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到他的答案,於星夜叹了口气,收了手。
瑞德还没来得及跟着一起松一口气,下一秒却又被小姑娘张开双臂抱了个满怀。
“你是不是经常会受伤?”
“你的工作,会很危险对吗?”
“那么多人都带枪,真的很危险。”
高高竖起的柏林墙轰然倒塌,瑞德来不及重新筑高警惕,他只觉得有更紧迫的需求产生。
他试图通过呼吸放松紧绷的声带,指望用轻薄无质的声音来安抚:
“这没什么,不严重,别怕。”
险恶邪祟被击碎,於星夜的一颗黑心忽然被抽空似的,一时间只剩下闷闷的低落。
像是迟来的羞愧终于抵达,她依旧埋着头,在他怀里吸吸鼻子:
“我没有怕,你是还受过更严重的伤对不对,上一次在车上我问你,你那个时候还很嫌弃我,就只说没事没事 。可是怎么会没事!不管大伤小伤,你就是会痛,就是有事,就是不行!”
浴袍是有绵软毛巾的厚度没错,可它们从来都算不得什么牢固的隔离防护。
胸口被一股热潮湿气沾染,瑞德心里一惊。
不为自己辩驳,只为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问: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了?”
他想摆出严肃的样子,可偏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语气也跟着像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又湿又沉。
“嗯?说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反正你那个时候就是,都不肯跟我多说,还跟防贼似的捂着,捂得严严实实!但是现在你肯给我看了,我觉得你是有点喜欢我了,才会愿意给我看的,对吗?”
她的控诉与诘问都一连串地砸进他的胸口,声音已经绵软得近乎呢喃自语,让他连一口完整的气都吐不出来。
她究竟醉得有多厉害?洗过澡也没有清醒些吗?
明天醒来......她还会记得今晚的每一句话吗?
瑞德收紧手臂,挺腰把人抱起来,往卧室走。
却没去主卧,而是把她抱到隔壁的卧室。
他单手掀开薄被,将人放下,“开了中央空调,所以被子还是要盖好。”
说完就俯下身来给她掖被角。
来不及整理的松散浴袍毫无默契地慨他人以慷。
於星夜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眼前坦露的胸腹线条,就见他收了手,竟然转身就要走!
她连忙毫不怜惜地打翻柔软平整的被面,爬起来要去拖他的手。
“你让我在这里睡觉?然后你要回你自己房间睡?”
“怎么,你总不至于要给我扯什么......你一个人会害怕,这种鬼话?”
“不是,那......那你刚刚都让我去你那边的浴室洗澡了呀!”
“外面的浴室不常用,没有铺地垫,容易滑。”
“......”
“那,那你的生日就这么过了吗?”
瑞德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耐着性子回答她:
“还要怎么过?礼物也带回家了,愿望也已经许过了。”
“好了,真的很晚了,安心睡觉。”
刚刚翻身扑腾起来的小姑娘,这下子不得不偃旗息鼓了。
他说礼物也带回家了,倒是确实,被吃掉大半的蛋糕被他收好带回来了。
只是他好像也没吃几口,可能没有很喜欢吧。
至于他说许过愿了,会是什么愿望呢?
於星夜好想知道,可是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还是不问了吧。
目送瑞德退出这间卧室,还把门带上,於星夜才得空环视一圈这间卧室。
风格是统一的沉闷,可以说和刚才用浴室的时候见到的瑞德自己那间区别也没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