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包装没拆,才不至于半路让她分神再多问一句他家里为什么会有准备给女孩子的拖鞋。
也好在,她来了之后上脚试过,确实很合适。
瑞德弯下腰,清修手指浅浅一勾,拎起来回到客厅。
拖鞋么,原本往地上一放,於星夜自己伸腿就能蹬进去了。
他也还是蹲下来,握起她的脚踝,不使力地顺着关节线,提起来向上折。
也得亏这么一下,他才看见她膝盖上一块红印,小半个巴掌的面积。
倒是没破皮,只是,估计再过上几个小时,就该开始淤出青紫了。
瑞德想起她第一次报警,遇到她的时候,就是这样,膝盖红红的一小块。
只是那时候更严重些,白净的皮肤当中一块突兀的伤口,从第一次渗着小血珠,到隔几天只剩下暗红划痕。
附在那一块细薄关节当口,连划痕都刺眼。
让他好几次再见到她的时候,都莫名其妙老想着确认一下,长好了没有。
那时他只觉得这样不好,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很不礼貌,没顾得上思考是为什么。
瑞德本就很少放纵自己庸人自扰,那时没顾上的问题,现在身份关系不一样了,索性更不需要多纠结了。
掌心顺着小腿上移,在指缘刚好避开那一块红印的位置停下。
“怎么弄的?”
“啊?”於星夜顺着他的手指低头,回想起从酒店匆忙跑出来,磕的那一下,“应该是昨晚......”
她停下,意识到自己竟然完全忘记,在三五个街区之外,同样属于中心区的范畴,还开着一间房。
突然的停顿却让瑞德误会成了另一个意思,不光眉头皱起,连眼皮的褶缝也加深,流畅的线条越发深刻。
他轻吸一口气,问:
“......我弄的?”
那点身份转变带来的名正言顺的愉悦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曲变奏调的间隙里,自乱了阵脚的节拍。
於星夜把他拉起来,“应该是昨天从酒店出来,撞到行李箱,然后箱子又撞到什么东西了,反正......跟你没有关系啦。”
“怎么那么急?走个路还能给自己撞上,之前也是,慌什么?”
於星夜看着他皱眉的样子,抿着嘴不说话。
他又问:“那你的行李呢?还在酒店?”
“那我晚点叫个人去帮你把房间退掉,东西拿回来?”
他现在说什么,她都没意见,都乖巧点头。
昨晚掉在地上的烟盒和打火机,被捡起来并排摆在吧台一角,一大一小的白色,依偎在一起。
於星夜想起昨晚瑞德身上的烟味,问他:
“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
瑞德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也想到了昨天在那间空置了许久,最近才重新被启用的,伯特家的会客室。
下午见的是两个抽雪茄的,晚上还有个敲烟斗的。
有的人是喝不来白水,一定要饮料。
那些人则像是呼吸不惯新鲜空气,即使开着空调通风,一天下来,也还是腻味得要命。
“嗯,今天不去了。”
瑞德没说,昨天看到短信,还没见到她人的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时间空出来,本就是打算去找她的。
现在她人都跑来自己跟前了,自然没有放着她不管,却再钻回去那间会客室,上赶着跟人推诿的道理。
“过几天有个......类似发布会吧。最近就是提前先准备一下,私底下该联络的人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两天。”
知道她不会问,索性自己耐着性子多说些,说详细些。
说完再去检查她的反应,也还是一幅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瑞德看着她无波无澜地眨着眼的样子,抬起又落下的软睫间,扫出来都是倦怠。
这些内容也的确无聊,想来甚至,连围坐在篝火堆旁砸钉子的乐趣,都比不上半点。
“等忙完这段时间,带你去哪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