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部接通:“您好,鹿江景寿酒店保安部,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傅戌时刷卡进门,道:“您好,我刚刚不小心在电梯里丢了个戒指,再去找的时候不见了,能麻烦您帮我调下电梯的监控,看看是不是有人捡走了吗?”
他得调下酒店电梯间的监控,帮岑桑留存点证据。
那边男声问道:“好的先生,您大概是什么时间段丢的戒指?”
傅戌时道:“大概晚上九点五十五到十点十五之间。”
保安部接电话的人很明显有几分讶异,他脱口而出地喃喃,“也在这个时间段丢东西了?”
“嗯?”
“哦没什么,”保安部回复,“调监控需要您提供下身份信息,然后来保安部这里填个表。”
“好,姓名傅戌时,酒店房间号2201。”傅戌时问道,“还需要别的信息吗?”
保安部那边愣了愣,随后回说不用,“傅先生,我们马上调监控信息,请问怎么发给您呢?”
傅戌时报了个邮箱。
保安部回复:“收到,傅先生您是我们酒店的铂金VIP用户,您不用麻烦到保安部这边填表了。”
“好的谢谢。”傅戌时正欲挂电话。
那边又传来声线,这回带了几分试探性,“傅先生,刚有个女人打电话过来,她也说自己在那个时间段掉了东西要调监控,您,认识她吗?”
傅戌时当然认识。
他从保安部惊讶的低声喃喃里,就猜到岑桑也打电话要了监控——岑桑当然会打电话,他的公主可不是坐着等谁来拯救的傻白甜。
他和岑桑想到一块去了。
就连理由都找得一模一样。
傅戌时勾了勾唇角,点头,“是我朋友。”
保安部松下一口气,“那就好,那我们把监控视频发您一份的时候顺便再发她一份?”
“好,谢谢。”傅戌时顿了顿,“不过如果有个叫邵星辉的人打电话过来,要求你们销毁那段监控视频的话,你们会……”
保安部回复:“傅先生您放心,这种事不合酒店管理规矩,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好。”
傅戌时挂断电话。
他等了几分钟再刷新邮箱,从其他纷纷杂杂的邮件里,找到了保安部发过来的视频。
画面清晰,傅戌时看见邵星辉尝试伸出的手,也听见他放肆的话。
“真的不考虑做我女朋友吗?”
“设计师不缺你一个…”
“玩玩而已。”
傅戌时眸色深沉几分,眉眼染些许戾气,右手微微攥拳。
而后下一秒,电梯里的男人被女人痛击下/身,邵星辉狼狈倒地,一边国骂一边看岑桑冷淡离场。
傅戌时这才敛了敛阴郁神色,低笑了声。
岑桑学过散打,哪里是想仗势欺人就可以欺负的对象。
他喜欢喊她“公主”,可不代表她是深居城堡、备受宠爱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公主。
电梯里的邵星辉骂骂咧咧地站起来,第一反应是拨通了他哥哥的电话。
但他到底理亏,只敢说自己被打,却又不敢挑明是因为什么被打,支支吾吾的,听起来很是心虚。
傅戌时眉眼神色锋利如刀,他对着视频里打电话的邵星辉嗤笑了声。
随后拨通了邵星域的电话。
-岑桑这边打电话向保安部要到监控视频后,先将视频发给了沈平夏。
邵星辉到底年轻轻狂,留下的那一句“如果你愿意,设计总监的职务能留给你”,正正戳到沈平夏的敏感点上。
设计部不比其他部门,职级相对扁平,设计总监是最高职位存在,分管许多设计师。
沈平夏为坐到设计总监的位子上,吃过许多苦,许多次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也要朝对面露出一个得体笑容。
如今一个还不知道是否真能继承公司的富二代,就发话要让沈平夏让出设计总监的位子?
放什么狗屁撅词?
