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呀,”宫婢方才又呈上一盘鲜切的哈密瓜,陶满满拿小金叉一口一块吃的欢快,“他路过国子监正好与我遇上了。”
“他住在平康坊,怎么还绕路与你偶遇?”韦思危插嘴道。
陶满满抿嘴不言,而后道:“那就是特意来寻我吧。”
秦瑛摩挲着指尖,紧盯她的双眼道:“他与你说了甚?”
“哈,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陶满满反将他一军,“居然瞒着不告诉我!”
“这不是...七郎也没证据嘛。”韦思危帮着解释,“十五年前的旧事,一时半会儿也查不清啊!”
陶满满双臂环抱着,气鼓鼓一张脸,还昂头不理人,显然不信这说辞。
“你闭嘴。”秦瑛斥了韦思危一句,又转头对陶满满道,“若是事到头来让你白欢喜一场呢?”
“可是他说我同父母极为相似。”陶满满就是使使小性儿,哪里会真的生气?“我觉得应该大差不离吧?那你们看出我跟宋清彦有同相的地方吗?”
秦瑛还没应声呢,韦思危脸皮厚,又抢着说话。他摸着下巴,有模有样的端详陶满满的脸,“眼睛?鼻子?嘴?有那么一丁点儿像吧,需得仔细瞧才行。”
“我其实一直怀疑宋清彦找妹妹找得魔怔了,所以见人就觉得像。”
“你们难道都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吗?”陶满满问。
宋崤虽盘踞蜀中二十余载,可逢年过节总得朝见吧?
“我想想啊,”韦思危又开始转扇子了,他总不消停,“十年前陛下整寿,他随吐蕃的使团一同进京,此后再未到过长安。”
“不过那时我与七郎年岁尚小,整日想着疯玩胡闹,便是见过也记不清了。”
秦瑛始终沉默着,没有说那日与宋清彦见面后,他就命荀弋亲自奔赴蜀中去绘制宋崤的画像,不出今明两日,当有密信传回。
“那真是可惜了,”陶满满有些失望。
陶知予死得凄惨,所以她想着若是能与她真正的家人相认,也算是对其在天之灵的告慰吧。
曲江池面波光荡漾,日头已经偏西了。
陶满满一直在吃,然后肚子撑得难受,于是在室内晃来晃去。
紫云楼那头一直隐隐约约有着人声走动,估摸着萧玉信还没醒。也不知道宋清彦有没有被张贵妃怪罪呢,不过在旁人看来他伤了萧玉信多是无心之失,所以他会全身而退吧?
这么想着,见秦瑛没留神儿,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室外,趴去过道的栏杆上,这里正好可以看到钦安殿的花园,此前她和吴宝仪就是在那儿偷听。
除了宫婢偶尔进出殿门,宋清彦已不在门外了。
他难道被张贵妃传进殿问话了?
可惜她现下的视线太高了,蹲下来将头伸出栏杆去都看不到殿内的情形。
算了,待会儿走的时候再寻人问问。
陶满满站起身,拍拍衣裙上的灰,正要折身进屋呢,忽然就听到下方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妇人的高声痛骂,“不要脸的贱妇!竟做出这等上赶着卖女的丑事!我儿如今还人事不知呢,便想玉成好事迫我迎陶闻溪进门吗!做梦!”
有情况!
陶满满脚步一顿,赶紧找了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偷摸着往楼下看。
明氏和陶闻溪被齐氏追着打着从殿内跑出来,几乎是抱头鼠窜。
齐氏的战斗力了得,身边好几个侍女宫婢阻拦,她都冲破阻力,一把揪住明氏的头发,另一只手也不含糊,直接将人按着打!
同时她还骂得一声比一声狠,“贱妇!你当年通过何种手段嫁给景阳侯,当旁人不知吗!如今还想故技重施?就你那泥腿子出身的女儿,也想攀上我安国公府野鸡变凤凰?痴心妄想!”
“有我在的一日,陶闻溪绝无可能入我萧家门!”
明氏呢,多少有些色厉内荏,只有闷头挨打的份儿,叫声凄厉,不住的唤人救她。
第42章
陶闻溪做不到冷眼旁观,可面对剽悍的齐氏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次上前都被误伤,她目下也是发髻散乱,一脸狼狈。
可是不行啊,双方都是体面端庄的贵妇人,且又是自家私事,齐氏毫不避讳的破口大骂,周遭前来围观的人愈发多,里里外外都围成了圈。
陶闻溪心下一急,开始卖惨哭诉,“伯母您误会了呀!我与母亲本着两家情谊前来看望萧世子,规矩守礼,无半分逾越之处,您却不问青红皂白就一阵发落!好没道理!”
“再者萧世子是四妹妹的未婚夫,我怎会生出非分之想呢!伯母,您不要冲动好不好?此事闹大了,萧陶两家在京中都难做人!”
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