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竟是女装大佬——棠与心
时间:2022-07-07 06:28:20

  “现在怨你又有什么用?”郭存镜别过脸不去看他,圣旨已下,两家也换了庚帖,钦天监那边也拟好婚期,只差他们家点头答应。
  即便真想反悔,他们还得顾及一下女儿的想法,女儿显然对裴家老六情根深种,这让郭存镜如何不发愁?
  这时有人前来禀报,说有宫中使者来传裴绍的口谕,如今正在前面等候。
  郭存镜不想理会,扭头故作不知。但来人毕竟出自宫中,不好轻慢,晏振连忙把人请入殿中说话。
  来人是裴绍身边的张识,他还将晏珉的户籍文书一并送来了。
  “启禀魏王,过几天是嘉平公主的生辰,公主还小,圣上和中宫无意大办,只想在椒房宫摆上几桌作为家宴,一家人好好热闹一回,所以让奴婢来请魏王和魏王妃,请两位到时候务必进宫吃一顿便饭。”
  晏振看了郭存镜一眼,应道:“圣上的意思我等明白了,到时候我和王妃会准时入宫的。”
  张识急于回宫复命,很快便离开了。待他走远,郭存镜伸手拨拉着他留下的几份文书:“说是给嘉平庆生,其实还不是想借机帮裴六说话。”
  晏振笑道:“总不能不去。”
  “我没说不去。带上湘湘也没什么,反正他俩都见了那么多次,也不差再多这一次。”
  晏振连连点头:“是该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
  郭存镜没有接话,翻开其中一份文书,手指移向某处:“你来看看这几份东西,‘兴元初年尚昭阳长公主’,哼,昭阳还真成你们晏家的人了!要是裴家把裴六送过来,我就咬牙认了。”
  晏振哭笑不得:“王妃啊,难不成你还想让裴六给你奉茶?”
  “不行吗?”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甚妙,到了晚间歇息时,仍是念念不忘,忍不住去戳身边的晏振:“以后裴六还得继续扮成昭阳,对吧?”
  晏振睡意朦胧,低声答道:“这也是没办法,大哥现在只记得昭阳。”
  “你先别睡!”郭存镜又推了推丈夫,“你说,要是咱们真把昭阳当成儿媳妇,裴家能同意吗?”
  晏振骤然睁开眼,直愣愣望着她,险些以为自家王妃被气糊涂了:“王妃啊,将来湘湘想要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得她自己生?”
  郭存镜顿时有些泄气,裹着被子胡乱躺下:“我就是气不过裴家这样瞒着咱们。”见她心情不好,晏振连忙低声安慰。
  第二天一早,被关了一天一夜的晏明华终于得到赦令,得以踏出那一方小小院落。
  “娘亲!”
  她来到正殿,直接扑到郭存镜的怀里。
  曾经的她幼年丧母,关于母亲的记忆并不多;这一世她是家中老幺,占尽双亲的宠爱,对郭存镜这位母亲也是真心十分在意。
  郭存镜没有躲开,语气仍有些冷硬:“听说你一直嚷嚷着要见我,想说什么?”
  晏明华扬起小脸,眼中蓄着点点泪意:“娘亲别把我关在院子里,我都见不到你了!整整一天,娘亲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尾音带着几分呜咽,仿佛真的有无数委屈急需吐露。
  就这样她犹嫌不足,扭着在郭存镜的怀中拱了拱。
  郭存镜早就见惯了她这套,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直接把人拉开:“都这么大的人了,好好说话!”
  “娘亲,”晏明华挣脱她的手,又一次靠过去,伏在郭存镜的膝上,“我一直都是好好说话的。”
  “你这丫头!”郭存镜颇为无奈,伸手在晏明华的肩头重重拍了两下,随即将她搂住,“湘湘,你老实跟我讲,对着裴六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话的?”
  不等晏明华回话,郭存镜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抓住女儿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裴六呢,他可有趁机欺负你?”
  晏明华茫然地眨眨眼,继续装傻:“他老是嫌弃我喜欢撒娇,这算欺负我吗?”她愣愣地问着,眸光澄澈如水,不染一丝尘埃。
  然而郭存镜还是被她这话给噎了一下,这不是欺负,这是明晃晃的告状。
 
 
第61章 
  郭存镜侧首打量女儿, 说她和裴家老六感情好,可她从昨天到现在,从未主动提起他;说她不在意,眼下又知道拐着弯帮他说话。
  她不出声, 晏明华也没有开口说话, 只定定望着她,眸光清亮, 一片坦然。
  “想必他也不敢。”郭存镜冷哼一声, 将晏明华松开。
  岂料她却不依不饶起来,苦着小脸抱怨:“什么不敢?他以前老是凶我, 难道就不是欺负人吗?”
