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吸取了上次险些被多尔芬反击成功的教训,又或者单纯因为这次的犯人格外穷凶极恶,押送三位莱斯特兰奇以及小巴蒂.克劳奇的不再仅仅是两个打击手,还有他们的几个同事以及四五位傲罗。他们路过了多尔芬的牢房,其中一个警惕地侧了下头,眼罩的中心是只鲜明亮蓝色的假眼,正飞快地滴溜溜转动着。是穆迪。
多尔芬立马大声呼喊起穆迪,但穆迪不为所动,多尔芬从没有这么恨过降噪隔音这个咒语。如果说魔法部的这群人中有谁会愿意救赛芙拉——一个濒死的前食死徒,那恐怕只有阿拉斯托.穆迪。但他走在远离多尔芬的那一边,并且没有认出赛芙拉。
多尔芬徒劳地挣扎着,看着他们依次把贝拉四人关进相对的四个牢房中锁好,铁栅扎入地下,再难撼动。任务完成,在他们原路返回之前,穆迪脱离了队伍,站到多尔芬的牢房前。
两个人对视着,多尔芬看着穆迪脸上的累累的伤痕,想起六年前自己抓住他的那一回。现在形势完全调转了。多尔芬伸出一只手抓住穆迪的衣角,然后盯着他缓缓地跪了下去,主动从俯视变成了仰视,膝盖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求你,救救赛芙拉,”多尔芬哽咽着,不知是因为屈辱还是恐慌,“她已经三天未进食水了,她快要死了。”
多尔芬指向穆迪身后,打击手不情不愿地帮穆迪开了门,嘟哝着说疯眼汉,恐怕只有你认为有给食死徒改过自新机会的必要。
阿拉斯托.穆迪走进牢房里,赛芙拉面向地面趴倒在阴影中,所以他刚刚没发现她。他单膝跪地,谨慎小心地把人翻过来,施咒检测到她确实已经是濒死状态了,才有些慌乱地把人扶起来搂到自己怀里。
赛芙拉面色苍白,形容枯槁,嘴唇干裂成一块一块,曾经璀璨夺目的漂亮长发也变成了一蓬杂乱的枯草。穆迪用了几个简单的疗愈咒,又融了块巧克力喂给她,赛芙拉才稍稍有些醒转的迹象。
赛芙拉还是很虚弱,眸子里带着一点涣散,但她已经能认出来搂着自己的是谁了。她或许短暂地笑了笑,又立刻抗拒地推了推,但那力量微不足道,她嘴唇翕动着,只发出浅浅的模糊声响。
穆迪低头,将耳朵凑近到她唇边,赛芙拉蓄了一会儿力,才缓慢又艰难地发出微弱的声音。
“杀..了..我.....或者我..会..杀了..你..”
穆迪的胳膊收紧,他把赛芙拉压到自己肩膀上,以交颈的姿势抱紧她,片刻之后他侧头,在她耳边轻轻留下一句话。
“那就来杀了我,十九年后,我在外面等着你。”
穆迪松开她,把身上带的几块巧克力全都取出来放在她手边,然后倒退着回到走廊的范围。铁栏在他们之间落下,像宣告一场彻底的终结。
作者有话要说:
多尔芬:妈的,我carry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让穆迪抢镜了。
赛芙拉:不是?阿拉斯托.穆迪,你现在连我都防备?
阿拉斯托:…毕竟我是原著人物我不能太OOC
我:天啊天啊天啊我居然还有机会写到杀了我或者我会杀了你,姐姐好帅我好爱
第18章 各有过往
赛芙拉用了一段时间才恢复了些精神,毕竟阿兹卡班的伙食也就那样,难吃又没什么营养,要补上前面的亏空只能靠减少消耗一点点积攒。这期间多尔芬也不怎么敢说话,生怕无意中又踩了什么雷,基莱娅则是没那个心情。
再抬起头来的赛芙拉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她容色中多了些阴郁,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念感,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正是贝拉特里克斯希望狱中的食死徒们能有的状态。
“都打起精神来!”贝拉特里克斯在她的牢房中振臂高呼,“你们这群不堪一击的废物!看看你们手臂上的徽记吧!主人没有死!他在等他忠诚的仆人找到他!主人需要我们!”
“想想那些曾经是我们的同伴,如今却在外面逍遥的叛徒!胆小鬼!墙头草!你们不恨他们吗!”贝拉特里克斯充满愤恨地呐喊着,“点燃你们的仇恨!积蓄你们的力量!主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卡卡洛夫!叛徒!出卖了卢克伍德和克劳奇!”
“马尔福,麦克尼尔,诺特!他们谎称被控制,动用关系逃脱了审判!”
“克拉布,塞尔温,还有某些混血,仰仗他们战时因无能而声名不显,像老鼠一样至今躲躲藏藏!”
“以及小杂种斯内普,主人一失踪他立刻就倒向了邓布利多!”
“看看你们颓废的样子!你们不恨他们吗!不想让他们付出代价吗!”
