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后夫君不和离了——竺染银
时间:2022-07-18 07:06:38

  李花仙膝行至林清舒面前,不要命的给她磕头,一下一下,额头几下就破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夫人。”
  “是我对不起你。”
  这几个头和对不起都是发自内心的,她是真的对不起林清舒。
  林清舒不想言语,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人,她明明救了她。
  稍许李花仙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梅花纹,里面装的是听雪楼的印章。
  李花仙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盒子往前一递,愧疚的说道:“我对不起夫人,那日有歹人进来都不知道,害得夫人受如此重的伤,还,还差点……”
  “我愧对夫人给我的印章,不配做听雪楼的管事,”
  “还请夫人收回印章。”
  林清舒挑眉,“就只有这个吗?”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雪地里单薄的身影林清舒是心软的,只要她承认,并知错能改。一个被丈夫家暴,带着孩子孤苦伶仃的女人罢了,她也不想计较了,全当她一时鬼迷心窍,可是,她没有要这个机会。
  李花仙心虚的咽咽口水,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那天没有留下证据,一丁点滑液证明不了什么,那是玉阁的东西,是她管理不善才让歹人有了可乘之机,就是这样而已。
  林清舒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会晓得推在背上的手是她的呢?况且,她也没用什么力气。况且,她还活着。
  即便真的很对不起她。
  忽然,耳后刮过一阵风,今夏不知打哪钻出来,一下子上前把李花仙推倒在地,“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家夫人对你那么好,给你吃给你住,还把听雪楼交给你打理。”
  “你竟然把她推下楼。”
  李花仙趴在地上,心一惊,强迫自己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今夏,“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今夏怒不可遏,上前两步抬脚就踹,被林清舒一把拉住。
  看着林清舒面无表情的脸,今夏疑惑道:“夫人,让我打死她。”
  “我都看见了,就是她和赵欢颜密谋把你推下楼的。你放开,让我打死这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林清舒把今夏拉到身后,冷冷的看着李花仙说道:“布包里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钱呗。”今夏从背后探出半个头来,“刚刚全部给她那个狗男人了?”
  今夏得了林清舒的令,一天跟着赵欢颜。赵欢颜不打理玉阁,往日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也没有什么改变,依旧穿的花枝招展,恨不得把所有金银珠宝挂满身,不是去戏楼看戏就是去茶馆听书,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今夏一路跟着,恨得牙痒痒。
  她家夫人忙起来时没日没夜的熬,身体都累垮了,最后成果却由别人来享,还落不着一句好。
  一路跟着赵欢颜跟得她都不耐烦了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直到赵欢颜回家路途中拐进一个无人小巷,她们说了什么今夏站得远,听不清楚,却看见赵欢颜拿了好多钱给李花仙。
  平白无故为什么赵欢颜要给她钱?
  她没有再跟着赵欢颜,转而跟上李花仙。李花仙一路上急匆匆的,做贼心虚般生怕别人看见她,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后面跟着的今夏。
  今夏看见李花仙从怀里拿出布包,把刚刚赵欢颜给她的钱放在一起,给了一个书生模样的清俊男子。
  男子掂掂手上的布包,嫌弃道:“都让你做狠点,直接让她摔死,你偏不,现在好了,才拿到这么点儿钱,够干什么?”
  “阿吉,江夫人救过我,她人很好,那么好的人,我不能为了钱就让她死。这点钱够了,你等我回去还了印章,我们远走高飞。我们去上京城,你出去给人教书,我摆个小吃摊,够用了。”李花仙满脸憧憬,看得今夏目瞪口呆。
  万万没想到她家夫人的坠楼不是意外,还是这个女人所为。她家夫人在她要死的时候救了她一命,给她吃给她穿,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想弄死她家夫人。
  “我……我。”李花仙闻言心一惊,脑子一下转不过来,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以为做的很隐蔽,却还是被发现了,她早应该知道,江夫人一人把江家做得如此之大,本就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怎会看不出她这点小伎俩。
  林清舒目光冷冷的,就这么看着雪地上趴着的李花仙,“值得吗?”
