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玫瑰——春日朔
时间:2022-07-17 08:04:02

  傅老爷子盯着棋盘看了看,最后抬眸看傅戌时,他恍惚明白过来,自己这个孙子早就长成沉稳的成年人,他做得对不对、会不会受伤,傅戌时有自己的考量。
  于是傅煜城笑了声,“这局倒算你赢。”
  -在傅煜城那里留过晚饭,两人便驱车回家。
  到了小区,雨渐小些,岑桑和傅戌时携带行李下车。
  推开白色木栅栏,灯盏点亮,岑桑侧目看去,花坛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养的花簇顶上多了个雨棚,玫瑰不用经受雨打风吹,在底下开得娇艳。
  的的确确比岑桑离开滨泉前长得好。
  傅戌时大步走过去,笑容有几分得意,“公主你看,我说的吧,它们都长得好好的。”
  “而且——”傅戌时把伞举到玫瑰顶上,他的身体失去雨伞庇护,被淋湿大半。傅戌时不在意,只点开手机,调到什么界面摁了下。
  玫瑰顶上的雨棚自动收起。
  傅戌时挑眉看向岑桑,声线有几分夸张,“它是自动的哦!这样大晴天你的玫瑰还能晒太阳!”
  “公主我牛不牛。”
  岑桑抬眼,傅戌时整个人淋在雨里,偏偏给她的玫瑰撑伞,就为傻里傻气地演示他特意装的雨棚。
  花园路灯照在傅戌时身上,高大的身躯笼下一片阴影,岑桑被包裹在他的影子中。
  他眉眼深邃,鼻梁和下颌轮廓锐利有棱角,该是容易显疏离的长相,他却偏偏在笑,眼睛亮得要命。
  岑桑眼神凝滞在他眸色的光影里,她恍惚想起好多时刻,最后她咬了咬牙,莫名要掉下眼泪来。
  “你是笨蛋吗?”她问,“下着雨,给花撑什么伞?”
  “雨又不大,而且是公主你喜欢的花。”
  傅戌时这么说,他又摁下按钮将雨棚打开,手掌摊在雨里,示意雨其实不大。
  他又说:“所以我赌赢了,公主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岑桑抬眸看他,伞下意识往傅戌时的方向偏。
  傅戌时这个时候倒不领岑桑情了,他抬手把岑桑的伞推回去,一边道:“进去说,你别淋感冒了。”
  明明刚刚还说雨不大。
  岑桑抿了抿唇,点头朝里走。
  密码锁打开,岑桑和湿漉漉的傅戌时进屋,傅戌时要屁颠屁颠开口谈条件。
  岑桑先把他往楼梯方向推。
  “去洗澡。”她说,“水都淋我地板上了。”
  这话和十三天前,傅戌时造访岑桑家,她说的话一模一样。
  傅戌时摸了摸鼻子“哦”了声,一边又问:“那今天我能有姜茶喝吗?”
  “我去煮。”
  傅戌时挑了挑眉,脑袋凑到岑桑面前说话,眼角泪痣勾人得发紧。
  “我发现公主你今天特好说话诶。”
  岑桑往后缩了缩脑袋,避开傅戌时直勾勾的眼神,白他一眼,“只是看在我的玫瑰的份上。”
  “好,那我谢谢你的玫瑰。”傅戌时又笑,一边打了个喷嚏,在岑桑凌厉的眼刀下乖乖上楼去洗澡。
  而岑桑迈进厨房,用剩在冰箱里的姜煮一锅熨帖的茶。
  -岑桑盯着燃气灶跳动的火苗出神,在蓝色的火焰里,她遥遥想着傅煜城今天说的话。
  傅戌时则动作迅速地洗完了澡,他没吹干头发,发丝湿漉漉地翘着,套一件灰色浴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岑桑煮姜茶。
  煮姜茶的岑桑很温柔,长发用鲨鱼夹盘起,露出纤长白皙的脖颈,长睫轻敛,杏眼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裙子下部被雨水濡湿,此刻布料贴服在岑桑小腿,她却只记得勒令傅戌时去洗澡。
  笨蛋公主。
  傅戌时站起身,“岑桑。”
  “啊?”岑桑从自己的思绪里凝过神来。
  傅戌时走到她身侧,手要接过岑桑握着的汤勺,他道:“去洗个澡吧,还有,不要把爷爷的话放在心上,他哪里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岑桑闻言眼神滞了一瞬,手握着汤勺的力度偏偏加大了几分。
  鼻尖突然有几分涩意,岑桑敛了敛眼睫,笑了声,“可是他说的没错啊。”
