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情诗——岁枝
时间:2022-07-12 07:17:54

  “小宝贝,”樱桃飞速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冲向蓝白色主卧,关门前还冲池矜月比了个飞吻:
  “给你转钱了哈。你知道我对粉红色过敏。”
  “......”
  她和樱桃都比较喜欢住小区的房子,但都是懒猪转世,谁也不愿意主动找房子,而且找房子也特别麻烦,于是次次住酒店。
  池矜月冷笑几声,拖着行李箱进了粉红色的次卧。
  准确来说是粉白色的次卧,粉白色搭配得刚刚好,既充斥着少女心,却也并不显得太过娇嫩,池矜月还蛮喜欢的。
  她打开行李箱收拾衣柜,房门毫无预兆地打开。
  池矜月都懒得抬头看,因为知道肯定是樱桃和小黄。
  她皮笑肉不笑地将一件衣服叠进衣柜:“抢了我房间,现在找我还有什么事儿?”
  樱桃也不尴尬,理不直气也壮:“这不是我对粉色过敏而你刚巧喜欢么。对了,那个大红色的被子什么鬼?你找的婚房?”
  “有地方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池矜月有些没好气:“你今晚就住这儿?”
  樱桃:“不,酒店还有一天,我明天搬过来。”
  池矜月哦了一声:“还有事儿?”
  樱桃笑了,露出八颗牙:“这不是听说你晚上要去宴会,我用我专业的眼光为你挑选了一套衣服。”
  说完,她打开客厅中央的行李箱,一件淡色鱼尾裙静静躺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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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晚宴还有将近半小时,池矜月穿上那件礼服上了樱桃准备的车。
  宴会地方也不远,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请下车,我亲爱的大小姐。”樱桃穿着牛仔装,戴着顶帽子,颇有几分帅气。
  “谢了。”池矜月搭着樱桃的手,走进宴会厅。
  宴会尚未开始,池矜月就随意找了个地方坐。
  听完各种无聊的演讲后,就是正常的社交环节。池矜月去找了宁氏现任执行总裁,主要是听说宁氏有一款即将上市的产品。
  “你好,”池矜月端着一杯酒走到徐阳身边,笑道:“我是桃月流浪的负责人,希望和您合作。”
  ......
  韩颂之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视线落在远处和人搭话的女人身上。
  淡色鱼尾裙勾勒出漂亮的曲线,她长发落腰际,眉宇间泛着笑意。她在和身旁的男人搭话,神情专注又认真。
  “韩总。”一道女声响起,女人手搭在韩颂之椅背上,笑意盈盈的。
  韩颂之侧头,看见来人时挑了挑眉:“宁溪?听旁人说你隐居山林了?”
  那次分别后,宁溪拿着融资的钱重新建立了宁氏,成为总裁。
  但第三年又不想干了,索性将手上的大部分业务都交给徐阳,自己去游山玩水了。
  “难为韩总还记得我,”宁溪从旁边抽了把椅子坐下:“什么隐居山林,听别人放屁。不过是尔虞我诈的日子过够了,想躺平享受生活了。”
  她顺着韩颂之的视线看去,看见那人时唇角泛起笑意:“还是她?”
  “怎么?”韩颂之问。
  “我哪敢说什么啊大情种,”宁溪手肘撑着桌子,想了想说:“不过她给徐阳的计划书倒是够烂的,不要告诉我是你写的,那我建议你赶紧把慕玥卖卖也出去游山玩水吧,免得最后的名声都毁了。”
  说完,她将手里的一份打印好的文件递给韩颂之:“看看。”
  韩颂之扫了眼那份文件,淡淡道:“她第一次做,挺正常的。”
  “你看未来财务预测的损益表,”宁溪虽然隐居山林了,但这些年看过的损益表真的不算少数,一眼便找出其中漏洞:
  “她的损益表完全没有按照之前的损益进行预测,完全就是凭空写的数值,强行让自己盈利。”
  韩颂之拿起酒杯抿了口酒:“我知道。不过第一次写,已经挺好的了。”
  想到当初融资那份报告被韩颂之骂得狗血淋头,宁溪就忍不住生气,她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双标的狗东西啊。”
  韩颂之皱眉:“双标?”他常年不上网,不太能理解新颖的词。
  宁溪巧笑嫣然:“就是夸您的意思。”
  “......”宁溪有些无语地继续说:“凭借这份计划书根本不可能拉到任何投资你知道么。”
  韩颂之侧头看了眼宁溪,挑眉:“我也知道。”
  “你不是喜欢她么,”宁溪有些好奇:“那你直接一步到位就行了。”
  韩颂之放下酒杯,说:“我觉得她自己可以。”
  宁溪歪头看他,语气里带着点嘲意:“干我们这行的要么有天赋直接出头,要么没天赋直接熬资历。你就这么相信她?”