  李花仙痛苦的闭上眼,泪水流了满脸,复又睁开,“夫人,我,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我的孩子还小,他还不能没有父亲。”
  “一个被丈夫厌弃的女人,她在漂亮,在有本事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唾弃。”
  “偌大一个云洲,不会有一个男人要双被人穿过的破鞋。”
  “阿吉他答应我了,带我去上京城,开一个小吃摊。夫人,我,我真的拒绝不了。赵小姐也说了,不是让你死,就是给你给教训,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你要打要骂我都可以,只求夫人你留我一口气,跟他去一趟上京城看看。”李花仙说完,跪正了身子,又给林清舒磕了个头。
  林清舒神色淡淡,心中惋惜,说道:“好,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到不是她心好,只是懒得计较了,林清舒抬腿绕过了她。
  李花仙看着她的背影,流下泪来,真就这么容易放过她了吗?江夫人,可是睚眦必报。
  林清舒才进门就被另一个人拦了下来——小巧,江老夫人的贴身婢女。
  “少夫人,老夫人让您去她院里一趟。”
  林清舒点点头:“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
  小巧挡在她的身前,意思很明确,现在就去。
  “少夫人别让小的为难。”小巧说道。
  林清舒没有理会,往旁边走了一步,绕过她,回了自己院里。
  今夏得意的看了看小乔,目中意思明确:为难你又怎么了。
  小乔想拦她,可也拦不住。好在林清舒没有耽误太久,换了一身衣服就出来了,清冷的眼眸看了一眼黑着脸的小乔说道:“走吧。”
  江老夫人一般很少找她,有个大事小事的都吩咐小儿子去做,小儿子实在抽不出空来就吩咐侄女去做。
  总之不会找上她林清舒。好像总觉得是她引来的水患,让她和儿子分隔两地。
  除了逢年过节的请安,两人很少见面,老夫人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贴冷屁股。
  不用外人看,林清舒自己都不觉得她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而这些年来去芙蓉院,基本都是因为赵欢颜。隔了这么几天,她以为赵欢颜长进了,至少知道买凶害人,而不是小孩子做派——告状。
  不想,过了几天,还是告了。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林清舒还是决定去芙蓉院,到了门口,小巧拦下了今夏和姜樱,说道:“老夫人只让少夫人去。”
  “小姐。”今夏胆心的叫了一声,转过头狠狠的瞪着小乔,过来的时候不说,现在到了门口又不让进,肯定是故意的。。
  林清舒微微摇头,说道:“去吧,带着姜樱回去。”
  两人走开,林清舒提裙要进去,小巧又拦住了她,“少夫人请跟我来这边。”
  林清舒疲倦的闭闭眼,跟着小巧走,走着走着到了祠堂。
  小巧说:“老夫人身子不适,还在休息。让您先给老祖宗们上一炷香。”而后给林清舒点了一炷香。
  林清舒接过,跪拜上香。
  完事正要起来,小巧往她面前放了一张矮桌,又往上铺了纸笔,说道:“少夫人,老夫人今日还没抄佛经,您看……”
  纸笔都拿来了摆她面前了,她还看什么,林清舒提笔,盘腿坐下。小巧惊叹,“不可,在灵前坐着,这是对祖宗们的大不敬,还请夫人跪着抄写。”
  林清舒心里嗤笑一声,没说什么,拿过旁边的蒲团,跪在了上面。小巧眼角抽了抽,看着林清舒冰冷的眼神也不敢说不行。虽然有老夫人撑腰,但她从心里还是怕这个少夫人的。
  不知道跪着抄了多久,林清舒手酸脚麻,虽然有蒲团垫着,脚并不怎么疼,可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也着实难受。
  林清舒抄的越来越急,她知道老夫人是想敲打她,不到她抄完佛经,受不了了是不会出现的。
  烦躁的往上写,笔迹越来越凌乱,总算在肚子饿得不行的时候抄写完了。林清舒不耐的把笔扔桌上,起身欲走,但考虑到尊重长辈的问题,又忍了下来。
  又过了会,江老夫人终于在小巧的搀扶下慢悠悠的出现了。看了眼桌上的笔,老夫人脸色一黑,慢悠悠的上了柱香后才问林清舒,“可跪明白了。”
  林清舒不明所以:“儿媳不知。”
  老夫人看着她,指着上面的一个个灵位说道:“看见了吗?”