贝拉特里克斯尖利的嗓音在阿兹卡班的牢房间回荡,从进来起她就没有一日停止她的演讲,大部分囚犯仍旧蔫头耷脑,但也确实有一小部分人有被她振奋到。
“配合她演讲的那个是安东宁.多洛霍夫。”多尔芬讲给赛芙拉,“以前主要就是他负责教你,他还挺喜欢你的,对学生的那种。”
多尔芬想了想基莱娅.盖斯维特之前帮他画的重点,觉得这应该算是个安全话题,于是果断地接着说下去:“最初他见你不回来了,以为是我出于肮脏的独占欲不愿让你见外人,于是借着指导名头把我狠狠收拾了好几回。后来我实在没办法了,告诉他你就是主人说的那个想要退出的人,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我们甚至算是朋友。”
贝拉特里克斯突然插话进来:“多尔芬,在帮叛徒回忆往事吗?看来你的一忘皆空用得不错啊?”
“赛芙拉,我就奇怪怎么会在这儿见到你,怎么,叛徒报不出有价值的信息,被她的凤凰社朋友抛弃了?”
贝拉特里克斯放肆又尖锐地嘲笑着,不出所料引来了摄魂怪,她在摄魂怪给予的痛苦回忆中还在呼喊着她的主人,她尖声哭泣着恳请主人带上她,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啐了一口,充满恶意地骂道:“妈的活该,这bitch真是丢尽了我们莱斯特兰奇家族的脸。”
基莱娅突然插话,她的言语讽刺又刻薄:“现在觉得丢脸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想尽办法也要娶个高贵的布莱克!”
“闭嘴你这个下贱的混血,你也配跟我讲话?!”
“去他梅林的血统论!你们真是令人作呕!”西里斯.布莱克也加入了骂战,“我真是看不懂,纯血究竟高贵在哪?高贵在你们能来阿兹卡班聚会?”
“容我提醒你,”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插话的语速慢悠悠,却准确地咬着每一个该有的重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是个来阿兹卡班聚会的布莱克。”
“我他妈早就跟这个家族脱离关系了!别把我跟那群疯狗绑在一起!”
“我才不是混血!你最清楚我父亲究竟是谁!”
基莱娅尖利仇恨的声音划破空气,整个阿兹卡班都为之一颤。
小莱斯特兰奇张了张嘴,一脸震惊地看向对面的哥哥,大莱斯特兰奇皱着眉,一副对此一无所知的样子。
“罗道夫斯?你还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女?”“我哪知道你是谁!——闭嘴拉巴斯坦!我确信我没有!”
基莱娅喘着气,瞪着面前的走廊,大莱斯特兰奇跟她被关在同一边,与她之间还隔了一个多尔芬和一个空牢房,所以她很遗憾地没法让他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仇恨,咬牙切齿只能给对面的布莱克看。
“你们家族没落了,只剩下你们兄弟两个,所以你想找个古老庞大的纯血家族联姻。一开始你瞄准的是埃拉朵拉.布莱克,但她祖父雷古勒斯看不上你。有人说会帮你,只要你为他做点事。”
“你诱骗了我母亲,把她献给了不知道什么人,那时候她才十四岁!”基莱娅失控地尖叫,“你可真是令人作呕!你害她遭尽了耻笑,没有纯血愿意娶她,你害我顶着混血的姓氏在斯莱特林遭人戏弄,明明我跟他们没什么两样!”
“我加入食死徒就是为了变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还是说,大名鼎鼎的莱斯特兰奇,求人也会求到杂种头上吗?”
大莱斯特兰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小莱斯特兰奇对哥哥早年做的事不太了解,他猜测那个盖斯维特可能说中了真相,但他当然不会撕自家的脸面。他冷笑,带着高高在上的嘲弄:“那你倒是喊喊你的家人们,看看有没有人应,该不会借口说他们一个都没在这儿吧?”
基莱娅愤怒地强调:“我说了我不知道是谁!”
“那就只是你这个肮脏混血的妄想。”罗道夫斯回过神来,“没有证据,只是痴心妄想,或许你用指甲在墙上挖个洞,还来得及改善一下后代的血统。”
多尔芬厌恶地开口:“闭嘴罗道夫斯,你的脏事别扯到我头上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赛芙拉,毫不犹豫地说,“我有哈维就够了,他优秀得很,你说呢,赛芙拉?”
赛芙拉眼都没抬一下,她转向基莱娅,说:“我可以教你无杖的刀砍咒,如果你学得会,出狱前还能给他来上几道。”
作者有话要说:
钻了一个布莱克家谱的空子,我发现布莱克家谱上跟贝拉雷尔他们非垂直的男性长辈都没记录后代,相比起他们没结婚,我更倾向于是因为他们与故事无关,所以没费心设定。
总之,我假设雷古勒斯一世有一个孙女埃拉朵拉二世,没有孙子,再往上两代布莱克校长的哥哥天狼星一世就当他当年离开了英国。
今天的一个新发现:埃文和赛芙拉他们爸大概率是沃尔普及斯骑士...所以偷偷去正文中多补了一句话。
第19章 逃狱是不可能的
##1982年阿兹卡班
“你要去死吗?巴蒂.克劳奇?”
