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想通顺了之后,钱书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觉得贺乾昭是担心她才这样做,原来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完全就是故意的。
贺乾昭有些心虚,其实他一开始的确是误会了,而且担心也是真的,但是后来他就发现不对了,不过他见钱书瑶憋屈的不行却又没有办法的样子很可爱,所以一时没忍住自己的恶趣味,继续装误会,其实现在他心里还是有担忧的,不过这个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钱书瑶可是气坏了,但是这里毕竟是皇宫,贺乾昭的身份在那里,她也不能像是在宫外那样可劲儿折腾,心里这叫是一个憋屈。
等到她再去凤仪宫请安的时候,虽然自己不觉得,但是细微之处透露出来的憋屈还是让皇后看出来了。
皇后柔声安慰:“本宫当初也总是莫名其妙的心里就难受,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钱书瑶心想,自己可不是莫名其妙的憋屈,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个原因她又不能说,毕竟人家是亲母子,自己要是说了什么好像是在跟婆婆告状似的,这么一想心里就更憋屈了。
皇后有些担忧,后宫的女人太多了,有孕之后皇上就会到别的妃子那里去,眼看着不少有孕的妃嫔因为皇上久久不去,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导致心情烦闷,身体每况愈下,甚至有几个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早早过世的。
她虽然一开始不怎么满意太子定下的太子妃出身偏低,但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媳妇的,于是开导她。
“若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尽管跟母后说,不要在心里憋着。”
钱书瑶心里一暖:“劳母后挂怀。”
钱书瑶前脚一走,皇后后脚就把贺乾昭给叫了过去,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贺乾昭一脸的莫名其妙,不过也借着这件事,不再禁足。
虽然皇上让贺乾昭不许出东宫,但是皇后召见,那必须得去啊,皇上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他理亏。
丽贵妃恨得咬牙,皇后当真好手段,打着训斥的名义就把儿子给弄出来了。
三皇子暗自有些不满,人家的母后当真是好助力,自己的母妃却……
丽贵妃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怎么想,依旧一心为他谋划,趁着皇上过来的时候给他上眼药。
皇上原本心里就憋着不痛快,听她这么一说就更不痛快了,丢给她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就离开了。
丽贵妃半天缓不过神儿来,她得宠这么多年,皇上还是第一次对她说重话呢。
皇上也是闹心,他现在就一心想着小勺,也邪门儿了,他清楚小勺长得不好看,但就是勾的心里痒痒的,尤其是现在人已经死了之后,就越发的想要这个人。
就在他百爪挠心的时候,有人给进献上来一个美人儿,长相风情皆上乘,重点是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之间,与小勺极为相似。
皇上大喜,当日就破例封了容嫔,一连宠幸了数日,珠宝赏赐无数。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丽贵妃和贺乾昭都知道,献美女的那个官员是三皇子的人。
丽贵妃狠狠地跟三皇子闹了一场,居然蠢到找个女人来跟他母亲争宠,当娘的失宠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三皇子觉得丽贵妃不可理喻:“母妃已经不年轻,早晚会失宠,儿臣找个女人是是来帮母妃的,母妃为何不能理解?”
他们母子的对话,暗卫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了贺乾昭,钱书瑶瞬间就想到了现代一句被反复吐槽的话,“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这句话如果单拎出来,贺乾昭或许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放到现在这个情境里,瞬间就明白了,一时哭笑不得:“夫人形容的真是好生贴切。”
钱书瑶觉得这本书里的几个原主角三观都烂透了,以前追文的时候感觉还不明显,现在身临其境了,对于所谓的男主三皇子和女主李蓉儿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一个能给自己爹送女人的男主,和一个四处勾搭的女主,她似乎找到了这本书扑街的原因。
贺乾昭也觉得三皇子这一步走的非常蠢,不过他并不在意,对手越蠢他的路就会越顺。
皇后更是看热闹的心态,皇上宠幸哪个女人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只要别脑子一抽说要宠幸她就没问题。
有后妃到凤仪宫拈酸吃醋,毕竟直接封这么高的位分虽然不是没有,但也不是随便封的,全都被皇后打发了,她才懒得管这些有的没的。
钱书瑶确定原文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而按照现在的情形,这个容嫔明显就是走的小勺的路线啊,难道说是因为小勺被自己这个小蝴蝶翅膀扑腾掉了,所以来了一个替补的?
