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戌时:醒了醒了】
【傅戌时:公主,昨晚我打电话给你,没做过分的事吧……】
手机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傅戌时缩缩脑袋,觉得公主正在那头组织语言骂他。
但隔了一分钟,岑桑只是回了一个:【不记得了?】
【傅戌时:昂】
【傅戌时:我打电话给你的五个小时,干什么了……】
手机屏幕又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只是好半天都没有消息发过来。
每多一秒,傅戌时的心脏就虚一分,终于等到岑桑消息时,傅戌时掌心出了一小层薄汗。
简直是当代凌迟。
【岑桑:也没什么,只是你非要打视频给我,让我检查卫生,然后鬼哭狼嚎唱了四个多小时的歌】
【岑桑:傅戌时,我要禁止你唱歌了】
傅戌时虚虚松一口气。
听上去除了扰民扰岑桑,没做什么格外出格的举动。
只是当他摸上自己的胸膛,心脏隐隐有失落的错觉。好像那里藏了一个小人,声嘶力竭呐喊却不能被听到声音,困在心房里仰头望着流淌过的红色血液。
失望什么?
错觉而已。
傅戌时按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认认真真地给岑桑赔礼道歉、发誓不会再有下次。
在鹿江的岑桑就看着傅戌时发过来许多诚挚道歉的话,也罗列了许多要给她买的东西。
“赔礼清单”长到不可思议。
岑桑大致扫了扫,里面有好些她提过一嘴想要的东西,不知道是傅戌时凑巧,还是他真的记得她的喜好。
那就原谅他好了。本来她也没有在生气。
岑桑给傅戌时特助发完拜托送醒酒茶的消息后,切回和傅戌时的聊天界面:【行了,下不为例】
傅戌时高高兴兴地回消息过来:【感谢公主!!!】
【公主您大恩大德卑职永世难忘】
角色扮演倒演上瘾了。
岑桑轻笑声,一面看了眼时间散散发消息过去:【先别急着高兴,你要赔礼道歉的可不止我一个】
【傅戌时:什么意思?】
岑桑的好心提醒和时茵的二度来电一起来到:【快十一点了,今天是傅爷爷寿辰】
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04-24 00:30:33~2022-04-25 01:0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o葡萄泡腾片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章
原来人还可以有不同的完蛋形式。
但傅戌时到底是傅戌时,他花了三十秒盘算如何优雅地瞒天过海,花了五分钟接起时茵的电话并平息母亲大人的怒火,再花五分钟交代特助去拿蛋糕和礼物。
而在这十分钟里,傅戌时悠悠洗澡冲刷掉身上的酒气。
最后十一点十五,傅大少爷穿戴整齐下楼。还有时间和岑桑炫耀自己的时间管理能力:【我牛不牛】
岑桑不在滨泉都不能当场翻个白眼给他,只能发消息过来:【挺牛的,小学奥数题「赞「赞「赞】
后面紧跟的三个“点赞”emoji写满了敷衍糊弄。
傅戌时“哼哼”两声,门铃正好“叮当”响起。
特助带着傅戌时要的蛋糕、礼品和醒酒茶准时出现。
醒酒茶?
傅戌时表情有些疑惑,他没向特助交代要这个,特助也不知道他醉酒的事情。
特助抬头,“傅总,是岑桑小姐跟我说准备一下,您或许需要。”
“岑桑?”傅戌时微愣片刻。
特助看了眼傅戌时,办公时一丝不苟的冷面精英此刻嘴角能勾到后脑勺,连傻子都能看出他有多高兴。
偏偏傅戌时还想努力压下嘴角,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的高冷形象。
但他们特助办的人都知道,他在面对岑桑事情上,从来没有形象。
李特助也压下嘴角的笑,点头道:“是,岑桑小姐还让我准备早餐过来,就在醒酒茶的下面。”
傅戌时伸手,果然摸到温热的三明治。他拆开包装咬了口,吐司面包混合着荷包蛋熨帖被酒灼过的胃,那里原来郁结着的地方好像自己打开了。
这下傅戌时连高冷都不想装了,他咬着三明治和岑桑发消息,脸上高高兴兴扬起笑,一面和特助说话:“把我送到爷爷那里去,然后你就回去休息吧。今天周日喊你过来加班,记得去财务那里记五倍工资。”
一般休息日加班补两倍工资,法定节假日也才记三倍,今天傅戌时一挥手就说五倍工资,完完全全就是拖岑桑小姐的福。
特助去翻和岑桑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岑桑的【谢谢你,麻烦了】。
哪里是谢谢他,是他要谢谢岑桑。
谢谢你,工资侠。
-十一点三十,傅戌时带着蛋糕礼物抵达办寿辰的酒店。
一楼大厅已来了不少人,但寿辰的时间还没开始,到场的人只是各自聊天说话。
傅戌时便巧妙地混迹其中,等时茵找上门进一步盘问他怎么来这么迟时,傅戌时祸水东引:“小羊呢,他下课了没有?要不要我过去接他?”
