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奚清楚的感受到木仓尖抵在喉头皮肤的刺痛感,多少有些色厉内荏,几番斟酌之下,他不得不屏气恨声道:“让他们走!”
真是毫无招架之力。
秦瑛只感兴致索然,手势一收就将红缨木仓横在身前,然后打马调转方向,领着已然从惊慌失措转而为精神抖擞的小菜芽们沿原路离开。
只听慕容奚在后无能狂怒,“秦瑛,我要跟你决斗!”
良久,秦瑛的回答才懒懒传来,“你不配。”
*
远离了慕容奚的视线范围,秦瑛便让敏亲王家的九娘带着大家各自散去,“慕容奚为人狭隘,若是见你们落单,或许会伺机报复。”
九娘忙不迭的点头应下,只她念及秦瑛为他们出头,当即忧心忡忡的问:“堂兄,可方才咱们已经将那二王子得罪的狠了,他若是要求陛下问罪怎么办?”
“仅是口舌之争罢了,难不成他还是垂髫小儿吗?在外与人斗嘴落败,就哭哭啼啼的同大人告状?”吴宝仪在旁听了皱皱鼻子,很是不屑,“只怕到时他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怕什么,”秦瑛漫不经心道,“他即便是告到御前,那也是寻我的不快,与你们也断无干系。”
遑论延庆帝与和亲王父子私下有多少龃龉,明面上秦瑛还是御前最得宠的那个,九娘点头应下,与秦瑛作别。
吴宝仪还未去过秦瑛的庄子,眼见野餐被迫搁浅,于是就厚着脸皮黏上陶满满要与她一道儿跟着秦瑛走。
走出一段距离,她实在好奇,问道:“七表哥,你怎么知道我们遇到麻烦了啊?”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他安排了人暗中跟着陶满满护其安危啊。
秦瑛看了陶满满一眼,发现对方露出心知肚明的神色,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不自觉勾了勾唇。
他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与韦二在附近跑马,又听闻路人议论南面观景台有山戎人仗势欺人,我料想是你们出了意外。”
此前秦瑛四人与陶满满两个分开不久,不巧很快就与秦珏的母妃成亲王妃遇上了。
成亲王妃操心孩儿的婚事日久,加之途中经由户部侍郎夫人等人的游说,便有心让秦珏与人相看。
然后她发现秦珏一带三,便有心让秦瑛和裴俶、韦思危一道儿。
结果就是四人落荒而逃,未免再与韦思危的母亲或是裴俶的母亲碰面,他们齐齐躲进后山秦瑛的庄子里去。
秦瑛的庄子里有一个占地巨广的演武场,地势包含平地、山路和林间。
韦思危一时兴起要与他过招,两人各自拿了趁手的兵器在马背上交战,没多会儿韦思危就因为疏于练习而败下阵来。
无奈秦瑛只得自己绕着山道跑了几个来回,然后就听人通报说陶满满遭到山戎人为难,未作犹豫,当即拍马而来。
幸而双方只是言语交锋而已,若当真动起手来,再有他的介入,结果定是会演变成外/交事件。
第79章
很快,三人便到了别庄。
别庄依地势而建,若是站在远处,甚至都能看到盘桓在山崖间的飞檐楼阁和连绵起伏的连廊。
时值正午,秦瑛命庄子的管事备下珍馐美馔置于后院的曲水流觞亭。此间秋泉潺潺,可听远处的阵阵山涛,阳光自枝桠间洒下,光点斑斑。
韦思危与裴俶、秦珏早已等待多时,待见人返回,齐齐迎上迭声问道:“慕容奚那杂碎在我大启境内作威作福,七郎你与他交手了?”
说话间,他上下打量秦瑛,还有陶满满两位小娘子,见他们俱是全须全尾,连头发丝儿都不曾有一丝散乱,这才放下心来,笑道,“我就晓得,慕容奚惯会虚张声势,见七郎孤身前去,指不定也吓得浑身胆颤。”
秦瑛对他的吹捧不以为意,领着陶满满和吴宝仪在亭中落座。
裴俶给陶满满二人各自斟上一杯热茶,问道:“听闻是太常家的四郎言语挑衅了慕容奚?”
吴宝仪撇嘴道:“分明是那二王子的狗腿子耀武扬威,让杨四郎小惩大诫了一番。”
“哪晓得二王子是个小肚鸡肠,拿杨四郎问罪不算,还有意找茬满满。”
“好在杨四郎平日里就是个刺头儿,而满满也不惧其跋扈,让那杂碎没能讨着好。”
秦珏在旁饶有兴致地问“你们怎么奚落他的?”
吴宝仪一五一十的还原当时的情景,讲得跌宕起伏、声情并茂,手中就差一块惊堂木,便与茶楼里的说书先生没差。
秦瑛手执雕花银刀,将炙好的鹿肉片好再放到陶满满面前,又与她道:“待午休后,去跑马如何?”
“山林中有野兔、小鹿,我带你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