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揽月明——别四为
时间:2022-07-12 07:06:10

  郁温便没多问,带兰兰去了附近一家猫咖。
  这猫咖兰兰常来,大一的时候还在这做过一个月暑假工。
  “你想喝什么?”兰兰问。
  郁温说都行,“你推荐一款吧。”
  兰兰给她要了一杯抹茶拿铁,又给自己要了一杯果茶,端到位子上的时候,桌子上跳上来一只美短。
  郁温随口说:“这个比你家那只还要胖啊。”
  兰兰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接了句:“是啊。”
  接完才愣一下,“你去我家了?”
  郁温这才察觉自己又踩了雷,她一时无言,沉默几秒,递给兰兰两张纸,“要不你再哭一会儿?”
  兰兰要气死了,合着全世界都知道郁温回来了,就她不知道?
  其实郁温并非有意瞒着,最开始她也问过步西岸,步西岸随口说兰兰在上大学,现在还没到暑假,她就想着那还是不要联系兰兰了,万一……她又走了呢?
  回过神,郁温对上兰兰幽怨的目光,郁温也心虚愧疚,朝兰兰露出讨好的笑。
  兰兰这才“哼”一声问:“你跟我哥和好啦?”
  郁温说:“我们本来也没什么。”
  兰兰说:“我都多大了,我马上都法定婚龄了,不用瞒着我。”
  郁温不解。
  兰兰说:“你不是在跟我哥谈恋爱吗?”
  郁温一怔。
  这下轮到兰兰不解,“什么意思?没有吗?不对啊,我哥之前就跟爷爷说他有女朋友,高中就谈了,我一想他高中谈的还能是谁啊,你呗。”
  郁温没想到步西岸会这么说,她摸着冰冰凉的杯子,指尖一片湿迹,体温也不由自主跟着下降。
  “不是吗?”兰兰又追问。
  郁温敷衍说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兰兰只当她害羞,嘿嘿一笑,咬着吸管喊了声:“嫂子。”
  郁温失笑,抬手捏她脸。
  兰兰笑得更欢。
  两个人在咖啡店一直坐到下午五六点,几个小时里,兰兰给郁温讲了很多事情,包括步西岸每年都要去她以前住的小区打听她的事,讲到一些事情时,兰兰会忍不住哽咽,郁温却没什么表情,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已经掀起一层又一层涛浪。
  她仿佛看到了少年迎着日头,披着风雪,穿梭在没有尽头的城市里,只为寻找一个并没有留下任何方向的人。
  什么是喜欢呢。
  什么才是少年的喜欢呢。
  可能是超越时空的热烈。
  是风吹一吹,便能掀起熊熊火焰的一点星火。
  咖啡店里忽然响起一首摇滚曲,是郁温熟悉的一个乐队,男人嗓音微哑,却唱出了坚定:别哭,前面一定有路,仿佛,幸福在不远处,你心里有我,你身边是我,你要如何,我们就如何……
  晚上陪兰兰吃了晚饭,郁温才驾车返航,回去的路上车厢始终在循环同一首歌,歌声像召唤,郁温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声声召唤中,一寸一寸松懈。
  回到抚青已经快十点,她路上有意开得慢,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这一下午加一个晚上,步西岸也并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催,大概自己有事要忙,现在那么晚了,他明天还要上班,应该已经睡下了。
  既然没人等着,她便无所谓快慢吧。
  就这样有意慢着,到小区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又在停车场待了一会儿才上楼。
  这边住的都是年轻人,一大半都是在抚青上班的,一小部分是业主,但这个时间点,不管是上班族还是业主都已经睡下了。
  电梯门打开,楼道声控灯亮起,郁温一抬眼,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人。
  他也没完全站在家门口,旁边有护栏,楼外夜深月浅,他单手撑着笔电,右手时不时敲几下键盘。
  听到声响,他回头,看到她以后又敲了几下键盘才把电脑合上。
  走到她跟前,“吃饭了吗?”
  郁温点头。
  步西岸点头,“开门?”
  这边房门都是密码锁,其实如果步西岸提前问她要密码,她应该是会给的。
  他整天各种强势,对于进入她的生活各种信手拈来,在这种事情上反而好像懂了分寸一样。
  郁温心情复杂地打开门,前脚进去,步西岸后脚跟进来,房门关上,步西岸把电脑随手放在玄关柜子上,郁温伸手要开灯,步西岸却伸手扣住了她的手,随后将她整个人压到旁边的柜子上。
  郁温“嘶”一声,腰肢后折,步西岸贴上来,他身上很凉,大概是吹了风的缘故,声音很低,凑上来时滚烫的呼吸喷在郁温脖颈处,她忍不住瑟缩一下,出声说:“腰……”
  步西岸低笑一声,手撑在她后腰处,轻轻捏了一下,郁温差点腿软,随后听到步西岸说:“还没做什么呢,你就喊腰。”
  郁温抿唇,“先放开我,开灯”
  步西岸没放开她,也没开灯,反而更进一步,蹭了蹭她的侧脸说:“想好了吗?”
