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握在手里却迟迟未拨出去,她若还爱陆离,此刻无论他再去做些什么都显得无关紧要,不是吗?
看见报道的不止是王冉,还有潘杰他们,以及安歌的父母。
李仍帛看着报纸上的俊秀男子,她这一生也见过那么一个长相如此出众的陆离,同名同姓,长相相似,定是女儿放在心尖上的那个陆离。
当年不知晓内情,她从国外回来时,每每提及陆离,安歌皆是言辞含糊,眼神忧伤。后来她从薛尧口中方知,原来两人高三结束便已分手。如今看来,陆氏集团新任掌门人,年少有为,分手倒也平常。
只是苦了她的女儿,性子越发冷淡安静,有时梦中仍会喃喃着他的名字。
李仍帛折起报纸,随手塞进垃圾箱里,抬手揉着太阳穴,想起安歌说今年暑假不回来了,要去西藏,一个小小的姑娘家怎么就那么喜欢西藏呢,那么远。
担心女儿的时候,却忘了自己当年报名参加无国界医生时,是多么义无反顾。
西藏的风,自由自在,干燥凛冽,扬起安歌的长发,宋阳的电话,刚接通,手机黑屏自动关机,看着手里没电的手机,不由得吐了吐舌。
“秦落,还有多久?”
“三四个小时吧,我们就能回去了。”
“好。”
那边握着手机火烧火燎的宋阳看着接通又挂断的电话心急如焚,陆离回来了,他比谁都清楚,安歌等这一天等得有多难过,打秦落的手机,接通,却被告知老板出门了,未带手机。
怔愣间,一个陌生而熟悉的电话打了进来,一个陌生号码,却来自中国,这个节骨眼上,他隐约察觉到会是那个人打来的。
电话接通,耳边的声音一如当年的冷冽清淡,是陆离。
“宋阳,最近好吗?”
宋阳站在芭提雅的街头,阳光刺眼,眼角泛泪,粗声粗气道:“挺好,欢迎回来,陆哥。”
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终于不叫陆少了。”
宋阳咧嘴:“不叫了,你值得这声哥。”
上学那会,总叫陆离为陆少,是因为不亲近,除了潘杰敢叫他陆哥,他们都是叫陆少。后来,陆离前往美国,临走前的一面方知这个冷漠疏离的少年早已将他们所有人放在心上。
吩咐陆氏的人对他们家里多多帮衬,甚至有事可以直接去陆氏找陆钰,凡是力所能及,皆竭尽全力。
陆离对他唯一的请求便是李安歌,承君一诺,必守千年。
“安歌呢,她好吗?”
宋阳抿了抿唇,有些事情,安歌不说,他却可以替她说,陆离没回来,一切皆是空谈,如今陆离回来了,是不是跟安歌的这份感情就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别人眼里,自然是过得不错,可在我眼里,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画地为牢,自困于心。”
“你走后,王冉莫名其妙的成了她的男朋友,我们虽是交好,这些话却也是不好相问。”
电话那端是死一样的沉寂,片刻后传来冷冽的声音:“我知道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西藏。”
“知道住址吗?”
“知道。”
“发给我,我去看看她。”
“好。”
挂断电话,宋阳看着芭提雅的蓝天白云将回程定在了八月初。
汉江市中心伫立着一栋48层的高楼,灯火通明,掌管了一大半汉江的产业,它有一个传奇的名字,叫陆氏。从国内首屈一指的房产霸主到如今各行各业无不涉猎的陆氏,不得不说每一届陆氏的掌舵人都极具才智与魄力。
而在不久之前,它刚刚换了主人,迎来了陆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人——陆离。
股市动荡,行业内群狼环伺,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陆氏这头雄狮,企图在它倒下的瞬间能从它身上扒下一块肉来。股市开盘,整个公司的人各司其职,忙碌奔波,陆离坐在交易室里看着红绿交错,波荡起伏的股市,眸色愈发深沉。
陆氏换届,各大公司环伺已久,开始高风险抢盘买入,希望达到高位报价、低位成交的目的,最危难莫过于陆氏内部的蛀虫,早已蠢蠢欲动,账目亏空,携卷公款,与对家联合,不可谓不凶险。而这一切,却尽在陆离掌握之中。
陆钰刚倒下,陆钰的秘书刘裕便找上了他,连续几天几夜他将陆氏最近的账目看了个大概,心知陆钰有意放纵一些人,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不过,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总有人按耐不住狼子野心,想从中打捞一笔。既然有人要玩吃里扒外这一招,他也就顾不得父辈情谊,替陆氏好好清理门户了。
眼前跪着的人叫李阳,是跟随他父亲的老人了,在陆氏也任职高管,陆氏待他向来不薄,而如今在这关头出卖陆家的人却也是他。李阳跪在交易室里,面前的人比当年的陆钰更年少更有魄力。
交易室里忙于工作的人来来往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却没人侧眼看李阳一眼,新官上任三把火,陆离的能力有目共睹,如何处置都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