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太阳确实有点晒,她有点不情愿抬头。
松开捏书包带子那只手抬起来挡在脸上,勉强掀起眼皮。
“那个长椅晒得比我还久,一看就知道烫屁股。”
“......”
瑞德顿了顿,伸手接过她背上塞得轻微变形的书包,决定到家之前都不要再说话了。
进了屋,於星夜把纸袋拎到客厅茶几上,一边拆一边摆。
明明也没几样东西,她就是有本事摊开占满整张桌面。
瑞德看着她动作,问她:
“你那会在电话里,说你今天,怎么了?”
於星夜一拍脑门,像是这才想起来意,起身去翻书包。
她的书包被瑞德拎进门之后,就随手靠着沙发,放到了他脚边的地毯上。
於星夜贴着他的裤腿,俯身趴过去扯书包的拉锁。
衣料窸窣擦过,於星夜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距离问题,对于身侧骤然绷紧的肌肉更是毫无知觉。
书包里塞了太多东西,在一只手的拉扯下,根本纹丝不动。
她便只用指尖夹出那只白底红戳的信封。
“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啊,收到这个,你看看,是法院的传票吧?”
“可是我都不知道那个人怎么居然就被起诉了!而且这表我也不大会填,你看看我这么写能行吗?”
瑞德挑眉,接过来粗略扫一眼。
“你有什么损失,价值多少金额,正常填就行。”
按照他对当地法院工作效率的了解,这封信起码两天前就应该已经送到了。
也就是她没及时检查邮箱,才会今天才发现。
前两天收假回到警局,瑞德去催了那天拿走於星夜护照的同事米娅,第二次做了流程之外的事——第一次是上回在出警流程本该结束的时候,选择了掉头返回。
瑞德也说不清楚自己抱着什么心理,只是打算趁这周末去找她还护照。
如果到时候她提起收到法院传票的事,他也可以顺便表示愿意陪同。
如果她需要的话。
然而没想到,当下於星夜迫不及待地,却是先问:
“是你们帮我起诉的吗?”
问这话时,她还顺势坐在沙发与茶几中间的地毯上,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一撮毯面上的绒毛抬眼看他,眼睛又是亮晶晶的,让他突然觉得,满天星只作为花名似乎有点浪费,明明也该用来形容她的眼睛。
瑞德顿了顿,告诉她:
“......不算,这只是正常流程。”
他以为她又会失望,可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再次让星光熄灭感到过意不去,就听见她再次满怀期待地发问:
“哎呀其实吧,我还从来没上过法庭耶!居然能有机会拥有这样的体验!可以申请陪同吗?如果我不想一个人去的话。”
她语速飞快,连换口气都像在赶时间,“我还有点怕面对那个人呢,上次我连那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你们把人拷走了。”
满满地兴奋期待之余,语气竟然还有些遗憾。
瑞德脊背挺得笔直,腰腹也收紧,从俯视的角度定定看她。
她还真是,什么都会写在脸上的一个人。
嘴上却还是回答:“可以的,不用申请,你可以直接请朋友陪你去,人不要太多就行。”
於星夜立马抬手托腮,眨巴着眼睛问他:
“那我邀请你陪我去,可以吗?”
接话的顺畅程度,基本可以不用怀疑,她大概早已经算好了他的回答,就等在这儿呢。
“......可以。”
第22章 旁听席
於星夜自觉得逞, 眯起眼睛偷笑的样子,比一边徘徊的发动机盖还像猫。
她端起刚拆出来的那杯冰美式递给瑞德,又把表格和信封随手往茶几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