  “……”郭存镜静静看着她,仿佛早已看穿一切。
  晏明华被她看得有些心虚, 渐渐低下头去,揉了揉胳膊。
  “很疼吗?娘刚刚没注意。哪里疼, 让娘亲看看?”郭存镜知道自己手劲大, 总有控制不好分寸的时候,忙拉起晏明华的袖子查看。
  然而衣袖下手臂一片雪白,并无异样,方知又被小丫头骗过去了。
  不过她并不生气,反而搂住晏明华, 低声问她昨天可有好好吃饭,睡得如何。晏明华笑着说一切都好,郭存镜也跟着笑了:“真是没心没肺的丫头, 还是这么让人操心。”
  晏明华乖乖窝在她的怀里:“谁让我是娘的女儿, 娘不操心我, 还能操心谁?”
  “你说的也是, ”郭存镜笑道, 一手点在她的鼻尖,忽然话锋一转,“昨天裴家老六派人送了些东西过来,还想求见我和你爹,都被我挡回去了。”
  晏明华心下一惊,她困在院中,对于外头的事一概不知,口中仍道:“挡就挡了,娘亲别生气,经常生气容易变老。”
  “既然这样,咱们以后都不见他了?哎!想到他们家,我就头疼。”
  “娘亲!”晏明华眼中满是遏制不住的焦虑。
  郭存镜忍住笑:“不是不在意吗,着什么急?”
  晏明华把头靠在郭存镜肩上,低声道:“女儿的心思,娘亲最清楚的。”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片刻之后,郭存镜才道,“过些天是嘉平生日,圣上让我和你爹进宫,到时候你也跟着。”
  晏明华眸光一亮,瞬间心领神会,连JSG忙问道:“那我该准备什么礼物?”
  生辰礼的品类无非就是那几种,重要的是何种身份送出。
  “礼物我帮你准备好了,”郭存镜顿了顿,“青虹的性子谨慎些,到时候你带着青虹,青霜那个憨丫头就算了。”
  言语间带出几分责怪,原因可想而知。
  青霜时常跟着她出门,无论裴承夜还是裴昭阳都见过许多次,居然不曾看出半点问题。
  晏明华在心底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女儿知道了。”
  其实自从得知裴昭阳的真实身份,青霜一直如在梦中,这两日晏明华吩咐她做事,也总是迷迷瞪瞪的,这种状态确实不适合进宫。
  晏明华在正殿待了半天,直到午膳过后方才回到自己的小院。她的禁足令并未完全解开,只允许她在王府里自由行动,至于出门那是万万不行的。
  她倒也不急,每日或是陪着双亲说话,或是待在院子里逗猫看书,日子过得十分悠哉。
  倒是祁律得知她被禁足,还特意找到晏振问了一句,可是因为她瞒着府里偷娶了昭阳长公主?
  他当然也觉得这事荒唐,但是以昭阳长公主的身份,这种决定必定出自宫中,不能只怪她一人。
  晏振不好多讲,含糊几句敷衍过去了。
  于是祁律又找到晏英,一问究竟。
  结果晏英只是叹气,见他再三追问,又开始感慨什么简简单单才是真,平平淡淡才是福,直接把祁律绕晕了。
  晏英拍了拍祁律的肩头:“老弟啊,听我一句劝,咱们这样的一般人,日子过得平淡些,无甚波澜,无甚惊喜,不失为一种福气。奇闻异事固然有趣,随便听听就好,若真正身处其中,方知此中辛酸滋味。”
  祁律仍是茫然不解,但也没有再问下去,身为外人,有些事确实不方便知道太多。
  他轻叹一声:“我只是觉得,湘湘能为裴家做到这种程度,必定很在意齐王。”
  “也许吧?”一听到裴承夜的名字,晏英的目光忽然迷茫起来。
  片刻之前,他刚和这位齐王殿下在府外见了一面,一方面是出于长兄的职责,另一方面则是……
  有些事情,他想亲自确定一下。
  想他自幼长在京城,时常在东宫行走,出入宫廷无数次,对此居然一无所觉。
  难不成他这双眼睛只是摆设?