  韩颂之视线落在远处的女人身上,桃花眸深处晕染着几分柔和:她是池矜月啊。”
  她是池矜月啊,明媚热烈的池矜月,无所不能的池矜月。
  所以愿意毫无理由地相信。
  宁溪晚上明明没吃饭,却硬生生被狗粮塞饱了。她转过身抚着胸口吐了几口狗粮,才勉强可以用正常语气说话。
  她将那份在桌上的文件卷成话筒,开始阴阳怪气:“请问韩总,既然您心中的池小姐无所不能,那您的存在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世间少有人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我希望我的存在能让她成为这类人。”
  宁溪笑了。
 
 
第29章 
  韩颂之也没回话,只是盯着宁溪,感受到韩颂之的目光,宁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作为一个曾和韩颂之共事很久的人,她知道,韩颂之要坑她了。
  宁溪开口:“我现在已经不是宁氏的执行总裁了,你坑不到我。”
  “我知道,”韩颂之挑眉:“可是你十分钟之后就是了。”
  宁溪无语:“我没玩够且脑子没病不当冤大头。”
  她现在当执行总裁上杆子让韩颂之坑啊。
  韩颂之放下酒杯,说:“我愿意用一个消息置换。”
  宁溪来了兴趣,有些内幕消息还是非常值钱的。虽然她现在懒得插手宁氏,但骨子里赚钱的本能让她对韩颂之口中的消息好奇。
  “什么消息这么值钱?”
  看着宁溪满心好奇的模样,韩颂之是真的奇怪:“你不看财务报表的么?也不看股票?”
  宁溪:“不看啊,都是听徐阳讲。他能说服我就行,谁像你一样什么都看?”
  “宁氏的财务报表有问题,有几个做空机构盯上了,”韩颂之淡淡道:“你动作再慢点,对方研究报告都能出来。”
  提到工作方面的事情,宁溪有些没心情开玩笑,她凑身靠近韩颂之,眉头微微蹙着:
  “这种事讲证据的。”
  韩颂之皱眉,似乎对旁人的质疑极其不满意,却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宁氏股票的涨跌完全不符合正常规律。”
  沉默了几秒后,宁溪开口,嗓子有些哑:“我知道了,谢谢。你想我怎么帮她?”
  “帮她修改计划书。”就算是他,也真的不能昧着良心说池矜月的那份计划书做得好。
  宁溪的情绪恢复地很快,她开始开玩笑:“你刚才不还说她无所不能么。”
  “有捷径为什么还要走弯路?”韩颂之反问。
  宁溪服了,直接气笑了。
  ......
  与此同时,池矜月正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对面的几位经理,视线总不经意落在韩颂之和宁溪身上。
  她记得宁溪。
  韩颂之创业那几年,宁溪应该是韩颂之的合作伙伴。她也吃过宁溪的醋,不是因为宁溪漂亮也不是两人有什么过于亲密的行为。
  是因为,她觉得宁溪和韩颂之才是同类,真正的同路人。
  心底突然涌出了些细细碎碎的情愫,不知为何起,也不知该落往何处,她有些恼。
  “池小姐?”一位经理小心翼翼地叫她。
  池矜月回过神,敷衍地应了几句,当再次听到韩颂之时,她彻底恼了:“很抱歉,我不认识韩颂之先生。”
  他们对她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究其所以然,不过是因为知道她认识韩颂之,想要通过她搭上韩颂之。
  池矜月想找个借口离开,就看见宁溪走上宴会厅最中央的舞台。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礼服裙,后背处是一层镂空的纱,露出白皙皮肤。
  “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来宣布一则消息,”她微微抬眼,与池矜月对上了视线。
  下一瞬,她移开视线,笑得明媚恣意,眸底却一片冰冷:“徐阳先生将卸任宁氏执行总裁的位置,有个成语怎么说的,卸甲归田,恭喜恭喜。”
  宁氏她的股份持有占极大头,而徐阳不过是职业经理人,宁溪有资格直接对徐阳做出开除处理。
  说完,宁溪开始鼓掌,底下一片静默。池矜月侧头看了眼徐阳苍白的脸色,淡淡地挑了挑眉。
  “抱歉,徐先生,我先失陪。”池矜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去了洗手间。
  细细的水流落在陶瓷壁上,池矜月觉得身心都放松了些。耳边传来一道高跟鞋声音,她抬眸,镜中映着宁溪的身影。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宁溪走到池矜月身边,主动伸出手。
  她弯了弯唇角,笑得明媚恣意。
  池矜月侧头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我倒有些不记得宁小姐了。”