沈平夏看完视频回复得很快:【桑桑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帮着处理的】
【我们公司以女性为主要客户群体,这个视频流传出去会对公司形象有很大的损伤,邵星辉不过是个富二代,要闹到上面去,公司领导也是有数的】
末了沈平夏还问道:【这件事你还有跟公司其他人说吗?】
岑桑知道沈平夏是怕她一气之下,带着设计部其他人一起离职。
于是她先回复最后一个问题:【没有,我只跟平夏姐你讲了】
【沈平夏:好,桑桑你不用太担心】
【岑桑:谢谢平夏姐。】
沈平夏又发消息过来特意嘱咐:【桑桑,这个季度的工作刚刚开展,你可不要因为这种事情提前离职啊】
【岑桑:我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平夏姐你放心】
【沈平夏:那我们都放心[心][心][心]】
【岑桑:嗯嗯好】
到这步,借沈平夏的力,后面的事情基本不用岑桑操心。
于是她放下手机,散散伸了个懒腰准备去浴室洗澡。
手机震动,沈平夏又发了消息过来:【不过,那位“普通朋友”是FUU的傅总啊?】
岑桑下意识瞥向手旁铂金色的房卡,她想了想,回道:【是的】
【说起来还挺巧,他刚好来鹿江出差,给我带了点礼物】
【有瓶香水我感觉比较贴平夏姐你的风格,明天我给你带过来?】
【[图片]】
沈平夏回得很快:【这个系列我正好缺这一瓶香水诶,那谢谢你了桑桑】
【岑桑:不客气的平夏姐】
她回复完消息,拖着拖鞋要去浴室洗澡。
经过床侧的时候,床上傅戌时送的毛绒小熊乖乖看着她。
岑桑脚步顿了顿,看向毛绒小熊的透明眼珠,垂眼和毛绒小熊说话:“这么看我干什么?”
小熊当然不会说话。
笨蛋公主自言自语:“不能因为我把你主人送我的香水送给别人,你就这样看我。”
“他都送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
“好吧,我送东西确实有借他傅大少爷的名头啦,但他自己说可以帮我的。”
“不要再这样看我了,”岑桑蹲在床侧,“那你想怎么样嘛。”
“……”
空气静默几秒后,岑桑敛了敛眼睫,摇摇头笑自己,“我是笨蛋吗,在跟一个毛绒玩具说话。”
小熊还是不会说话。
岑桑把被子往毛绒小熊身上盖了盖,她拖着拖鞋进浴室洗澡。
只是在那之前,她给傅戌时发消息:【小狗,最近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嘿嘿回来写我们公主和小狗啦!
第13章
岑桑出差十二天,傅戌时出差五天后,两人从鹿江回了滨泉。
回来时候滨泉又是下雨天,细细密密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岑桑侧过头盯着玻璃窗上的雨痕发呆。
车内音载爵士,慵慵懒懒的曲调悠扬。
前方路况右转,傅戌时侧头看路况,又悄悄瞧了眼岑桑。
公主面朝车窗,只留小半个侧脸给他,她睫毛半敛,看不太清镜片下的眸色。八成神游到外太空。
“在想什么?”他问。
他们在去拜访傅煜城的路上,而据关雨姗消息,傅戌时口中的相亲,便是傅爷爷安排的。
岑桑思维便由这一个小小的相亲发散开去。
但她当然不会说这个,她散散答道:“在想我的洛神会不会死掉。”
傅戌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死的,我有好好打理他们。”
岑桑侧目睇了眼傅戌时,不是很相信,“你连仙人掌都会养死。”
“……”
这回不一样!傅戌时很想反驳,但他思索半秒,垂眸笑了笑,他道:“公主,赌不赌?”
“赌什么?”
傅戌时眉峰略挑,“就赌你的花会不会死,如果他们死了,我听候你发落,但如果花活得好好的,公主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傅戌时笑了笑,“没想好。”
岑桑眄了眼傅戌时,他俊朗的脸上舒展着胸有成竹和得意二词,她疑心傅戌时有诈。
“我的花没那么容易死。”
“哦,那就赌他们活得比你走之前长得还好。”
岑桑手指轻推眼镜片,“这么自信?”
“当然。”傅戌时挑眉看她,漆黑眼眸锃亮,“所以公主你赌不赌?”
“赌。”
她才不相信傅戌时真能把她的花养好,他这个人多怕麻烦,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
傅戌时脸上的笑意更浓,朝岑桑伸出右掌,“那击掌为誓。”
“你是小学生吗?”
