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玫瑰——春日朔
时间:2022-07-17 08:04:02

  她轻咳了声,问:“是多深的玻璃碎片啊,要坐轮椅了?”
  岑桑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无地自容。
  真正该“无地自容”的人倒是很认真地开口:“碎片倒是不大,但是很多,都划到脚了嘛,走起路来会疼,这样方便。”
  “……行吧。”
  傅自薇也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把小姑娘推过来,我看看伤口处理得怎么样。”
  “麻烦医生了。”岑桑笑容浅浅,很有礼貌地和傅自薇说话。
  傅戌时则:“姑姑,你弄的时候轻点。”
  “……”
  岑桑忍住白眼的冲动,傅自薇替她翻了个白眼,“我是医生你是医生,再吵你出去。”
  傅戌时安静下来,乖乖坐在一旁。
  傅自薇看完伤口,给岑桑开具破伤风抗毒素皮试,一边跟傅戌时说话,“戌时,你妈妈上次跟我说过两天去你家吃饭,你知道你大姑姑来不来?”
  “大姑姑她那么忙,只是家常饭,估计不来吧。”
  傅戌时问,“怎么了?”
  “没什么。”傅自薇哼哼了一声,“前两天和你大姑姑吵架了,她要是去我就不去了。”
  傅戌时轻笑了声,“姑姑,你们都这个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似的闹别扭?”
  傅自薇一听不乐意了,“什么叫这个岁数的人了,会不会说话!而且就是你大姑姑的问题,在她主动跟我示好前,我是不会和你大姑姑讲话的。”
  傅戌时又笑,“行,她要是来了,我提前发消息告诉你。”
  傅自薇点头。
  单子开好,傅自薇让傅戌时带着岑桑去做破伤风的皮试,皮试阴性后再去打针,又嘱咐了一些伤口不要沾水、尽量少活动等事情。
  她看了看岑桑漂亮温淡的脸,又和傅戌时说:“到时吃饭记得把小姑娘带上。”
  傅戌时看了眼岑桑,她又攥着自己指关节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他手掌攥住岑桑的手,在她眼神落过来时,散散笑了笑,“看桑桑的脚伤有没有养好吧。”
  傅自薇点头,“也是。”
  -打完破伤风针二人便回了家,中午点的外卖,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
  电视机里海绵宝宝邀请章鱼哥去他家,傅戌时侧头看岑桑,“公主,你到时要是脚伤好了,要不要跟我去家里吃饭?”
  他把时茵抬出来,道:“为了不让我妈觉得我又在唬她,你得露个面。”
  “你乱七八糟的朋友圈还不够让时茵阿姨相信?”
  “不够丰富具体。”
  傅戌时想了想,身体凑过去些,尾音上扬,“或者公主你哪天答应出去玩,我们拍个合照?”
  “我不喜欢拍照。”
  傅戌时“哦”了声,上扬的尾音又掉下来,他小声嘟囔一句什么,岑桑没怎么听清。
  只能听出傅小狗似乎不太开心。
  嗯……没有合照又不跟傅戌时回家,似乎有点违背当初签订的假扮情侣合约了。
  岑桑看了看傅戌时,“手伸过来。”
  “诶?”
  岑桑手指扣上傅戌时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她微凉的温度钻进傅戌时指缝间,莫名有些痒意。
  公主主动牵手。
  傅戌时这个时候脑筋突然变得不是很灵活,他抬眸看岑桑,漆黑的眼眸透着些困惑。
  “笨蛋。”
  岑桑大概很喜欢看傅戌时困惑笨蛋的样子,她轻笑了声,空着的左手掏出手机,给两人牵着的手拍了张照,然后airdrop给傅戌时。
  “发这个行不行?”
  “行的行的。”
  傅戌时点头,唇角尾音和眼尾都上扬,他勾唇笑道,“那你不想跟我回家,我把我妈还有陈阿姨叫过来行不行,正好懒得做饭了。”
  岑桑睇了眼傅戌时,“你这盘算倒挺好。”
  “那行不行嘛。”小狗撒娇。
  公主“纡尊降贵”地点了头。
  她并没有不愿意去时茵那吃饭,时茵给她发的消息岑桑也是应了的。
  只是当她知道傅戌时的大姑姑也可能会在时,岑桑还是想躲一躲。
  -“公主。”傅戌时喊岑桑,将她从自己思绪里拉出来。
  “怎么?”
  傅戌时给岑桑看自己的手机屏幕,“这么发行不行?”
  【傅戌时:想牵你的手到老图片】
  好土的文案。
  岑桑没忍住抽了抽嘴角,“傅戌时,你没觉得有点尴尬吗?”
