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阴魂不散的233,见缝插针的挑衅她。
阮甜甜用力揉了揉眼睛,揉得眼尾发红,乍一看跟要哭了似的。
阮雪见了顿时僵了,生怕阮甜甜下一秒就哭出来。她比阮甜甜大七岁,算是看着妹妹长大的,很清楚妹妹有多会哭。
不是什么大事儿时,阮甜甜哭起来像撒娇;若是大事儿啊,她哭起来就没什么动静了,会静静的坐那儿掉眼泪,她天生艳骨,长得特别好,哭起来鼻尖、眼尾都会泛红,特别惹人怜爱。
前一种哭,阮家人很喜欢,毕竟谁不喜欢妹妹撒娇呢?但后一种哭啊?阮家人闻风丧胆,尤其是有一回阮甜甜静默哭泣,把自己哭晕过去后,大家都怕了阮甜甜哭。
阮雪瞧看妹妹泛红的眼尾,她预估这是后一种哭,这是要掉眼泪掉到她妥协为止啊!
对此,阮雪十分为难。在外雷厉风行的阮雪磕磕巴巴道:“甜甜,你别、别哭啊……我真的想生下这孩子。这、这都怀上了,哪有不生的啊?再说了,日后不一定会难产呢!”
躲进病床底下的系统233不记骂,又钻出来说:“绝对会难产。当然了,如果绑定本系统的话,本系统是可以提供助产药剂的。有助产药剂,你大姐就绝对不会难产了。”
阮甜甜对着空荡荡的病床底踹了一脚,同时边故意掉眼泪,边跟阮雪说:“大姐,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你难产了,你流了好多好多血……求你了,大姐,你别生行吗?我不想让你死。”
阮雪觉得妹妹是胡扯了一个梦,但瞧着掉眼泪的妹妹,完全说不出拆台的话。
沉默数秒,向来喜欢当日事当日毕的阮雪破天荒的说了拖延的话:“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家,等过完年了,再来打掉,行吗?这年关口,打掉孩子不吉利。我不太想过年的时候,只能躺在床上修养。”
阮甜甜很清楚她大姐在拖延时间,但她也没拆台。
一来是她大姐说的没错,大过年的只能躺在床上修养确实不吉利;二来她知道大姐是过于愤怒了,堵着一口气才想着生下这孩子。
过个年,家里人都劝劝,等愤怒消散了后,再来打掉孩子也不迟。
意见一致后,阮甜甜帮大姐办了出院,回了机械厂东门的家属院。
当天晚上郑广没回来,二哥阮北还叭叭:“他该不是想躲着不回来,就能不离婚吧?”
阮雪指挥弟弟收拾东西,同时说:“说定了明早去打离婚手续,他不去,后果他担不起。”
阮甜甜对此嘀咕了一句:“明明有其他法子收拾郑广,怎么就偏走坏路呢?!”
阮雪倒是没说什么你不懂了,而是颇为无奈的解释道:“你说的其他法子,会牵连平平安安她们的爷爷奶奶。”
“这些年,平平安安她们爷爷奶奶对我,对咱们阮家还是很不错的。不能因为郑广和我的事儿,伤害到他们,他们是好人。”
阮甜甜认真的说:“我们阮家,对他们郑家也不差。每回走动,阿爹阿娘都让带了各种山货,大姐,别看这在咱们乡下很常见,但在城里可不多见,贵得很呢!”
稍顿,阮甜甜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们做好人,是在你是他们家儿媳的基础上。你现在不做他们儿媳了,对你、对咱们家还好不好,这可就说不准了。”
阮雪笑而不语,显然是不相信阮甜甜所言。
然而,次日清晨,郑广就带着阮雪所说的大好人们来了。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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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唧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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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郑广爹妈都是机械厂的老人,还是身居高位的老人。
尤其这些年受了不少人的曲意逢迎,见多了送上门的黄白之物后,虽外在还是公正廉明,可内里已经浸染出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郑广亲娘项秋荷一进屋就撇开了开门的阮北,直奔向阮雪。
看见这儿媳,开口就是一句哽咽:“这才几天没见啊,阿雪你就瘦了。是我的错,我没教好阿广,让阿雪你受这个罪。”
在乡下听多了这话的阮甜甜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婆子下一句肯定是什么这都是我的错,我一定好好管教阿广,阿雪啊,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谅阿广这一回?平平安安,还有你肚子里这小的,不能没有爸爸啊!
