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说清楚,“那天”指的是哪天。
可是下一秒,瑞德笃定十足的回答让她发现,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然有了这样高度的默契。
他回答说: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近你的身。”
——指的是,於星夜打车去机场,然后碰上法院金发男的那天。
了然过后,於星夜又似乎试图让这件事从她口中变得轻松起来,抬杠似的问:
“那如果他就是靠近我了呢?如果你俩还打起来了呢?”
“......”
瑞德沉默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了,但他现在不想说出口。
——他会让她先跑,有多远跑多远。
所以现在其实也是一回事,如果遇到威胁,遇到不安的境地,他的确会希望她首先能保全自己。
看,他的这个小姑娘确实比他原本以为的,要懂事许多,也聪明许多。
都知道用这种方式来安慰他,说服他了。
面对她做出的选择,瑞德不能说“这不公平”,也不能说让她等他。
想来想去,他只能说:
“虽然那天没有看得太清楚,但......”
瑞德扬了扬手,动作却很无力,“你穿着它,很美。”
.
房门被关上后,瑞德独自坐了很久。
他不时地想,那次他从於星夜家离开之后,她是不是也是这样?
被留下对着一室空寂。
那时候的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瑞德又发觉,房间里的确是太亮了,阳光也刺眼,却好像怎么也照不到他身上。
他就这么睁着眼,徒劳地忍受着眼中的刺灼,提不起劲来起身去关上那该死的窗帘。
直到门外电铃被按响,说是客房服务。
瑞德一开始没听清,迟缓地转头,看向门边的眼中只有茫然。
而后忽然反应过来,大步冲上去拉开门。
是酒店的员工,送来他提前预订好的东西。
推着金属小推车的客房服务员也有些为难地看着这位神色怪异、灯也不开的客人。
瑞德像是现在才开始感到无措,扶着门退开半步,侧身让出通道,声音低哑:
“拿进来吧,谢谢你。”
服务员放好东西,就很快退出了房间。
留下高大却孤寂的客人独坐在房间里,对着桌上的鲜花和摇曳的烛光发呆。
窗外的摩天轮已经开始转动,在荧虹的Caesars Palace招牌字旁闪着眼花缭乱的彩灯。
那些小姑娘喜欢看的景象,她却没留下来看完。
霓虹光影落在他晦暗不明的脸上,映在他远山林雾一般的眼底。
隔着一层玻璃,不远处的空中似乎一派祥和欢乐。
他被无声的笑闹场景惊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难得手头忙乱了几秒,找出手机打给伯特。
却还没等他说话,接通的一瞬间就被伯特的连串大笑堵住:
“我说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几天电话也不接,你该不会是打算要跑路吧?”
瑞德烦躁地拧了拧眉心,“明天就......不,今晚吧,今晚就回来。”
听到他这样的答复,伯特的心情显然更好了,“那我叫人去机场接你?”
“可以。但在那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宴会那天的监控,我们有可能查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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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星夜在候机室百无聊赖地坐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