  不待傅戌时开口,岑桑抬眸看他,脚步往后退了半分,她道:“喂傅戌时,你别借住了吧,你明明有别的地方去,我的性格真的不够好。”
  当朋友不够好,当恋人更加不够好,不管傅戌时对她的想法是不是她自作多情,岑桑都不足以承接傅戌时那满满一箱礼物和小心翼翼呵护她玫瑰的诚心。
  他那么好,她脾气却好冲。
  “我很抱歉我不是小时候那个足够柔软的小公主。”她这么说。
  傅戌时闻言微愣了片刻,他蹙了蹙眉,定定地看着岑桑。
  岑桑也隔一层镜片,定定看着傅戌时。
  她等傅戌时点头说“好”,等他扭头离开,等他去赴他的相亲和别的女孩子温和相处。
  但傅戌时没有。
  他上前一步,忽然把岑桑揽在怀里。
  岑桑手里还握着那个汤勺,勺末端搅拌过锅里的姜茶,留一些汤汁在上面。
  傅戌时把她揽在怀里,坚实的臂膀碰过汤勺,汁液挂在他的手臂上,还残余着高温。
  “喂,小心烫到……”
  傅戌时不理岑桑的话,也不管自己的手臂是不是烫红了一小块,他只是抱着岑桑,另手在岑桑背上轻拍,木松香紧紧环绕着她。
  “笨蛋。”
  岑桑头顶响起傅戌时磁沉的声线,卷着似乎是怜惜般难言的情绪,他说,“谁规定公主要有一个好脾气。”
  作者有话说:我们公主性格其实很好的呜呜呜放一个预收《野刺蔷薇》,感兴趣的宝可以点点收藏!
  #假千金和恶犬1
  某天,宋念慈回家路上,在巷口看见有人打架。
  宋大小姐心情不好,随口唾弃了一句:“哪里来的疯狗。”
  为首的疯狗目光落过来,很好看的少年,只是一双眼戾气太重。
  宋念慈吓得逃窜回家。
  2宋念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碰上真假千金的戏码。
  疼了她十八年的妈妈委婉开口:“小慈啊,洛洛是我们亲生女儿,你先去你沈叔叔家待一段时间。”
  宋念慈“哦”了声,收拾东西从宋大小姐变成寄人篱下的养女。
  3寄人篱下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收敛收敛脾气,装成长辈疼爱的乖乖女。
  只是宋念慈第一天到沈叔叔家就破防。
  那个在巷子里打架、被她骂野狗的少年坐在沙发上,沈叔叔给她介绍:“小慈啊,这是叔叔刚认回来的儿子,你要喊他知清哥哥。”
  宋念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知清哥哥”四字。
  而被喊哥哥的那人眉峰微挑,冲她笑得恶劣。
  “哦,小慈妹妹。”
  #狗咬狗,或拥抱取暖
 
 
第15章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雨,厨房窗户拉开一条缝,夜风卷着雨的潮湿灌进,微有几
  分凉意。
  岑桑被傅戌时密不透风地拥着,他的怀抱温暖坚实,右手一下一下轻拍岑桑瘦弱脊背,像在安抚小孩。
  头顶是傅戌时磁沉声线,他接着补充道:“而且公主你的性格很好,哪有人的性格是完美无缺的。”
  岑桑没应,只是吐露在他胸膛的气息没那么闷闷沉沉,在外被批评的小孩得了一点糖果奖励。
  傅戌时拍着岑桑背脊的手,又转而摸了两把岑桑脑袋,他低笑了声,尾音上挑,“而且打赌可是我赢了,你说会答应我一个条件的,如果这还不让我继续借住,也太没天理了吧!”
  怀里岑桑沉默了几秒,随后开口,“傅戌时。”
  “嗯?”
  岑桑头发的触感太好,傅戌时又忍不住摸了两把。
  岑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脸颊被他紧密怀抱憋得有几分红,她悠悠吐出一口气。
  “你是想憋死我吗,而且你头发上的水全滴我身上了。”
  “……”
  傅戌时这才把岑桑松开。
  他发间的水珠滴下,全部落到岑桑身上,她胸前濡湿一大片,勾出内里些许暧昧轮廓。
  傅戌时瞥了一眼瞬间脸颊通红——比差点被他憋死的岑桑脸颊还红——他耳垂红得能滴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本来拥着岑桑的手臂方才匆匆收回,现在又不知道往那里摆,最后只能把岑桑推出厨房。
  “所以说你快去洗澡啦,身上全湿了!”傅戌时嚷嚷道。
  “怪谁?”