  “啊,会吗,我有认真搜朋友圈秀恩爱文案诶!”
  岑桑沉默了几秒,“你还要搜?”
  “嗯……”
  “算了,你别发了。”
  傅小狗眼神可怜祈求。
  岑桑闭了闭眼,“我来吧还是。”
  让时茵相信的方法很简单。
  岑桑编辑了一条朋友圈:【笨蛋小狗图片】
  照片上岑桑冷白小巧的手被另一只大手紧扣,那只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男士腕表——是傅戌时的十八岁礼物。
  熟识的人一眼便可知那只手属于傅戌时。
  傅戌时看着岑桑将那条朋友圈发出,不存在的尾巴都要高高兴兴翘起,他垂眼看岑桑,从她冷淡漠然的杏眼里,读出口是心非的傲娇。
  “笨蛋公主。”他轻笑。
  “你还得寸进尺上了。”
  岑桑抬眸瞪他,目光触及傅戌时灼热的眼神又躲了躲,她轻咳一声,晃了晃自己还被抓着的手,“傅小狗,你打算什么时候松开。”
  傅戌时挑了挑眉,轻笑,“再牵一会,我在为过两天我妈过来演练状态。”
  又是这套说辞。
  岑桑都懒得拆穿他。
  但是被傅戌时牵着的手有他的温度,在傅戌时看不见的角度,岑桑垂眸勾了勾唇角。
  -下午岑桑在工作室里画图,傅戌时在客厅看文件和开会。
  美国分公司那里约莫有几个细节没沟通好,办事效率低得傅戌时直接在客厅开怼,他上身简单套了件西装,隔着屏幕与地理距离也一身凛然气势。
  外国友人心虚地反驳了几句,看着屏幕里傅戌时冷峻的脸又默默吞下字句,回复说下周前一定搞定。
  傅戌时点头,合上屏幕便化身跑腿小弟,去给工作室里的岑桑送水果和咖啡。
  岑桑正画图,接过咖啡头也没抬,嫌弃傅戌时糖和奶精加得多。
  傅戌时还有部分灵魂沉浸在刚才会议里,以流利的伦敦腔反驳两句。
  岑桑抬眸,傅戌时又把自己的话吞进去。
  所以说一物降一物。
  降小狗者岑桑问:“晚上吃些什么?”
  傅戌时想了想,“我记得冰箱里有速冻水饺。”
  “你煮吗?”
  傅戌时点头。
  岑桑沉默了半秒,“要不还是点外卖吧。”
  这就是怕他炸厨房的意思了。
  傅戌时当即不乐意了,“速冻水饺而已!”
  岑桑看了眼傅戌时:“哦,煎蛋而已。”
  “……”
  煎蛋糊掉的底向傅戌时咆哮,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傅戌时这回改用中文嘟嘟囔囔,岑桑简直怀疑傅戌时有一个当家庭煮夫的梦想。
  她想了想,傅戌时磨的咖啡太甜,草莓和西瓜倒是合岑桑心意。她还是应该满足小狗心愿。
  于是岑桑道:“你真要煮的话,我得在旁边看着你点。”
  傅戌时眉毛和尾音一同上扬,他勾起一个笑,点头,“好。”
  回去看文件之前,傅戌时看了看岑桑手旁咖啡,她只喝了一小口便搁置一边,“粒粒皆辛苦”践行者岑桑都这样,傅戌时开始怀疑自己煮的咖啡真有那么甜吗?
  好奇心害死猫又让小狗心痒痒,傅戌时问:“我能喝一口吗?”
  “啊?”
  傅戌时指了指岑桑手旁咖啡。
  岑桑愣了半秒,没拒绝。她把咖啡杯递给傅戌时,“你自己喝喝看,工业糖精都没有你煮的咖啡甜。”
  傅戌时不相信,他也没放几块糖,但只抿了一小口,糖分信号排山倒海而来。
  “是有点甜……”傅戌时摸摸鼻子,把咖啡端走,“我给你重新煮一杯过来,这杯我解决掉好了。”
  “诶?”
