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冲刷掉灰,又吸饱了水。
茂盛的枝叶下,衬得人也欲滴。
於星夜仰起头,问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
“要怎么样,才算正式?”
“需要书面通知你吗?或者......邮件?”
没头没尾的直问,瑞德却没有发愣。
而是垂首看着她,漾开一抹心照不宣的笑,眼底是比风铃木叶更繁密的光。
“於小姐的答复,口头也算正式。”
“或者,就点个头,也够。”
“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答应我。”
瑞德说得诚心,像是明知道她这是要答应了,却仍然坚持请求到最后一刻。
被他深重的眼神烫到,於星夜不自然地稍低下头,故意口不对心地,轻声埋怨:
“啧,你就,这么随便的吗?”
她伸出一直背在背后的手,将那张白色卡纸递给瑞德。
“你昨天给我的邀请函,我用它跟你换。”
瑞德挑眉,有些意外她没有交上去这份,口口声声强调价值五分的作业。
伸手接过来,纯白卡纸,封面上没有任何彩色图案,只有浅浅的钢印,压出凹凸不平的“Thank you”,是最最简单的设计。
沿折线展开,原本空白的右侧也被填上了内容。
新加上去的字迹显得很随意,但并不潦草。
只像是已经提前思索完毕,一气呵成写就。
同样只有四行,与左侧瑞德的字迹相接,像在逐句回应,又像是批注修正。
「亲爱的莱特丽先生:
由于是你一直盯着我看的原因,所以我也并不感到抱歉。
那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
你的邀请,我答应了。记得提前来接我。 」
瑞德细细读完,在树影下垂眼问她:
“那么,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收到了你的答复?继续给你写信吗?”
於星夜瞪大了眼睛:“我不就站在这儿吗?我亲手交给你的,亲眼看着你打开的,还用怎么告诉我?”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幼稚?玩写信玩上瘾了?”
瑞德将卡片叠好,一手牵起她,另一首握拳虚虚挡在脸前,掩饰般地轻咳一声:
“我以为你喜欢这种方式。”
实际上,是他喜欢。
喜欢她这样郑重其事的答复。
於星夜也不反驳,跟着他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出几步,突然回头看。
花坛围起来一丛矮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小乔木。
想起前几天在她家楼下,这人还一板一眼地说什么在这里停车是违章的。
於星夜眨眨眼,转回身,被他牵着继续往前走。
“你这话说的,我喜欢什么,你就给我什么吗?”
脚步没停,但瑞德竟真的开始思考。
半晌后得出相当严谨的结论:
“尽我所能。”
他总是这样,明明分得清楚逗趣的玩笑,明明听得出来挑衅和试探,但每次都愿意一本正经地回答。
好像他比她更清楚,她话里的分量。
“那行,我就喜欢你。”
严阵以待地准备好,要求却这样简单吗?
“那么,我要怎么把我自己交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