项秋荷果不其然说了这话,一字没差呢!只是后头又补了几句阮甜甜没听过的,她说:“你要实在不乐意见阿广,我跟你爸商量了一些,把阿广调到别处去,不让你见到他。只是啊,阿雪,别跟阿广离婚成不?不离婚,咱就还是一家人,我跟你爸爸也好弥补你。平平安安,还有你肚子里这个不至于没爸爸被人欺负。”
阮雪还没什么反应呢,系统233就在阮甜甜耳朵边嚷嚷:“瞧瞧!瞧瞧!你大姐心软了!你大姐要听了这婆娘的话了,不打算离婚了!”
阮甜甜烦死233这精怪妖物了,天天叭叭个没完,该不会是个鹦鹉精吧?靠叭叭叭来彰显自己有嘴?
虽说阮甜甜很想怼骂233,但旁人在场,她骂出声别人怕是要以为她脑子有病。不过就此作罢可不是她的作风,她决定换个方法来怼233.
不是说她大姐会动容,会不打算离婚吗?
她就用事实打233的脸。
阮甜甜微抬下颌,开口打破了这婆媳之间虚与委蛇的氛围:“项婶,我大姐跟郑广离婚了,不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补偿我大姐啦?还有啊,我大姐长得好,能力强,离了婚以后又不是再嫁不成了,怎么会让平平安安,还有肚子里那个没有爸爸呢?”
项秋荷是个讲究体面的城里人,平日里同辈尊敬的叫她同志,晚辈乖巧温顺的叫她阿姨,只有乡下那些个没文化的穷亲戚才会粗俗的喊她婶子。
阮甜甜对项秋荷的称呼让她不高兴,后面说着让她的孙女孙子喊别人做爸爸更是火上浇油,让她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要不是晓得阮家这丫头是阮雪相当在意的人,项秋荷能当场翻脸教训这丫头。项秋荷深吸一口气,说:“甜甜,这就不懂了,亲爸和后爸还是不同的。这后爸啊,哪里会真疼孩子?”
阮甜甜迅速接话:“这后爸要是没有自个孩子,也只能疼平平安安他们。相反那亲爸啊,有其他人生的孩子,一碗水就端不平了。”
项秋荷再好的修养也绷不住一直被拆台,她不高兴的跟阮雪说:“阿雪,你这妹妹还是得稍微约束一下,不然以后婆家怕是不欢喜。”
阮雪是不大喜欢她婆婆前头那些话的,但一直换位思考理解着自己婆婆,但听到她说自己妹妹不好时,便不高兴的反驳了一句:“我妹妹是顶好的人,又标致又乖巧,任谁见了都会喜欢。若是以后婆家不喜欢,那定然是婆家人不好,这种婆家不要也罢。”
项秋荷听得眼皮子都抽搐了,她这儿媳什么都好,就是对自个妹子太好了,好的是非不分了。
就这尖牙利嘴的样儿,还叫乖巧?还是顶好的人?
而被夸的阮甜甜,丝毫不觉得大姐夸大其词,她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项秋荷后,附和她大姐道:“大姐说的对!谁要是不喜欢我啊,肯定是他们自个有问题!”
项秋荷:“……”
项秋荷不愿意再跟阮甜甜这伶牙俐齿的丫头叽叽歪歪,扭头再次跟阮雪打感情牌,说:“阿雪,昨天你爸已经狠揍了阿广一顿,这会儿站在外头等你原谅呢,你要打要骂都行,妈求你了,别跟阿广离婚成不成啊?”
这感情牌动摇不了阮雪,她摇头拒绝道:“妈,这日子我没法跟他过下去了,我一定得离婚。您放心,我虽然跟他离婚了,跟他生了怨,但我还是会把你和爸当亲人的,逢年过节我会带着孩子去探望你们的。”
照阮雪对公婆的了解,她以为善解人意的公婆会明白她,会认可她的决定,却没想前头还温声细语的婆婆转眼就冷了脸。
项秋荷开始出言警告阮雪:“阿雪,你要是跟阿广离了婚,阿广肯定是会再娶的,咱们还做一家人的话,这后头媳妇儿怕是会不高兴。”
阮雪惊诧的看向她婆婆,难以置信她婆婆会讲出这种话来。
这还不够,项秋荷还说:“阿雪,你可是靠我们老郑家才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成了机械厂宣传部的一把手。这要是不跟我们老郑家做一家人了,你这位置,可就坐不稳了。”
阮甜甜见此,就跟会吹枕头风的妖精似的,凑到她大姐身边,轻声说:“大姐,我昨天说的话,没错吧?离了婚不是一家人了,他们对你的态度可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阮雪还没答话呢,项秋荷就因阮甜甜所言怒火中烧,又呵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没有我们老郑家的帮扶,你这‘标致’妹妹真不晓得会有多少人记挂呢!会不会被强辱也是说不准的事儿了!”