  岑桑闻言怔了怔,但傅戌时已经端着咖啡杯离开房间。
  还贴心地给岑桑合上了门。
  岑桑便望着那扇木门有些出神。
  那个人,好像不知道喝她喝剩的东西会传递什么信号。
  关雨姗和卢乐乐都不一定会解决岑桑吃剩的东西。
  所以也不能怪岑桑自作多情。
  岑桑抿了抿唇,又将视线落到手旁水果盘上,草莓和西瓜红得可爱,岑桑叉起一块西瓜吞下。
  水果的糖分让岑桑满意。
  她想算了,小狗不纠结的事她也不要纠结。
  作者有话说:今天有双更嘿嘿夸夸我自己XD
 
 
第25章 
  岑桑手机震动,三人小群里:
  【卢乐乐:没想到傅戌时还是有点东西,竟然能让桑桑发朋友圈了】
  【关雨姗:咦,什么朋友圈我去看看】
  【关雨姗:回来了震惊我全家】
  【关雨姗:傅戌时是不是把刀架桑桑脖子上了啊】
  【卢乐乐:笑死了】
  【卢乐乐:我已经到滨泉了一会就去桑桑家一线吃瓜!】
  【关雨姗:记得给我一线播报情况!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卢乐乐:好的宝】
  【卢乐乐:但你确定我给你播报情况时你没有在工作吗】
  【关雨姗:。】
  【关雨姗:我真的会恨】
  【……】
  卢乐乐和关雨姗在群里闲聊工作和情感,岑桑没在群里说话,因她手机扔在了工作室,此刻人在……
  厨房的流理台上。
  下午她告诉傅戌时,煮速冻水饺时她得在一旁看着。这话指的是她要坐在旁边椅子上遥遥看着傅戌时动作。
  而不是被傅戌时一把抱起,让她坐在大理石台面上——当然,傅戌时还算细心,怕大理石台面的凉度冷到她,贴心地扯过椅子坐垫。
  “……”
  她真的会谢。
  岑桑揉了揉太阳穴,“傅戌时,我没必要坐这里吧。”
  “这里你指导得更方便些。”
  傅戌时在等锅里的水开,挑眉冲岑桑笑,表情分明有些耍无赖。岑桑弄不懂他是怎么做到人前一个样,她面前一个样。
  手机被扔在工作室,岑桑听锅里的气泡声,她百无聊赖,和傅戌时聊天。
  “那个我卧室的窗户你找师傅修了吗,我差点忘记,没有的话我明早打个电话。”
  “我打过电话了。”傅戌时信誓旦旦地开口。
  “真的?”
  “真的,师傅说很快过来。”
  锅里的水沸腾,傅戌时下好饺子,但离煮熟还有段闲散时光,傅戌时挪过去和岑桑说话。
  岑桑坐在台面上,但傅戌时长得高,岑桑的唇瓣只堪堪在傅戌时鼻梁的高度。
  但也算得上俯视。
  岑桑俯视傅戌时,毫不客气地拆穿,“那你摸后颈做什么,你一心虚就摸自己脖子。”
  “……”
  知傅戌时者,岑桑也。
  傅戌时改摸自己鼻子,他交代道:“好吧,修窗户的师傅说他最近订单有点多,问我急不急,我说不急。”
  岑桑拧了拧眉。
  傅戌时这下倒是很坦然地开口,他抬眼,目光深幽声线又磁沉蛊人。他道:“因为你的脚没那么快好,你在客房睡我能多盯着你点。”
  岑桑颤了颤眼睫,“你就那么乐意睡地板?”
  “地板也没那么硬。”
  傅戌时轻笑了声,他手撑在流理台边角,笑容散散,语气无比自然,“你是公主嘛,我守着你是应该的。”
  他真的,很喜欢叫她公主。
  明明她根本算不上公主,他却偏偏乐意做她身边的骑士。
  锅里的水“咕嘟嘟”沸腾,速冻水饺在里面翻滚。厨房吊顶的灯打下,傅戌时深邃的眉眼溺在光里,而岑桑浸溺在他的眉眼里。
  在他吐露的呼吸和缠绕过来的冷松香里。
  几乎是鬼使神差。
  岑桑微微低头,唇瓣在傅戌时上唇轻触。
  一瞬间时间和呼吸都能暂停。
  岑桑能明显觉察到傅戌时整个人僵在那里,她自己也有点僵硬,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亲了下傅戌时。
  可能是他说话时,薄唇看起来太惹眼。
  气氛停在那里。
  岑桑抿了抿唇,轻咳了声,“哦,我演练下如果时茵阿姨过来,要有什么状态。”
  她用傅戌时拥抱她和牵她手不放时的理由。
  想想也没什么问题。
  但傅戌时没搭腔,那双眼越发幽深炯亮,如果眼眸有引力场,岑桑发誓自己此刻肯定被吸入傅戌时眼里。
  这个人怎么不说话,她还要说些什么吗?
  果然还是有点莫名其妙吧,但见傅戌时也没有皱眉讨厌的样子。
  不至于亲一下就被讨厌吧,都是成年男女,傅戌时要是问她就说喝了点果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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