  晏英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和祁律分开之后,这才晃晃悠悠来到晏明华的院子,扔下一封信便甩手走了。
  信是裴承夜送来的,得知她被禁足,他又登门被拒,只好拜托晏英当一回信使。
  他在信中问她是否被父母责怪,又说会尽快想办法来见她。
  这还是晏明华自恢复记忆之后,初次接到他的来信。
  思及前世今生,种种变化让她感慨良多,然而一提起笔,却又踌躇却步了,不知该如何坦言。
  沉吟许久,仍是没有头绪,索性当作无事发生,只回信说让他稍安勿躁,暂时也别往魏王府送东西,免得被人发现,捅到她的父母那里,反而不好。
  至于见面,大可等嘉平生日那天。
  送信的事无需再劳烦晏英,晏明华借口想吃外头的点心,直接派人去一趟聚鲜楼,顺便把信送过去。
  时间一晃来到嘉平的生辰宴。
  晏家几人来到椒房宫的时候,裴承夜早就在殿中等候。
  裴绍的众多嫔妃儿女也来了大半,殿中满目华贵。
  相距甚远,晏明华和裴承夜早早就看到了对方,目光相触的刹那间,满殿的人顿时化作虚影,周遭的声音也随之模糊起来。
  晏明华望着远处那人,一身螭纹玄袍尽显皇族气度,然而抛开这身衣冠,眼前之人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人。
  望着前方的那道身影,她轻轻启唇,低声说了一句:
  久违了,裴盛之。
  看到他们,裴承夜连忙起身过来,郭存镜一看,直接拉着晏振和晏明华从另一侧绕过去,来到他们的位置坐下。
  此后她一直盯着,两人始终没能找到机会说话。
  宴会很快开始,众人送上各自的礼物,又开始闲话家常。
  说着说着,便说到皇长子裴元臻的准王妃。
  这位未来的晋王妃是裴绍选的,家世只是清贵,并不显赫,容贵妃心里不甚满意,然而圣意难违,也只能认了。
  听到有人问起皇长子的婚期,容贵妃强颜笑道:“臻儿还小,现下还是跟着老师读书为上。”
  “妾身记得晋王的年岁,似乎比齐王大一些。”底下一个嫔妃道。
  容贵妃抿嘴一笑:“再怎么样,也不能越过亲叔叔。”
  于是话题又转向裴承夜和晏明华的婚期。事关亲王和长公主的婚礼,一切事宜裴绍早就命人准备好了,只差婚期还没有敲定。
  众人很是热心,当即七嘴八舌地历数今年的吉日。
  裴承夜身份尊贵,然毕竟年少,婚期定在何时并不是他能做主的,众人纷纷看向晏振和郭存镜。
  郭存镜面色如常,却不接话,容贵妃看出气氛不对,连忙把话题岔开。
  她在宫里也算颇有几分体面,偏偏近来总觉得宫中发生了很多事,她却始终一无所知。
  入宫多年,她当然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最好少管,但心里依然留有几分怨怼。
  宴会仍在继续,众人对着今日的小寿星裴嘉平说了不少吉庆话,裴嘉平回头看看简皇后,依礼向众人道谢。
  晏明华一直暗暗关注着裴承夜那边,忽见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离席而去。
  于是她也借口出去散散酒气,起身离开大殿。
  她用的借口并不高明,郭存镜心知肚明,回头吩咐身边的侍女:“松雀,你也跟上去。”她倒是想看看,他们这一碰头,能商量出什么对策。
  松雀躬身领命,旋即快步跟上晏明华的脚步。
  廊庑悬着一盏盏宫灯,晏明华提着裙摆,自下方疾步而过。长廊尽头,裴承夜玄袍银冠,长身而立。
  她忽然想到,他们所处的这座皇宫历经数朝,上一世的他也是在这里长大。
  辗转两世,身份变换,不知他的心境有何变化。
  思索间,脚步不由放缓几分。
  见她迟迟没有过去,裴承夜快步上前,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心:“明华,怎么了?在家的时候,没有挨骂吧?”
  晏明华莞尔笑道:“蒙蔽双亲,受一番教训是在所难免的,不过爹娘他们向来疼我,你不用担心。”
  裴承夜一顿:“我怎能不担心?”
  今日的处境他早有所料,以他的能为,尽可以设局挽回晏振和郭存镜对他的好感。
  但如此行事,不够光明磊落。
  这一次他只想凭借真心实意得到晏家二老的祝福,而非那些旁门左道。
  两人说了几句,裴承夜的目光不由频频落在晏明华的脸上。
  “你在看什么?”晏明华问道。
  裴承夜迟疑道:“总觉得你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
  晏明华一愣,干脆别过身去,看向远处:“有什么不同,不还是我?”
  “是吗?”裴承夜朝她打量几眼,没有再问下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装模作样地分开,各自回到席间。
  裴嘉平的生日过后,是郭家那边的定亲宴,晏明华仍在禁足,定亲宴就没去。
  几天后,萧宛晴闻讯找了过来。
  进门之后还没说上几句,她指着身后侍女捧着的一枝桃花。
  “今天出门的时候遇到齐王,听我说要来魏王府,就让我把这个带过来给你。真是奇了,你们不是常来常往的,怎么还需要我这只青鸟衔花相赠?”
  不等晏明华回答,她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下去:“昭阳也很奇怪,突然就嫁给你堂兄了,是叫晏珉对吗?她现在是你堂嫂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高兴。可是我祖母不是很高兴,说昭阳成婚,居然没有通知她,想必早就忘了有她这个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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