  郁温还向后仰,但却退无可退,只能任由步西岸像猫蹭人一样在她脸旁脖子里蹭来蹭去,问:“什么?”
  步西岸不满地“啧”一声,伸手捏她的脸。
  客厅里窗帘,月光清浅,一点点亮,视线适应了黑暗以后就显得这一点月光都很亮,也因此能看到彼此的面孔眼睛。
  郁温看到步西岸微微蹙眉,说:“哄我。”
  他那么大的人了,身上还穿着正装,却说出这样的话。
  太有反差萌了。
  郁温忽然有点想逗他,“你几岁?”
  步西岸原本捏她脸的手变成挤她脸颊上的肉,其实郁温脸上的肉并不多,甚至有点清瘦,但挤一挤还是能挤出金鱼嘴,这种状态总能减少她身上的清冷和疏离,步西岸看了会觉得有安全感。
  他故意挤两下,郁温声音含糊不清,“松开。”
  步西岸弯唇笑了。
  郁温正要拍开他的手,他忽然松开了,郁温正要说话,整个人忽然被抱起来放到柜子上,悬空而起的过程让她心忍不住提高,她微微垂眸,和步西岸四目对视,一颗心摇摇晃晃。
  最终,是她先俯首吻上了他的唇。
  步西岸很顺从地张开唇,任由她轻轻进来,小猫喝水一样□□,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腰,一只手和她十指相扣,等她渐渐呼吸不过来,他温柔地退出,唇贴着她的唇,教她:“呼吸。”
  郁温轻轻呼吸,就在她想要离开时,步西岸忽然强势地吻上来,刚刚那一声“呼吸”就像一道提前警示一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感觉自己像一条戈壁滩搁浅的鱼,直到舌根发麻,浑身发软,步西岸才放开她说:“哄得不错。
  “比我想象中用心。”
  郁温缺氧缺到脸红,说话都喘气,只能拿脚踢他,“让开。”
  步西岸笑着握住她的脚腕,帮她脱了鞋,揉了几下脚踝说:“看你步数不少,累不累?”
  郁温气息渐渐平稳,看着他摇头。
  步西岸轻轻“嗯”一声,抬眸,看着她,口吻似哄小孩,“那你今天去那儿做什么?”
  郁温沉默不语。
  步西岸也没有就此打住,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先礼”,现在是“后兵”。
  或许是黑夜深邃,使他看她的眼神并不似前几次交手那样温顺。
  他这次并不打算敷衍了事。
  大猫再温顺,月圆之夜,张开爪子,也会变成长着獠牙的恶狼。
  “去哪儿了?”他指腹轻擦她的唇边,“嗯?”
  郁温一眨眼睛,躲开他的眼神,“有点事忙。”
  她说着推开步西岸,跳下柜子,随手打开灯,往卧室里走。
  步西岸跟着她一起进了卧室,郁温打开衣柜,说:“我换衣服。”
  步西岸走到衣柜前,把衣柜关上,拽着她的胳膊拉她一起坐在床上。
  郁温隐隐有某种不安。
  下一秒,步西岸就说:“我前段时间看到你茶几下面那几份资料了,最近在托人查,没查清楚。”
  郁温微惊,抬头看他。
  步西岸面色不变,“你是等我自己查清楚,还是现在告诉我?”
  “你……”
  “不说也没事,我可以继续查,”步西岸说着,忽然开始脱衣服,他脱了外套,又去扯领带,动作很急躁,声音却平稳,“我一天没查出来,你一天别出这个门。”
  郁温不可置信,“你疯了?”
  步西岸扯开领口扣子,“你以为我现在才疯?”
  郁温哑口无言。
  她看着步西岸眼睛一层一层变红,心忽然阵痛,她不由自主抓紧床单,很快步西岸的手覆上来,他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然后说:“我很害怕。”
  郁温一个没忍住,反手扣住他的手,那他推到床上,她俯首去吻他的唇,他却躲开,郁温蹙眉,紧接着听到他说:“你又想睡我。”
  他凭什么用这种语气?
  “你没睡我?”郁温说。
  是谁第二天不让人睡觉不让人下床的?
  “嗯,所以抵消了。”
  一人一次,不亏不欠。
  郁温堵得说不出话,最后憋出一句:“你亲我那么多次白亲的?”