她琢磨着应该是为了保证主线,一些书里不怎么重要的边边角角小人物没了也就没了,像是小勺这样小boss类型的人物死了就会出现一个替代的。
这么一想就更不明白既然要保证主线,那原主死了之后,自己为什么会过来呢?如果钱书瑶这个人活着,不管是原主还是自己,主线都已经被破坏了啊。
钱书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还是打结了,她现在都开始后悔看那本书了,当初好好的看无脑小爽文不香吗?好好的看什么夺位啊,气死了。
贺乾昭见她又开始发呆,顺手揉了一下软软的发丝:“想什么呢?”
钱书瑶打掉他的手:“别乱摸,我还在生气呢跟你说。”
“还生气呢?都这么多天,为夫知错了行不行?”贺乾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逗她了,这可好,怎么哄都哄不好。
钱书瑶哪有那么多的气性,实际上早就消气了,但是不生气归不生气了,可不能那么轻松的就原谅他。
哄得太轻松了容易不长教训,说不定哪天贺乾昭就又恶趣味发作折腾她,所以这一次必须好好磨磨。
贺乾昭没办法,只能找十七取经,别看十七不怎么靠谱,但是凭着一张嘴可会哄人了,上到他家里各位长辈,下到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
十七一听说太子爷是找他取经哄人,倒也没多想,以前贺乾昭也经常会找他出主意哄皇后娘娘,随口问:“殿下可是要哄太子妃?”
贺乾昭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要管那么多,你尽管出主意便是了。”
“那可不行。”十七说道:“这哄的人不一样,用的方法不一样,如果您拿着哄皇后娘娘的方法去哄太子妃,保管太子妃跟您生气。”
贺乾昭很郁闷,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照着之前十七出的那些哄皇后的主意去哄了钱书瑶,结果人家更生气了,他就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
十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殿下该不会真用了哄皇后的法子了吧。”
贺乾昭没好气的说:“不然呢?当初你也没告诉孤那些主意是母后专用的。”
十七感觉很冤枉,这怎么还成了他的错了啊,这上哪儿说理去。
贺乾昭决定忽略这个显得自己不那么聪明的话题,催促十七赶紧出主意。
十七通过自己的观察,觉得钱书瑶不能用传统意义上的方法哄,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对于她来说都没有用,要哄就得哄到她的心坎儿上,这个得好好琢磨。
一连排除了好几个选项,十七终于选定了办法,贺乾昭却觉得不怎么靠谱:“这么简单?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这看着简单,真让您去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十七拍着胸脯说:“殿下放心,保管有用。”
第34章 这误会可大了
当天晚上, 贺乾昭带着十七出的主意回去了,好不好用,就看今晚了。
十七出的主意很简单, 但是对于贺乾昭来说有些艰难, 他犹豫来犹豫去一直拖到了就寝的时候。
钱书瑶在屏风后换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声音很小,但是她听得很清楚,震惊之下差点儿以为贺乾昭换人了:“殿下?”
贺乾昭应了一声:“何事?”
钱书瑶露出头来:“殿下方才说什么?妾身没听清。”
贺乾昭终于明白了十七的意思,当时他的确觉得很简单,但是面对着钱书瑶说出来也的确很难。
十七觉得钱书瑶那么有钱, 什么好东西买不到?所以不能送礼物, 而她正在气头上, 以她的性格来说,这个时候那些甜言蜜语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所以什么哄人的手段都不如诚心诚意的道歉有用。
太子妃应该是觉得自己被戏耍了才生气, 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贺乾昭从内心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我错了, 比什么礼物和花言巧语都好使。
事实上十七没猜错,钱书瑶现在的确是这个心态,但是贺乾昭身分尊贵, 性子又有些傲, 除了在赌气的时候跟皇后说过几次儿臣知错了, 还真没认认真真的和谁道过歉,这一次可真难为了他。
钱书瑶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也能理解贺乾昭的心情, 但是理解不等于会放过,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贺乾昭,等着他面对面的跟自己道歉。
贺乾昭纠结了一会儿,心一横,他刀林剑雨都闯过了,还有什么怕的,放软了声音:“对不起,是为夫错了,夫人不生气了可好?”
钱书瑶笑了:“说的不错,这句话要记牢了呦。”
贺乾昭哭笑不得:“记这个有什么用,为夫以后可不敢再惹夫人生气了。”
钱书瑶想了想觉得这话也对,让他说对不起的前提就得是惹了自己生气,那还是不要了。
贺乾昭见她终于缓和了态度,松了一口气:“夫人不生气了?”