  “看见了,江氏老祖宗的灵位。”林清舒有些疑惑。
  老夫人点点头:“嗯,看见就好。”
  “欢颜玩心大,但管理玉阁也还算上心,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撤了她的掌柜之位。”老夫人平静的说着。
  “欢颜弄虚作假,售卖假货又玩忽职守,玉阁是江家产业,不能败坏了名声。”林清舒如实说道。
  老夫人用力一敲手中的拐杖:“把掌柜之位还给她。”
  林清舒实在有些疲倦,她知道,白白让她跪着抄佛经就是给她教训。但没想到教训的是她收回了赵欢颜的掌柜之位,不给回去,今天晚上是起不来了。但是,玉阁本就是她的,怎么能用“还”字。
  “婆婆放心,待她有能力管理玉阁了,我会给她的。”林清舒直接站了起来,向老夫人拜了一下,“时候不早了,夫人早些休息。”
  一个小小的掌柜之位也值得老夫人亲自来教训敲打她,不过一个表小姐罢了,林清舒不才是江家的媳妇吗?
  或许在他们眼里还真不是。
  当初江浸月要娶她,可是没有经过这个老夫人同意的。而据说,老夫人从小就预定了赵欢颜做儿媳。
  林清舒突然就不想应付了,什么尊重长辈,长辈把她当家人了吗?
  若等着老夫人让她起来,今天晚上怕是都起不来了,林清舒掩在裙子里的脚抖了抖,忽然,一股麻痒在双腿流窜,腿已经跪麻了。
  “她有这个能力,现在,就还给她。”老夫人盯着林清舒很是不悦。竟然敢不听她的话,还自己起来了,这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看来是教训还没有给够。
  林清舒心中嗤笑一声,面上还是耐心的开口解释。
  作者有话说:
  竺子:抱歉,小修了一下。
  江浸月:“敢欺负俺媳妇,你们等着,俺马上回来了。”
 
 
第7章 白眼狼们
  “婆婆,她在玉阁售卖假货,这事若传了出去会严重影响到江氏的名声。”林清舒很认真的说,“江氏才兴起没几年,不能因为这个葬送了前程。”
  老夫人闭闭眼,压下心中的火气,然后死死瞪着林清舒,“玉阁里面只有那个玉镯最为贵重,欢颜放假货是以防万一,免得被人偷了骗了,砸了。”砸了两字咬得极重。
  听到欢颜说林清舒一锤把镯子砸了的时候她差点没喘过气来,还好欢颜为了保证安全,把玉镯换了下来。
  “若那镯子不是假的,你这一锤下去,那个娼妓又拿不出来钱,岂不是白白亏了。”老夫人言词恳切,“你不感激她少让你亏一笔钱,你还撤了她的掌柜之位?”
  林清舒无言以对,估计现在在老夫人眼里,那个镯子就是她故意砸的,她的确是故意的,却没人想得明白,她是看出了是假货才砸的。
  老夫人继续道:“欢颜一个小姑娘家,本应在家享清福的,是体谅你才去帮忙。非要她时时刻刻在店里看着?那养那一伙杂役是干嘛用的?”
  林清舒反驳,“婆婆,我……”
  “林清舒。”老夫人一下打断她,“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儿,是江家。玉阁也好,听雪楼也罢,都是我们江家的,是我儿子的,轮不到你来做主。”
  “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舒,“你跟我儿并未见过面,他并不是非要你这个妻子不可,你最好掂量清楚了。她是听你这个素未谋面的妻子的话,还是听我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的话。”
  她现在是越发看不上林清舒了,一个女人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又不懂得尊卑。果真是穷乡僻壤里面出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老夫人说完愤怒的转身离开。
  林清舒喟叹一声,是啊!这里是江家。
  突然就想到了那封和离书。一瞬间就想不通,自己这么费心费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天玑国自古以来,夫妻离婚多是男子休妻,而被休的一般都是不守妇道之人,渐渐被休妻的人无论什么原因被休,都归咎于不守妇道。不会得到夫家一分钱,夫家也乐得不给。
  和离稍微比休妻好一点点,只是夫妻两觉得不合适而分开,男方一般会分一些钱给女方,虽然大多是让女子把嫁妆带回去。
  天玑国的人是很注重女子清白的,被休也好,和离也罢都很难在找到下一任夫家,没有一个男子愿意娶一个成过婚的女人。
  况且,两种方式分离,都带不走什么。一得不到人,二带不走钱,那她这么尽心尽力的打理江家是为了什么?
  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今夏在祠堂外叫了她一声,林清舒才回过神,提起裙摆往外走。
  林清舒腿有一些麻,走得极慢,今夏扶着她抱怨:“夫人你都这么辛苦了,老夫人干嘛还折腾你啊!”
  林清舒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江老夫人很是不待见她,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待见,也不晓得那来的恶意。
  在今夏的搀扶下,两人慢慢走着。拐过一个弯,就到了小花园,恍惚间林清舒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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