  步西岸轻轻挑眉,忽然翻身将她压下,“给你亲回来。”
  说完,他张唇咬上去,力道并不轻,郁温没忍住出声,步西岸趁机钻进去,一副攻略城池的嚣张,郁温喘不过气,仰着脖子想要往后躲,可她头顶就是床头,根本没有退路,她含糊求救:“步、步西岸……”
  步西岸用力吸着,郁温哼哼,手抓空,步西岸手张开,迎上去,二人十指相扣,等郁温缓过神,上衣已经被撩开,腰腹覆上一层滚烫,她眼眸含水,舌尖发麻,说话都不清不楚,“不是抵消了?!”
  步西岸忽然起身,他双腿分开撑在她两侧,西裤崩出大腿肌肉轮廓,单手把衬衣扬了,一手往郁温上衣更高处钻,一手解皮带。
  有那么一瞬间,郁温脑海里蹦出那个夏天,她梦里的步西岸模样。
  只是曾经少年已是如今男人,她也不是在做梦,他动作比梦中要凶,上衣里,他一手拢住,五指收拢,反复几下,俯下身,说:“你欠我一次。”
  郁温恼羞成怒,蹬腿,“谁欠谁啊!”
  步西岸单手就能把她两只手控住,压到头顶,他还尚未做什么,她已然失了城门。
  可他却不是什么上位者的表情模样,他盯着她的眼睛,快要哭一样,声音也颤抖,说:“你欠我。”
  他压上来,把她抱得很紧,张口咬在她肩头,重复:“你欠我。
  “郁温,你不能一直让我不明不白。
  “我……害怕。
  “郁温,我害怕。”
  他在攻掠,却也露出了脆弱。
  他一直说,我害怕。
 
 
第二十六章 
  郁温一直到半夜才睡下,洗澡的时候也迷迷糊糊的,等再次上了床,直接处于半昏迷状态。
  但她意识又是清醒的,她能感觉到步西岸一直没睡,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到步西岸赤着上身,坐在床沿边,一动一动望着窗外,月光轻薄如纱,他的侧颜淡淡,却仿佛能穿透郁温的梦境。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响了,吵得郁温皱眉,她伸手瞎摸,步西岸抓住她的手,低沉一句:“我来。”
  很快手机接通,步西岸直接把手机放在郁温耳边,房间里安静,手机漏音明显,以至于二人都清楚地听到对面的人说:“我到抚青了!你猜我见谁了?我□□见言宥旻了,虞茉盯着他呢,我现在盯着虞茉呢哈哈,能我功成名就你记得带我去哈啤酒啊。”
  郁温和步西岸同时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瞬间全无睡意,郁温知道步西岸已经听见了,干脆没避着,直接问卷毛:“你现在到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问问司机?”卷毛说。
  郁温说:“算了,不用,你注意安全。”
  卷毛说:“知道。”
  其实卷毛知道的不多,上次在暹罗,郁温被言宥旻安排的人跟踪,后来找卷毛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卷毛当时好奇地问了两嘴,郁温托他办事,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随便说自己和言宥旻有点过节,卷毛当时嗯嗯啊啊两句,后来郁温回国,才发现卷毛当时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还私下查了言宥旻。
  不过他没有关注更多,单纯以为他们有什么儿女私情的过节。
  郁温不想给他惹麻烦,便也没解释。
  这次,估计卷毛也是好奇虞茉跟踪言宥旻的原因,说实话郁温也想知道,她不过随口挑拨了两句,虞茉就这么轻而易举上当了?
  还是说,言宥旻本身就有问题。
  挂了电话,郁温坐在床上,还有点懵,等缓过神,她慢吞吞打了个呵欠,随手抓两把头发,抓完脑子清醒了,也后知后觉想起来,这屋里还有另一个人。
  回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内容,郁温感觉整个人瞬间从迷糊到清醒,她扭头看步西岸,果不其然他神色严肃。
  郁温抿了抿唇,一时无言。
  她以为步西岸要逼问她,却不想步西岸什么也没说,直接起身出去了。
  他就那么一句话也不问,一句话也不说,微微垂眸,身影也略显失魂落魄,郁温一时间心情复杂,心想他还不如逼问自己两句……
  干嘛表现得好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一样。
  要不是昨晚刚刚经历过他满口慌张求抱求哄的事情,她大概会以为他是装的。
  可如果不是装的,他这样,她是天生要栽他手里了吗?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动静,郁温听到有人去开门,随后又把门关上,然后脚步声逼近,卧室的门打开,步西岸还赤着上身,跟她说:“起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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