贝拉特里克斯那双圆眼瞪得大大的,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神经质地微微摇晃着脑袋,透过两层铁栏变着角度观察对面的小巴蒂.克劳奇。
“懦夫!纸人!你是抑郁了吗?你是想通过死亡来逃避现实吧!”贝拉特里克斯叫骂着,“就你这副样子,也配与我争抢主人的宠爱?你快点去死吧!主人最忠诚的仆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小巴蒂.克劳奇没有回应,他已经奄奄一息,事实上整个阿兹卡班都死气沉沉的。小莱斯特兰奇本就不爱说话,大莱斯特兰奇早已经懒得在意贝拉特里克斯的丑态,就连贝拉特里克斯自己也已经没有了一年前的激情,她的讲演再振奋不起人心,如果她哪天开始讲了,更多的也是重复给她自己听。
赛芙拉不再像以前那么在意“交流”,她更多地逼着基莱娅学习刀砍咒的无杖魔法。这很简单,又很难,它其实只有三个要点:在指尖全力想象一条替代魔杖的魔力通路,充分预设咒语发出时的效果,以及念咒的同时沿着通路作瞬间的魔力爆发。
难就难在这三点上,基莱娅有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混入了变形课堂的哑炮,教授说这很简单,你只要想象一只猫,再想象一只狗,然后用魔力把猫变成狗,但她不知道猫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狗是什么品种,也感受不到魔力的存在。
拜托,魔力明明无影无迹无处不在,就好像空气,你要怎么把空气精确挤压并让它们“爆发”?
基莱娅徒劳地对着墙壁念咒,一度怀疑人生,或许不正常的不是她,而是赛芙拉?直到几个月后多尔芬放出了一道散乱的魔力流。
多尔芬当然在偷学,或许小天狼星也是,赛芙拉也知道这个,这不可避免。他们四个这么近,赛芙拉跟基莱娅又是对角,再怎么压低声音,基莱娅能听见的话,多尔芬和西里斯自然也能。
其实赛芙拉本就有意帮助西里斯,不是因为什么布莱克家族,关系再近也不过就是个表亲,布莱克的兴衰关她什么事。但她总不能告诉西里斯,啊,你记得魔法电话对面的“麻瓜”吗?谢谢你们曾给我带来的陪伴,只是迪尔伯恩和大部分人都死了,所以我只好来报答你?
至于多尔芬完全就是没办法了,赛芙拉根本不愿意跟他讲话,一直是多尔芬每天讲个小故事,他自己的,某个赛芙拉曾经认识又忘记了的食死徒同僚的,或者哈维小时候的。基莱娅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捧个场。
多尔芬放出魔力流是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他讲了些以前在书上看到的魔杖木质分析,讲完后赛芙拉催基莱娅赶紧开始练习。多尔芬一边回想着黑刺李木和黑胡桃木的区别——时间太久了,他有点记不清——一边尝试发出咒语,可能这两种木头的纹路对他的想象产生了某种影响,总之魔力流弹在铁栏杆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
贝拉特里克斯在那边尖叫着问你们偷偷摸摸的搞什么鬼,赛芙拉抬眼认真地打量了多尔芬一番,然后也开始指导他,有对话的那种。
多尔芬不可避免地请摄魂怪享用了一顿美餐,基莱娅笑话他,于是也贡献了一顿,赛芙拉无奈地摇头,没忍住也觉得有点好笑,结果三个人全倒在地面上。
好歹也是黑魔王手下的得力干将,多尔芬并没有基莱娅想象的那么傻,因为一句话就克制不住开心这种恋爱脑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他庆幸的是他与赛芙拉的关系终于在迟了十几年之后走上正轨,赛芙拉傲气、求知、慕强,想让她动心首先就得展现出自己比旁人优异的那一面,遗憾的是多尔芬当年慢了一步。
学会之后多尔芬尝试去破坏铁栏,当然他也知道如果那有效,赛芙拉不会等到现在。阿兹卡班被改造成牢房时必然在地下绘制了什么法阵,铁栏具有记忆性,除非一下斩断,否则它们很快会恢复原状,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最高危监区的栏杆厚度不是普通巫师能搞定的,也不知道换两位黑魔王来能不能行。
受到罗道夫斯的启发,多尔芬又去砍墙,一开始准头不太好,墙面划的乱七八糟,打击手例行巡视时发现了他造成的破坏,费劲儿恢复墙面后把多尔芬狠抽了一顿,躺了两周伤口才愈合。那之后多尔芬瞄准了自己牢房深处的墙角,孜孜不倦地对准一个地方砍了半年,还没等挖通一条缝呢,七月底打击手又来巡逻,这次把多尔芬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躺了一个多月才好。
然而基莱娅还是没学会,魔力通路具体该长什么样因人而异,更多的是凭感觉,赛芙拉和多尔芬都只能给她一个参考。基莱娅每天都在Sectumsever,西里斯不爱说话,赛芙拉偶尔会跟多尔芬探讨一下其他魔咒的无杖形式该是什么样子的:通路肯定不同,另外鉴于刀砍咒只是个简单的暴力破坏性咒语,其他魔咒的魔力运用方式可能也不只是集中-爆发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