“以为像你这样忙?小羊请了早上的假,现在在楼上陪爷爷呢。”
时茵又瞪他一眼,“还去接小羊呢,你把车都送小羊了。不是我说你,他一个大学生开你跑车也太招摇了吧。”
傅戌时耸了耸肩,“这不是您说要冻结我所有资产,那车也在里面。”
“少来,真冻结资产你也有办法搞出钱来,借驴下坡别把锅甩我头上。”
傅戌时只笑笑。
时茵看他一眼,“所以你把车送小羊干嘛,不要跟我说你们兄弟情深,少来这一套。”
“磨练一下他的意志。”傅戌时打哈哈过去,“妈不和你多说,我先上楼去陪爷爷了。”
时茵抱臂“哼”一声,今日来往宾客很多,她也不揪着傅戌时问东问西,“行了上去吧,爷爷在跟他的战友聊天,你进去记得叫人。”
“好。”
-爷爷傅煜城参了几十年的军,虽然已到了耄耋年岁,一双眼仍如鹰隼般利锐,可不像时茵那样好糊弄。
傅戌时仔细确认了好几遍自己的着装,又确保身上没有过夜酒气,才叩响傅煜城房间的门。
“进。”傅煜城沉稳的声线响起。
傅戌时走进,皮质沙发上对坐着傅煜城和他的老战友沈成弘,傅井泉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陪坐在边上。
那个女孩子应是沈成弘孙女,长得清秀漂亮,穿一身素净旗袍,笑容温婉。
傅戌时过去叫人,一面替两位老人添茶。
傅煜城抬眸看他,眉峰短暂蹙了一瞬,但在老友面前未多说什么,只给沈宜静介绍。
“宜静,这是我的孙子傅戌时,比你大一点点。”
他又转向傅戌时,“这是你沈爷爷孙女沈宜静,刚从国外留学回来,还和你一个学校,读的斯坦福,是吧宜静?”傅煜城向沈宜静确认。
从傅戌时进来,沈宜静一直在用余光悄悄看他,沈宜静闻言浅浅一笑,“是的,先在斯坦福读的本科,后来去哈佛进修了。”
她仰头看傅戌时,对上他深邃明亮的眼,“原来你也在斯坦福上的学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喊你一声学长?”
傅戌时笑笑,“不敢当,我本科在国内升的学,后面才去斯坦福混了个phd,算不上直系学长。”
他又问:“你本科修的什么?”
沈宜静道:“经济学。”
傅戌时这才饶有兴趣地挑眉,“经济学啊,我有个朋友也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
“她叫什么?”
傅煜城听见二人对话皱了下眉,轻咳一声:“你和宜静聊天,扯你什么朋友?”
傅戌时只笑道:“这不是您先挑起的话题,我就问问。”
沈宜静笑容温婉,“没事爷爷,没准我真的认识呢,我们留学生都有小圈子的。”
沈成弘抿了一口茶,也道:“老傅啊,这不是我说你,人家小年轻聊天,你一个老头子插什么嘴呢。”
傅戌时跟着应和,“是啊爷爷,今天您寿辰,不用管那么多,安心跟沈爷爷聊天就是。”
傅煜城:“……”
傅井泉一直在旁边看戏,听见这一来一回,差点没憋出内伤。
他当然知道傅煜城为什么不让傅戌时说出那位修读经济学的朋友——因为那个人是岑桑啊。
高中毕业后,傅戌时国内升学,岑桑去往美国留学。
四年后面临升学或就业选择时,傅煜城想让傅戌时先去服两年兵役,但傅戌时不管不顾傅煜城意见,跑去斯坦福读了博。
学校选择原因司马昭之心,偏偏在斯坦福念书那人不按套路出牌,研究生赶赴法国读了设计。
为这事傅煜城生了傅戌时好久气,傅戌时也沉默失落过一段时间。
所以傅煜城自然不可能让傅戌时将那个话题进行下去——他摆明了想撮合傅戌时和沈宜静。
只可惜难哦。
傅井泉想,他的笨蛋哥哥满脑子只有岑桑。
傅煜城瞪傅戌时一眼,还不忘放过吃瓜看戏的傅井泉,连带着刮他一眼。
寿星大人开口道:“知道是我寿辰还气我,看你不顺眼,你带着宜静出去走走,这里我要和你沈爷爷聊天。”
“好。”傅戌时点头地爽利,一边算盘拨得“叮当响”,带上自己的冤种弟弟,“井泉也别在这烦爷爷了,他得和沈爷爷聊天。”
傅煜城眼神又瞪过来。
傅戌时装没看见,把傅井泉从座位上拉起,“走吧,你宜静姐姐在哈佛读的硕,你不是对哈佛很感兴趣吗,正好可以问问她。”
“?”