“生气。”钱书瑶塞了个枕头在他怀里:“殿下睡塌,如若今夜妾身不做梦,那明早就不生气了。”
贺乾昭知道她是不生气了,只是在故意折腾自己,也没抗议,接了枕头就去睡塌了。
钱书瑶躺下的时候还好好的,谁知道近日一直无梦的她,突然又梦到了卢珍珍。
这一次她像大多数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梦境中,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像是曾经那样跟着卢珍珍一起去教室上课、去食堂吃饭、一起出去玩,一起追剧。
唯一与当初不同的是,卢珍珍像是曾经的她一样,性格开朗受欢迎,虽然不怎么爱出门,但是朋友却是一大堆,而钱书瑶就像是曾经的卢珍珍一样,胆小怯懦,走到哪儿都不爱说话。
梦中钱书瑶没有发觉到不对,但是总觉得怪怪的,就好像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拼命的想要找出原因,却一直找不到,仿佛这一切都是最合理的存在。
而这时睡在软塌上的贺乾昭听到床那边有动静,以为她没睡着,迷迷糊糊的问:“夫人睡不着?”
他的声音太小,或者说钱书瑶被梦境魇住了,所以根本就没醒。
贺乾昭有些担心,连忙起身去查看,只见钱书瑶紧紧紧皱着眉头,好像很是烦恼的样子。
贺乾昭轻轻地推了她两次:“夫人?”
钱书瑶哼了两声,像是应答她,又像是随意哼哼。
贺乾昭又用力推了几下:“夫人?”
钱书瑶的梦中正好在和卢珍珍爬山,卢珍珍喊她到悬崖边看风景,她不敢过去,卢珍珍就硬推着她过去,结果力气太大,直接把人推下了悬崖。
钱书瑶只觉得身体一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尖叫出声,猛一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好疼!”
贺乾昭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确是用力推了两下,但是也远远不到疼的地步吧,尤其不会疼成这样。
钱书瑶的眼泪都出来,她觉得好像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摔了出来,眼泪实在没忍住。
贺乾昭有些无措:“真的很疼吗?要不要喊素梅进来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钱书瑶才回过神来:“没,没事。”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肩头,总感觉骨头好像都摔碎了。
贺乾昭试探着问:“夫人是不是做噩梦了?”
钱书瑶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想不起来有没有做梦,就是感觉好像摔了,还摔的特别疼。
缓了一会儿她的状态就好多了,反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经常会记不住梦见了什么,这都是很正常的,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觉得骨头疼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好,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贺乾昭可没有觉得那么轻松,直接去找了国师询问。
国师一脸沉重:“太子妃殿下一直不肯对微臣说实话,微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这话半是真半是假,他现在没有办法是真,但原因是钱书瑶不肯说真话是假。
钱书瑶在他眼里的命数是一片迷雾,但是他多少能看到一些东西,只不过暂时参不透而已,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钱书瑶的时间很紧迫,但是如何紧迫却说不出来。
贺乾昭非常烦躁,但是现在除了国师,他不知道还有谁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刚好这个时候甜果过来学习,国师眼睛一亮,或许这个极为有天赋的徒儿会有办法。
国师要求贺乾昭给他半个月的时间,甜果尚未学会推演,就算有天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学会,她现在只是算是刚接触到皮毛,只能寄希望于她能够快速入门,说不定能够靠着她的天赋窥探一二。
贺乾昭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知道此事催不得,推演不是一日半日能学会的,有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入门,所以即便是甜果很有天赋,半个月后也不见得能学会。
转眼就到了年底,其实宫里提前两个月就已经四处都忙忙叨叨的,钱书瑶还没有什么感觉,东宫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完全没有要过节的架势,一直到了除夕前一夜才有了那么一点意思。
钱书瑶很惊讶:“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甜果一阵无语:“小姐初八那日还在皇后娘娘那里用了腊八粥,怎的这么快就忘了?”
钱书瑶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啊,还挺好喝的,不如咱们今晚也做一次。”
甜果回答:“再过一会儿晚膳就要好了,现下做腊八粥,怕是来不及了,小姐若是想喝,不如明早喝?”
“也好。”钱书瑶又软软的靠软塌上:“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喝不喝无所谓的。”
甜果疑惑地问:“小姐以前很喜欢过年的,为何现在看起来兴致不高?”
钱书瑶有气无力的说:“以前在府里的时候有大姐姐在,有瑾妹妹在,多热闹啊,即便是后来大姐出嫁了,赶上年节的时候也会回来看看,我想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