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魂灵道:“应该没有大碍,只是肿得厉害,我让她歇着了。”
冷血奇道:“小师妹受伤了?怎么回事?”
于是铁手将昨晚的事与师兄弟们说了。无情听了,问道:“可曾与世叔提了?”
“方才说了,世叔让我们这阵子做事提防些。”
“嗯!想来那高俅父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二师弟你更要小心。”
“嗯!我晓得。”
冷血气愤道:“哼!敢教他动我们神侯府的人,看我剑下可饶他!”
无情道:“高俅行事最为阴险奸诈,且如今得宠于官家,就怕他借刀杀人,还是小心为妙。”
刑部司里,铁手一上午做事都心不在焉,午膳后他再也坐不住了,急急赶回府中,到旧楼取了药箱直往沁涵苑去。
到了陆梦芸闺房他起手敲门:“小师妹,在吗?我来帮你换药。”
陆梦芸见是铁手心里欢喜,忙将他请进屋:“师兄今日如何回来得这般早?”
“我不放心,过来瞧瞧你伤口。”
“无事,只稍有些红肿,过两日就会好的。”
“换下药好得快些。坐下我看看。”铁手一边说一边洗了手取出药膏、纱布。
陆梦芸依言坐下,抬手将右肩的外衫往后褪下。因室内暖和她穿的不多,里面只着了件抹胸,她一时没留意动作稍大,衣衫一下落过了胸口,待发觉不对又慌忙扯上了些,双手紧紧拽住领口,脸色绯红有点难为情。
铁手站于陆梦芸身后,无意瞥到了这春光乍现的一瞬,但见那层薄薄的粉色绸缎裹着一座珠圆玉润的秀峰从眼前惊鸿般掠过。他只觉胸中一阵激荡,心猛然狂跳起来,连身体也似有了反应。
铁手已过而立之年,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可自从修习一以贯之神功后便能将欲念控制得很好。他不明白今日自己怎会如此失态,心中暗自羞惭,又庆幸亏得站在小师妹背后,这瞬间的变化她并没察觉。
铁手急忙深吸一口气镇定身心,轻手揭开陆梦芸肩上纱布,见伤处确实很红肿,但创口已经开始收拢,心下稍安,随即又帮她涂上药膏,重新包好。此后铁手每天午后都准时过来与小师妹换药,如此四五天后,陆梦芸的肩伤就快痊愈了。
这日午后,铁手没来沁涵苑,陆梦芸空等了半天心中竟有些微微失望,但她转念又想,“我这是怎么啦?这伤都快好了,难不成让师兄天天来吗。”可到了晚间去饭厅用膳还是没见着铁手,陆梦芸再也忍不住了,低声问冷血:“铁手师兄人呢?怎么不来吃饭。”
冷血皱眉道:“今日下午他奉旨去沧州查案了,走得很急。”
“奉旨?”陆梦芸奇道:“又发生什么大案了?”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其实最近那边没见有什么大案子,而且平日即便是着我们神侯府办案也只是官家把世叔唤去交待,从没特意下旨指名道姓要哪个去办的。”
无情冷哼一声接口道:“不奇怪。我看八成是高俅那厮在背后使诈报复了。表面上只说要神侯府协助他的人一起调查林冲在沧州私通梁山土匪的事,暗地里恐怕是想借刀杀人,一箭双雕。世叔已经叮嘱二师弟万事小心。”
陆梦芸听了顿时不安起来,担忧道:“啊?!那奸贼父子果真要害我们!如今铁手师兄只得一个人去,这可怎么办?”
无情忙安慰她:“小师妹也不要太担心了,三师弟正在济南府,世叔已加急传信,命他速往沧州暗中相助。再说二师弟行事向来谨慎,且凭他的本事,高俅手下那帮人要害他可没那么容易。其实,我顾虑的人只有一个……林冲。”
冷血道:“林冲与世叔同为禁军教头多年,关系一直不错,平时与我们四个也很客气。何况他本就是冤枉的,二哥可不会助纣为虐。再说了,林教头确实枪法了得,但二哥内功深厚绝不会比他差到哪里去。”
无情道:“嗯。但愿如此。”
转眼铁手已走了近十天,可沧州那边没有一点消息传来。不知为何,这些日子陆梦芸总是心神不宁。时至腊月,没多久便要过年了,天气也越来越冷,接连不断地下雪使汴京城通往各州府的道路都很不好走。
这日已是腊月初九,陆梦芸一整天做事都心不在焉,人也觉得无精打采的便提早从刑部衙门回转府中。她一个人坐在房中,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再无喜悦之色,只觉心烦意乱、忧虑重重。
这时,严魂灵手里拿了个精致的衣盒,进房递与她说:“阿芸,给!你定制的新衣方才何裁缝家的伙计送来了。说,若觉得哪里要改尽管唤他们来取去重制。”
“我的衣裳?”陆梦芸奇道:“我没上他家制衣啊?”
“咦?”严魂灵低头再看:“没错啊,这上面写的就是你名字。”
陆梦芸疑惑地接过那衣盒,见确实写着自己名字,打开盖子一看,不禁“呀”了一声。里面是一身崭新的裙衫,上面还放了张彩色小画。那纸上只画得一件女子衣衫,款式、色彩、领袖上的竹叶花纹都几乎与她生辰那日去樊楼穿的那身一模一样,还有几行小字写了大致的面料、尺寸要求。陆梦芸立即认出是铁手的笔迹,顿时明白这必定是师兄出门前去衣馆为她定制的,心头一阵甜蜜,脸上不禁露出喜色。
“怎么样?可是你的?”严魂灵问道。
“…是……”陆梦芸突然意识到严姐姐还在身旁,不由得脸色泛红起来。
“哟,这不是老二的字嘛。”严魂灵看了说道。
“…嗯…那日在樊楼,衣衫给扯坏了,铁手师兄非说要赔一件与我,我说不需要的嘛……可他……”陆梦芸嚅嗫着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