他哪里有对哈佛感兴趣。
而且上次让他不要叫“姐姐”的人究竟是谁啊,亲弟弟就是这么来使的吗?!
傅井泉眼神愤愤不平。
傅戌时暗暗向傅井泉做了个手势。
傅井泉垂眼,哦,这次下的血本不小。
然后傅井泉顶着傅煜城吃人的眼光,咧开一个笑容,道:“是的,宜静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对不起爷爷,可是傅戌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鹿江。
周末岑桑也要工作,和团队的人约了与供应商吃饭,下午去工厂看辅料。
本来岑桑作为设计师,主要负责画图产出,上下游的事不用操心得那么碎,但她有开独立工作室的打算,因此全流程跑得一点也不马虎。
只是今天岑桑格外不在状态。
供应商还没过来,岑桑闭了闭困倦的眼,又小小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桑桑,身体不舒服?”沈平夏拍了拍岑桑脑袋,“昨晚几点睡的,又熬夜画图了?你要注意身体啊。”
岑桑摇头,“没有。”
睡是睡得挺晚,只不过不是为了画图,而是在和某个醉鬼打电话。
喝醉的傅戌时比清醒时难搞不少,她怕他真的被自己呕吐物呛到,和他耐心打着电话,甚至唱儿歌哄傅戌时睡觉。
岑桑觉得自己脑袋是被驴踢了,才会纵容这样纵容傅戌时。
想起昨晚的离谱电话,岑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给沈平夏一个放心的眼神,“平夏姐我没事,今晚早点睡就好了。”
沈平夏:“你最好能早点睡。”
邵星辉坐在旁边,一边捧着手机给谁发消息,一边道:“岑桑姐姐,要不要我监督你早睡?”
“……”
餐桌气氛沉默了一瞬。
“不用了谢谢你,”岑桑又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想了想,补充道,“我男朋友会监督我的。”
邵星辉皱眉,“就上次开破大众的那个?”
“那是我的车。”岑桑抬眼看他,“你对我的车有什么建设意见吗?”
“……没有。”
邵星辉尴尬了一瞬,但很快嘟囔一句,“就是觉得岑桑姐姐你可以有更好选择。”
岑桑淡淡看邵星辉一眼,“他只是比较低调。”
邵星辉才不相信,让自己女朋友开大众的能是什么人?
只是他回忆起上次直面傅戌时,对方自带的压迫性气势绝非普通人能有。
邵星辉又想了想,决定让他哥去查查对方是什么来头。
-而邵星辉的哥哥邵星域,此刻正在傅煜城的寿宴里祝寿,并幸运地捕捉到了从“变相相亲”里脱身的傅戌时。
他和傅戌时打招呼,“傅总。”
傅戌时闻声侧头,冲他礼貌地点点头。
邵星域的公司和傅戌时近来想做的领域有部分重合度,二人聊了会后,傅戌时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你弟弟?”
“傅总认识我弟弟?”邵星域有几分讶异。
哪里不认识,当面对峙过呢。还是他单方面压制异想天开男。
傅戌时在心里哼一声,面上温和有礼,他点头道:“机缘巧合见过一面。”
“他没跟我提起过。”邵星域道,“真可惜,我就说他没必要跑去鹿江出什么差,不然还能跟您再见一面。”
傅戌时闻言眉峰蹙了一瞬,“你说他去鹿江出差?”
“是的,他说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跟着公司前辈出去跑跑也能有不少收获,我就没拦着他。”邵星域笑,“男孩子,多出去闯闯挺好的。”
傅戌时笑不出来了,他抿了一口酒,跟着点头但是神思已经飞出去了。
鹿江出差,岑桑不就在鹿江出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