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靠背架枪入门,巡视一圈后,很快确认,屋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瑞德回到门口,收起枪看向於星夜。
“确认安全了,可以进来了。”
“你可以把灯打开,检查下是否有丢失贵重物品。”
於星夜正要解释玄关的那盏灯早已坏了多时,就听见浴室传来另一个警察小哥的询问。
“是说因为这个秤所以才判断有人闯入吗?”
两人循声跟着进了浴室。
迎面撞上小哥颇有些讳莫如深的表情。
“怎么了?”
於星夜觉得奇怪,凑过去问。
小哥仍是那副微妙的表情,伸出短粗圆润的手指,指向地面那块玻璃秤面:
“你当时看到的......是这样吗?”
於星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过去,只一眼,就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那块玻璃秤面依旧亮着;
电子小屏幕上,也依旧显示着0.00Lb;
——和她仓皇逃窜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小哥捞起那块玻璃板子,翻到背面,试探着去按下单位转换按钮。
小哥的大拇指跟他本人一个画风,用立起的指甲缝抠住那颗米粒大小的按钮属实费了点功夫。
然而再翻回来一看,电子屏毫无反应,仍旧顽固地显示数字为零,单位为磅。
浴室的全幅镜面中,映照出三人同步的沉默。
发现盲点的小哥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定论,哑口无言,只能滴溜着圆眼抬头去瞄瑞德,像是想从他脸上找态度。
瑞德却只是轻挑了下眉,舒展开堪称优雅的弧度,低头看向这间屋子里,唯一拥有最终解释权的人。
至于於星夜,她只恨,为什么浴室的灯没有跟客厅的那盏一起坏掉。
这时矮胖小哥腰后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传唤,打破了沉默。
这一段於星夜依旧没能听懂。
不过小哥很快响应,他拍了拍瑞德的胳膊:
“我先过去,这边你来收尾吧。”
说完就侧着身子离开了这间名为尴尬的屋子。
於星夜清了清嗓子,挺起了腰杆,正要理直气壮为自己辩护澄清,她不是故意的。
面前的男人却先一步退开,回到了玄关。
果然,亚历克斯走的时候,并没有顺手把门带上关好的觉悟。
客厅依旧黑着,明黄灯光从走廊分束泻入,很有分寸地只在门边浅浅停留。
瑞德上前把住门,高大的身躯大半都隐在黑暗中,只余半截手臂承载明暗交界的那条无形线。
“所以,你还是先确认一下,是否有贵重物品丢失吧,女士。”
他找回方才被打断的问题,公事公办地把流程走完。
这话听着,好似又回到了先前在外头的那种状态。
没有温度的语气,和不带情绪的神色。
於星夜却鬼使神差地,从中觉出味来。
她像是忽然放松了下来,在一室黑暗中,展开甜美笑容,真心实意地回答:
“可是你头上这个灯坏了,我现在看不见,确认不了呀。”
说着,还从毛茸茸的皮草袖子里伸出手,指指男人头顶的天花板。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接话,而是把目光投向门边的料理台。
厨房延伸出来的料理台上,磕着一板灯泡。
那时於星夜从超市买回灯泡之后,试图自己搭凳子去换,却发现高度不够,灯罩也拧不下来。
就顺手搁下了。
此刻,她连忙殷勤地从客厅另一角拎出那把不够高的小凳子,放在瑞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