满了人的鲜血。
  “陛下!”刘忠吓得赶紧上前去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咳咳咳......朕答应过老侯爷,只要他能够解救这次的困局,那么便将皇位禅让给武安侯谢听迟......”他咳得越来越厉害,嘴角溢出了鲜血,但却还是强撑着对赵清幼嘱咐道。
  “他答应过朕,一定会善待你......所以、所以你放心.......”嘉帝坐不稳地,“即使是改朝换代,在朝堂之上也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咳咳咳!你母后未完成的心愿,就......就由你来代她延续吧......
  嘉帝的声音与气息越来越微弱,到最后便如蚊声叮咛,双目含着泪光看向赵清幼,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
  不知何时,这秋天的风吹在身上竟令人隐隐发颤,寒意鼓鼓,原来不经意之间早已入了冬。
  宫中静谧空阔,传彻着钟鼎敲击之声。
  “咚——咚——咚——咚——”
  四声宫钟声起,意味着一代帝王地薨逝。
  *
  再一次见到谢听迟的时候,是在一场寒冷刺骨的小雨淅沥中,他为武定侯老侯爷守完灵落好葬,赵清幼则为嘉帝守完灵,办了一场国丧。
  似乎是上天在与他们开玩笑,两人竟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谢听迟眼睛红红的,眉宇之间带着浓重的疲惫,将赵清幼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头埋靠在她的颈间。
  赵清幼也没有说话,任由他抱着自己,感受来自谢听迟怀中的暖意,周身静得唯余滴滴答答的雨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朦朦胧胧的雨幕之中,只有穿着素衣孝服,同病相怜的彼此而已,他们相依偎着,互相为对方安抚着,成为对方的寄托。
  谢听迟问道:“那日的放信号烟花的人找到了吗?”
  赵清幼点了点头:“沈尚宫她们已经将人抓起来了,是平日里不争不抢的愉妃,她是当年逃脱的细作之一,投靠到了宁家。意欲熏心的宁家见她条件不做,便替她伪造了一个身份入宫。”
  尽管不争不抢,但愉妃也成功生下了一个皇子,过得还算安稳。
  “我想父皇也是知道的,不然那时也不会阻止我去救舅舅,让细作一事再次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若是被天下人知晓,当朝帝皇生了一个有宿敌血缘的儿子,恐怕这皇位便坐不稳了。
  “等到国丧办完,就准备登基大典吧,国不可一日无主。”赵清幼伸手探了探屋外的雨水,冰凉彻骨,她却丝毫不在意。
  嘉帝的禅位书已经在国丧当日昭告了天下,谢听迟将会继任皇位,成为新一代的帝王,赵清幼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即便她还是会成为皇后。
  谢听迟伸手将她探雨的手拉了回来,握在了手心里,用自己的掌心焐热着,安慰道:“你若不喜,我可以放弃这帝位。”
  赵清幼摇了摇头,转身对他道:“逃避是没有用的,而且,我相信你。”
  她心中坚信着他,没有任何的理由。
  前世,今生,他从泥泞之中挣扎而起,只为登上高位为她撑腰,而她也终是克服了心中的畏惧,将曾经不敢做的事全都做了。
  他们终颠覆了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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