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瑞德会皱眉,会追问她为什么。
然而他没有。
既没有急切,也没有失落,他甚至几乎是在炮制她不动声色的平静。
他掌心轻揉着她的后背,却不带任何涵义——既不为点燃她,也不为抚平她。
“那我只好再等久一些,来得再勤些,你到时候不要烦我、不要不给我开门就好。”
这话听起来,和提问的时候没什么分别。
於星夜却似乎听明白了。
瑞德这是在主动受缚。
她原本还想先问他,是不是不走了,还觉得不安,却又不想表露。
现在也不用问了。
尽管她的绳索编得歪扭,套结系得拙劣。
可越是松散的束缚,绑得才越牢固。
因为这样都能被缚住的人,本来就不想逃离。
他主动捡起她藏在身后的绳头,也许开了线,也许还吐着絮,但那都不影响他自缚双手,他的手腕再强劲,从今往后也都无力再挣脱。
水珠滴落的声音终于也渐渐消弭,在一室静谧中,瑞德听见一阵轻缓的窸窣。
他低头,看见一团黑影慢腾腾地,极不情愿似的,向他蹭过来。
温软的小手环在他腰侧,小脑袋也埋下来,轻浅的呼吸落在他平稳跃动的胸口。
瑞德闭上眼,收紧手臂,然后听见他怀里的小姑娘闷闷的声音:
“那就——看你表现吧。”
作者有话说:
我偏爱不向我作任何承诺的道德家。
我偏爱狡猾的仁慈胜过过度可信的那种。
——辛波斯卡《种种可能》
第69章 他是她的国
对于小姑娘要看他表现这件事, 瑞德本没有什么意见。
直到於星夜手都懒得抬,翻身的时候顺带轻轻踢他小腿:
“你要是不困的话,去帮我把那张卡片写了吧。”
瑞德一愣:“什么卡片?”
“就给你的那个感谢卡呀, 明天就要交了。”
瑞德没动,睨她一眼:“给我的感谢卡,你让我自己写?”
於星夜哼哼着提醒他:
“怎么,不行吗?要不是你突然跑来耽误我,早都该写完了。”
“......不太行,这是你的作业。”瑞德也有私心,难得拒绝她,并且不算委婉, “我还等着你们老师收上来, 我拿回家慢慢看呢。”
於星夜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你就是这么表现的?”
“行, 那我现在就起来自己写。”
说着,她撑在枕头边,真的就要爬起来。
却被瑞德一把拉住。
於星夜看他慢腾腾起身, 满意了。
她也跟在瑞德身后走出卧室。
他在她的电脑椅上坐下, 她就趴在椅背上看。
瑞德捡起桌边的笔, 展开卡片, 上面已经有一行小字。
「尊敬的莱特丽先生:」
余下就是大片的空白。
像是只提笔写下了开头,然后就在内容上卡了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