这威胁让本就失望的阮雪又添了十分愤怒,她当场翻脸,说:“项同志!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说那什么宣传部的工作,是我靠你们郑家得来的,有本事就让我从机械厂滚蛋!看看杨厂长同不同意!”
“还有!离婚后,你们郑家要是敢对我妹妹伸手,别怪我不客气,叫你们老郑家颜面尽失!”
这一通闹啊,算是彻底翻脸了。
认为自己没得到阮雪尊重的项秋荷,在儿子和阮雪打了离婚证后,当场就说:“阿广,这婚离了也好,咱明天就把姚枝给娶进门!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过新年,还是得媳妇儿在,儿子在,一家团圆才行!”
说完硬拽着儿子郑广走了,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看阮雪姐弟三人,平平安安两个孙女他们也没搭理,着实是让人冷心冷肺。
阮雪一个大人尚且对公婆失望,更遑论平日里备受爷爷奶奶宠爱的平平安安呢?
阮甜甜先是问大姐:“大姐,你该不会因为他们不搭理你,你就后悔离婚了吧?若是换做大姐你儿子欺负了别人家的闺女,他两离婚后,你会对前儿媳,还有亲孙女冷眼相待吗?”
这必然是不会的。
他们阮家人虽说护犊子,但也不会完全的是非不分,欺负好人家的闺女。相反,嫁到他们家来的女人,一旦跟爷们儿闹了矛盾,挨骂挨锤的都是爷们儿。
阮雪顿时明了小妹的意思了。她根本用不着失望,反而要为看穿郑家人的真面目而高兴。
看开了的阮雪说:“前头事儿不管了,咱们赶紧买了年货回家吧!往年在娘家只能待个一两天,今年必须得玩个十来天,让平平安安认认人!”
开解完大姐,阮甜甜转头又撺掇二哥一起去抱小侄女们。
在小侄女们的惊呼声中,阮甜甜问:“平平安安开不开心啊?今年过年,以后过年都可以跟小姨在一起过了!到时候小姨带你们玩‘孔雀开屏’怎么样?”
孔雀开屏是一种喷放类烟花,晚上放特别好看!
别说小姑娘们了,大姑娘们都喜欢。只不过价格不便宜,就算是城里小孩都不会经常玩儿。
为了让两个小侄女过年高兴,阮甜甜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两孩子买了不少。
阮甜甜还对两侄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阮雪,说:“可别被她知道了,咱们藏着,等过年了偷偷玩,知道吗?”
背着大人玩儿,不管是玩什么,于小孩们来说都有一种刺激感。
平平安安顿时将爷爷奶奶丢弃她们的无措抛之脑后,心里只有过年时如何跟小姨一起偷玩烟花的期待了。
两丫头不知道,她们所认为的偷玩,被阮雪听得一清二楚。
等到两丫头去藏烟花时,阮雪正对阮甜甜说:“甜甜,多亏有你帮忙哄两孩子了,不然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平平安安。”
阮北:“???”
“甜甜啥时候哄平平安安了?大姐,你这也太偏心了吧?这一路,甜甜就买了点烟花,其他时候都是我抱她们,我哄她们!”
去藏烟花的平平安安很快就会回来,为了避免二哥阮北打破小孩子们对新年的期待,阮甜甜立马开始哄她二哥:“是呢是呢!大姐,大部分时候都是二哥哄的平平安安,大姐你就给二哥买一份头花,让他能有新年礼物送人吧!”
阮北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眼巴巴的看着大姐。
对弟妹向来纵容的阮雪便同意了,在租赁三蹦子回家前,去了一趟百货大楼,应阮北的要求买了一套头花。
阮雪还问阮甜甜:“甜甜,你怎么不来挑?过新年呢,你怎么能没有新头花啊?”
阮甜甜不要头花,她看上了一支英雄牌钢笔。
钢笔通体为黑,外形如松竹般笔直,阮甜甜瞧着就觉它特别适合程松。
由程松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拿握,肯定是相当好看。
阮甜甜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下了这支钢笔,钱不够,还找大姐借了点儿。
阮雪说:“什么借不借的?我是你大姐,你喜欢,当然是大姐给你买!”
阮甜甜摇头道:“那可不行,这是送心上人的东西,当然得我自己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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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阮甜甜买的那只英雄牌钢笔售价二十五元。
作为红日□□产大队的记分员,阮甜甜一个月的工分换算下来也不过十二块六毛。二十五块钱的钢笔,相当于两个月的公分了。
这等价值的东西,赠送给他人,要么是极好的朋友,要么是亲人,要么……是对象。
阮甜甜和程松如今别说什么对象关系,什么挚友关系了,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阮雪阮北都不太赞同阮甜甜给程松送钢笔,这像倒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