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浴室把那块坏掉的秤拎起来,一路拎到楼外的垃圾箱,一股脑甩了进去。
回来把手机充上电,於星夜瘫坐在她的人体工学电竞椅上。
她习惯电脑常年不关机,机箱此时在桌面上兢兢业业地闪着五颜六色的彩灯。
有好友敲她,问要不要一起进游戏开黑。
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打游戏,而是连夜联系家政,明天就派人来收拾这间破屋子!
隔天,於星夜睡到中午才被家政上门的人敲门吵醒。
放了人进来,她一边刷牙一边眯着眼睛看手机。
昨天他们散场之后,派对主人和好友徐嘉仪都有发来消息问她是否安全到家。
她从消息列表里优先挑出徐嘉仪的。
大概是她们都把这种确认彼此到家的问候,当成了习惯性的礼节,没收到回复也不至于真的大惊小怪,话题已经更新到了对方兴冲冲地喊她起床出门去喝咖啡。
於星夜懒得单手打字,吐一口泡沫,含混不清地回了条语音。
“晚点吧,我这边正约了家政,等收拾完了我再call你?”
徐嘉仪是个爱热闹的急性子,大周末的根本闲不住,直接回了电话过来。
“你那边还要收拾多久啊?”
“那还早呢,人才刚过来。”
按照徐嘉仪对於星夜家里混乱程度的了解,家政的工作量绝不会小。等她家收拾完,可能太阳都要下山了。
“那我直接买了咖啡去你家找你好了呀,你还喝摩卡星冰乐对吧?等着。”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直接撂了电话。
徐嘉仪来得很快,除了带来咖啡和小饼干,还带上门一个大消息——
“你肯定还没听说,我们学院好像要换Dean了!你说怎么就会在学期中途半路换人呢?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於星夜很喜欢这款咖啡里配的蛋卷吸管,从来不把蛋卷老老实实当吸管用,而是拆开塑封直接开啃,反倒对这个所谓的大消息反应平平。
她连对自己的学业都不大上心,自己的任课老师都没记清楚几位,更别提关心学院的高层人事变动了。
而於星夜如此无心学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无欲无求。
自从她十五岁被打发出国,从来没人对她有什么太高要求,不犯法给家里添麻烦就万事大吉。
於星夜本人也诸多无所谓,当初她自己一个人申请学校选专业,她冲着酷,就大手一挥选了个心理学专业。
第一节 专业课,老师就在黑板上徒手化了个人脑结构图,然后教棍戳着黑板,掷地有声地提醒所有人:
“心理学没有魔法,也不是读心术,而是一门科学。Science!对这个学科抱有幻想的人,大可以尽早转专业了。”
於星夜当时完全不以为然,反而还挺兴奋。
这老师能徒手画人脑耶,好酷!
后来披星戴月爬坡去赶晚间的复习课,薅着头皮死记硬背大脑各个区域的学名、拉丁文名称和对应功能的时候,才开始怒骂这门学科有多挂羊头卖狗肉!
可是也已经晚了,背完大脑还要背睡眠阶段,背童年对依恋关系形成的影响——该死的弗洛伊德!
於星夜坚持的强度,也和她做选择时的态度一样,相当不堪一击。
于是很快,她就对美式大学生活失去了兴趣。
Study hard,play hard的生活方式需要充足旺盛的精力,和异于常人的意志力,於星夜显然两样素质都不具备。
于是她开始不务正业,整天就是玩。
可以一周不出门在家昏天黑地地打游戏,北美国内两地水友都有下线睡觉的时候,她便有换着拨的人随时陪着一起玩;
也可以在考试前一周跑去海边潜水玩滑翔伞,晒得整个人都红彤彤的才舍得回来,脑子空空往考场里冲。
是个亚洲人都能拿A的基础代数课,也就九年义务教育的难度,却被於星夜翘课翘到月考都能错过,最后低分飘过,堪堪在维持不挂科的C等。
他们专业人本来就少,中国留学生更是凤毛麟角。
恰巧碰上的徐嘉仪也是个爱玩的,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徐嘉仪从此承包了於星夜的蹦迪活动。
这不,徐嘉仪这会就神神秘秘地凑到於星夜耳边,压低了声音像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