  “这话说的,”池矜月没接她的手,宁溪也没觉尴尬,她收回手,倚在洗手台旁:“可是我却对池小姐印象深刻呢。”
  池矜月愣了片刻,有些不解。
  除了那个飘雪的冬日,她实在想不出,还在哪儿见了宁溪。
  似乎能看穿池矜月的想法,宁溪弯了弯眉眼:“你的生日宴会我去过很多次,很多很多次,我就站在那儿看着,看着你收礼物看着你成为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池矜月皱眉:“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没事儿,”宁溪低头,眸光有些散:“那你总记得很多年前一个冬天,我们见过吧。”
  池矜月记得。那时宁溪和韩颂之是合作伙伴,韩颂之和她说过的。
  “他当时啊,需要一笔融资。”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宁溪回想起来也很费力:“当时啊,他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找鼎盛融资,签对赌,赌上市。那几年股市不景气,对赌失败拿不出钱责任无限牵连个人。”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池矜月开始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耐心点嘛,”宁溪笑着说:“另一个是和我结婚。当时我将股份加到30%,那几乎是我手里全部的股份。”
  池矜月脸微微有些泛白。
  她清楚地知道,那些股权对那时的韩颂之来说是多么重要。
  映着昏黄的灯光看清池矜月面上的神色后,宁溪知道这些话在她心里留下了分量:“他拒绝了,居然拒绝了。”
  “其实没有喜欢他,只是真的很羡慕能被人坚定选择。”宁溪垂眼,眼眶变得通红,冷静了会儿,她抬眼,唇角勾了抹笑:
  “池矜月,看见你是真的会觉得上帝不公。”
  有些人被人坚定选择,有些人会被所有人背叛。
  池矜月视线落在地面,她闭了闭眼,有些无力:“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行吧,”宁溪也没打算纠缠:“就只是我欠了韩颂之一个人情,他让我帮你改计划书,我懒得改就换个方式报答他。”
  说完,她提上洗手台上的链条包,转身离开。
  池矜月仍旧愣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浮现的全是宁溪的话。
  细细碎碎的情绪涌上来,她红了眼,却蹲下身躲避。她,绝对不可以,一次一次落入陷阱。
  在离开洗手间的时候,池矜月遇见了宁愿,宁愿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池矜月实在是无力去应付。
  她走在走廊上,灯光落下,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直到地上又出现一抹影子。
  “池姐!”那人的声音很年轻。
  池矜月闭着眼都猜到是盛誉,但她现在没心情应付:“你给我让让。”
  “哦。”盛誉刚打算让开,就瞥见洗手间里的宁愿,他快步走到池矜月身边,池矜月抬眸看了眼盛誉,刚准备开口骂人,就被一只手臂飞快地揽入怀中。
  跌跌撞撞地被禁锢在一个充斥着酒味和花香的怀抱中。
  池矜月愣了几秒后想要挣脱,却被搂得更紧,她有些呼吸困难。
  “池矜月,我们结婚好不好?”
  “......”池矜月无语,她抬眼看着那双丹凤眼,语气冰冷:“有病就去看医生,喝醉了要不要我找桶水让你清醒清醒怎么样?”
  盛誉笑了,笑得整个眼尾都泛红:
  “我很好的。我有钱有权长得还帅,我真的很好的。为什么我这么好她都不喜欢我?”
  话越说越委屈,他眸中闪着水光,眼泪都要掉下来。
  池矜月懵了。
  从小她身边的男人都不爱掉眼泪。宁臣那个臭屁鬼被宁父按在地上抽都不掉眼泪,林沐很坚强。
  韩颂之更不用说了,自卑又自傲,她甚至怀疑骄傲能让他当饭吃。
  所以真的没有哄掉眼泪男人的方法。
  池矜月敷衍地拍了拍他的背,随口说:“嗯嗯,是宁愿眼瞎。”
  他喜欢宁愿,傻子都能看出来。
  池矜月有时会想,喜欢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吧。成功“逼宫”的盛誉也会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掉眼泪。
  “不许说宁愿眼瞎。”盛小少爷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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