“是的。”傅戌时把手掌又往岑桑的方向推了推,“来嘛公主。”
岑桑看了看傅戌时伸过来的手掌,又看了看傅戌时。他一边看路一边看她,望过来的眼眸晶亮,并且脸上写满了“快来和我击掌,不然我的手就不放下”。
岑桑拿傅戌时没办法,无奈地笑了声,伸手过去,和傅戌时击了个掌。
他的手掌比她的宽阔上不少,温度也更热些,贴上去的瞬间傅戌时手掌的热度朝岑桑奔涌,就如他这个人。
岑桑匆匆收回手掌。
傅戌时的手指则朝下弯曲,覆盖岑桑触碰过的地方,他收回手掌的动作倒慢上不少,像要将刚才的时刻无限拉长。
最后傅戌时的右手重新搭在方向盘上,指尖随意轻敲,傅戌时悄悄地笑。
-车子开到傅煜城所在的军区大院门口。
车辆和来访信息需要登记,傅戌时跟警卫报身份信息,说到岑桑时,他有些许心虚地侧头。
岑桑正盯着车窗上的雨珠走神,应该注意不到他这边。
于是他降下车窗,头探出去些许,小声地和警卫说:“岑桑,我女朋友。”
落下来的雨珠将傅戌时心虚的声线覆盖大半,警卫没怎么听清,确认性地大声问了句:“女朋友?”
岑桑的视线落了过来。
傅戌时硬着头皮应了声。
他们于是被允许放行,路上岑桑轻轻淡淡地瞥了眼傅戌时,傅戌时心虚到头皮发麻。
他轻咳了声,“不然不让进嘛。”
“嗯嗯。”
傅戌时又说:“再说我的试用期已经过了,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商榷下我的提议了。”
岑桑敲了敲手腕上的表盘,“上次我们聊试用期的时候,是在十三天前的晚上十点多,你猜现在几点?”
“……”
傅戌时只能发挥惯用招数,眉毛委屈地微蹙起,眼下泪痣扮可怜,他拖长长音调,“公主,求求你了。”
“我不跟爷爷说你是我女朋友,他又要给我安排相亲了。我才刚躲过一个。”他说。
岑桑轻哼一声,算是默许。
傅戌时于是冲岑桑绽开一个笑,岑桑抬眸看他,外人面前清俊疏离的人,此刻笑容格外傻气。
笨蛋小狗。
岑桑忍不住轻笑,镜片下杏眼敛下温和弧度,她又轻咳一声,道:“专心看路,笑那么傻做什么。”
傅戌时不答,转回头看路,只是余光还忍不住偷偷飘向岑桑。
他轻轻哼着调子,指尖在方向盘上打节奏。
-车子停到指定车位,下车后再走几分钟就能到傅煜城住的地方。
傅戌时将车熄火,从后座捞了包要下车,岑桑看了眼傅戌时,冲他的背包挑了挑眉,提醒他,“你确定要带着这个挂件进去看你爷爷?”
傅戌时黑色真皮的背包上,挂着一只粉蓝色的毛绒小狗——应傅戌时的要求,岑桑买给他的。
傅戌时垂眸看了眼,淡淡回复道:“当然,不然爷爷怎么知道我不适合相亲了呢?”
傅煜城一生铁血戎马,年老了观念保守,一直希望他的子孙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男儿。
而这样的傅煜城,在看到傅戌时悬挂这样会可爱到冒粉红泡泡的挂件,会是什么表情?
岑桑脑补傅煜城的表情,不由笑了声,“行,要是傅爷爷因为这个骂你,可别说是我买的。”
“当然会说的。”
岑桑看了眼傅戌时。
傅戌时改口道:“当然是我求着你买的,你不给我买,我还在商场撒泼打滚无理取闹。”
岑桑被傅戌时逗笑,她眉眼弯弯,笑意从眼波流转开去又随着清朗笑声传到傅戌时耳侧。
她笑起来漂亮得不像话,傅戌时忍不住也笑。
天落着雨,两人撑一把大伞,傅戌时偏头看岑桑,伞也全偏到岑桑那里去。
-到了傅煜城住的地方,岑桑跟着傅戌时进门。客厅里傅煜城在和谁下棋,旁边还陪坐着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女子。她最先听见他们进入的脚步声,落了目光过来。
“学长。”那人喊,声线婉转如莺啼。
岑桑闻声下意识去看身侧傅戌时,而傅戌时简单打招呼后,也偏头去看岑桑。
视线正对上,傅戌时的脑袋凑过来,唇瓣都要贴到岑桑耳侧,他开口道:“公主,一会我可以牵你手吗?”
“啊?”岑桑愣了愣。
傅戌时和岑桑咬耳朵解释道:“那个女孩子,爷爷安排的相亲对象。”
所以今天真是赶巧了。
还不待岑桑回答傅戌时能不能牵她手,专心下棋的傅煜城听见沈宜静柔媚的一声“学长”,也跟着抬起头,视线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