  岑桑又恢复公主气势,站在厨房门口双臂环胸,挑眉指挥傅戌时,“姜茶应该煮好了,你记得关火,别又炸我厨房。”
  “好。”
  岑桑拖着拖鞋要往楼上走,只是小猫拖鞋“啪嗒”“啪嗒”响了没几声,岑桑重新回到厨房门口。
  她提醒傅戌时,“你的胳膊记得冲冷水,冲久点。”
  “啊?”
  傅戌时没反应过来岑桑的提醒,等公主给完指示潇洒离场后,傅戌时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汤勺烫到了一小块。
  那里微微发红,他自己都没注意。
  笨蛋公主还觉得自己性格不好呢,哪里能找到比她更细心的人。
  傅戌时不由轻笑了声,他关了燃气灶的火,随后照着岑桑指示,左胳膊伸到水龙头底下哗啦啦地冲凉水。
  -等岑桑舒舒服服冲完一个热水澡下楼,傅戌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姜茶、毛毯和《大耳朵图图》夜间三件套。
  他见岑桑下来,还一反常态地往边上挪了挪,让出沙发的大半空间给她。
  这很不傅戌时。
  岑桑看了眼傅戌时,觉得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在沙发上坐下,毛绒毯子披在肩上,她侧目看坐得比小学生还端正的傅戌时,“连电视都调好了,说吧,要干什么?”
  “没什么,贴心服务一下公主你。”
  傅戌时捧着骨瓷杯只笑,姜茶热气氤氲,他的眉目浸在水雾里,几分朦胧不清又多撩拨姿态。
  岑桑狐疑地盯着傅戌时看了看,目光落在他眼角泪痣半瞬,见傅戌时仍没说的意思,索性不管他,顾自看起了电视。
  两人就这么看完一集《大耳朵图图》,墙上钟表时针指向数字“十一”。
  吉时已到,傅戌时轻咳一声,“岑桑小姐,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晚上十一点。”
  岑桑往背离傅戌时的方向撤了撤脑袋,“你被雨淋傻到不认识钟表了吗,我是不会赔偿你医疗费的。”
  “……”
  傅戌时沉默半秒,“公主,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都是钱。”
  “哦,那是谁银行账户被冻结要跑到我家借钱?”
  “……”
  傅戌时已经习惯被岑桑怼得哑口无言,他很快调整好姿态,身体又往岑桑的方向倾,“现在是我过了试用期的时间,所以房东小姐,我们应该商议下正式借住和合作的事了。”
  “怎么商议?”
  傅戌时早有准备,他微微一笑,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两张叠好的小方块,展开后递给岑桑。
  “公主请您过目一下,这是我方拟定的条例。”
  小方块展开成一份文件,自然变得皱巴巴。
  岑桑面无表情地接过,吐槽傅戌时,“傅总,好歹是上市公司CEO,您不觉得您这纸有点磕碜了吗?”
  “我身上没有更大的口袋了,只能叠起来。”
  “你可以压在桌上。”
  傅戌时一脸“你不懂”的神情,“那你不就在十一点前知道我意图了吗,没准你刁难我,不让我好好度过试用期呢。”
  “……”
  岑桑抬眸,眼前这位都市精英表情认真,是真的认为岑桑会干那么幼稚的事。
  她不由为FUU集团将来的发展忧心半秒。
  这位FUU集团一把手还很自恋地提醒她,“公主你别看我,之后你有的是机会看,你先看文件。”
  “……”
  岑桑闭了闭眼以表示自己的无语,随后垂眸阅读手上皱巴巴的文件。
  然后她的眉毛跟着文件一起皱起来,“傅戌时,你是不是对‘假扮’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啊,有吗?”
  岑桑面无表情的把文件上的离谱要求念出来:“甲方需接受乙方接送上下班的要求。”
  傅戌时:“不然被看见你一个人上下班,还以为我们情感不合呢。”
  岑桑:“若其中一方一段时间不在家,需向另一方报备行程。”
  傅戌时:“不然万一岑叔或者我妈问起来,一问三不知不就露馅了?”
  岑桑:“甲方和乙方需每周进行一次约会。”
  傅戌时有理有据:“需要定期发发朋友圈做做样子嘛。”
  岑桑闭了闭眼,“行,那这条呢,甲乙双方需更换情侣头像。傅戌时,你想要假扮的不会是小学生情侣吧?”
  这条傅戌时倒是虚了虚,“哦,这个是我上网抄的恋爱守则,忘记删掉了。”
  “……”
  岑桑沉默了半秒,“还有这条,甲方需保证在凌晨一点前入睡,什么意思?”
  傅戌时抿了抿唇,“怕你身体垮掉的意思。”
  岑桑睇了眼傅戌时,起身去找了支笔,随后大刀阔斧地在纸上划掉许多条,甚至索性拿掉了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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