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太子爷欺负哭了——比粥温柔
时间:2022-07-18 07:13:52

  李桃扇的脸顿时一白。她意识到,这两个人之间,自己是真的半点都融不进去了。就好像她们两个被包裹在柔软的结界里,而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打不破那道结界。
  林揽熙不会跟李桃扇多说一句话,冲着李清婳笑笑,扭头便回了自己的落脚之处。李清婳也不想让李桃扇多问,所以很快便走到桃扇面前说了句要回去歇息了,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去找贵妃姑母说话。
  她跟姑母一向亲得很。此刻一见着姑母便窝进了她的怀里,松了一口气似的道:“可把我累坏了。”
  李贵妃被逗得哈哈大笑,拽着月颜道:“赶紧着,可把我们宝贝婳婳累坏了,快给咱们婳婳捶捶腿。”
  月颜上前凑热闹,主仆三人一时笑作一团。可笑罢之后,李清婳却展开手心,把手心中那一小块玉环露出来道:“姑母,夫子,不,太子说这块玉环他不要了,说是作为谢礼送给我了。我完璧归赵,还给您吧。”
  李贵妃对心里的猜测越发笃定,摇摇头笑道:“婳婳啊,有些东西该是你的,你是推不出去的。万般皆是命啊。”
  瞧着李清婳一脸不解,李贵妃摸着她的头道:“不过,婳婳的命是好命。姑母不会看错的。”
  李清婳昂着小脸一笑,说姑母也是好命呢。
  当朝贵妃,又怎会不是好命呢。她几乎已经是大盛最贵重的女子了。
  另一边,李桃扇摔摔打打地进了金静萍的屋子。因为贵妃回府,所以徐氏单独给她们一家人也安排了客房,留宿一晚。金静萍听说婳婳跟林揽熙聊了许久,哼了一声道:“你瞧见没有,太傅家如今也不要脸了。”
  “娘亲,您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您只说,女儿现在该怎么办啊。”李桃扇委屈道。
  金静萍闻言,看了看花容月貌的女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你只能好好读书,在这回的女子科举中考得丹冠,或许能得陛下的青眼吧。”
  一听丹冠二字,李桃扇就觉得头疼。从前还是要自己进殿试,现在就变成了要考得丹冠了。她怎么活得这么累啊。
  娘亲犹在耳边念叨个不听,李桃扇根本听不进去了,捂着耳朵跑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皇帝正领着跟前的大太监在一份空白的纸张上动手脚。“不对不对,不能这么写,这么写显得不够有威胁。这样,就写若不许我部公主嫁太子为妃,当亲提五万兵,夺尔盛国,杀尔……”
  大太监吓得手都抖了,“陛,陛下,奴才不敢这么写啊。”
  皇帝一脚踹上去。“混账,你不敢写,让朕自己写?朕要是自己写,那小子该认出朕的笔迹了。”
  “您,您这是何苦啊。”大太监不解道。
  “你懂什么。”若不经受些考验,他怎知自己的心意真假,是否长久?皇帝自视对这个儿子还是了解的。
  大太监长叹了一声。回部头领早在两三年前就归降大盛了,也不知这一招,能不能瞒过太子爷。
  然后皇帝做事又岂会有遗漏。上到大将军,下到户部的一些银钱使,皇帝早已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只等林揽熙送贵妃省亲回来,便是一招大棋。
  作者有话说:
  抱歉,昨天更少了。今天是婳婳cos知音大姐姐的一天,哈哈
 
 
第38章 
  国子学府早在灾民褪去后的几日便如常授课了。因林揽熙忙于赈灾,所以一直由陈耿代为教授雪沁馆的琴艺课。
  李清婳时而会去上一节琴艺课,以免琴艺生疏。但多数时候,她都是待在雪沁馆里捧着书读。而像她这样的贵女公子们都不在少数。特别是那些即将参加明年科举的公子们,更是很少去上琴艺这种锦上添花的课的。
  这会,李桃扇也没去上琴艺课。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儿。她一度以为贵妃娘娘是在太傅府宣旨,这旨意最多也只有李家人知道罢了。然而,她大大低估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的意味。
  因皇帝刻意低调宣旨,所以那罪名的确是没传出去,不过李诚业被贬官的事却是摆在面上的。而金氏接连拒绝了好几位官眷的宴席邀请,也让大伙猜度出一二。更有一些聪明的,已经将赈灾之时那发放肉粥和故意在城门口大肆施粥的事与小李府联系到了一起。
  所以李桃扇每次来读书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的。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最后以至于连曹雪柔也过来问她,你娘亲怎么不来我们府上呢?
  李桃扇这才知道,原来在盛京城里,皇帝的一道责罚是足以压垮一座府邸的。好在,国子学府的府首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官场沉浮,人家见得多了,不至于因此跟一个孩子过不去。
  但李桃扇自己受不了那些眼光,便跟夫子告了假,说是要回府暂休一段时日。她打算回府好好请一位夫子单独授课,等到初试的日子再回到国子学府来,一展头角。
  她要赢得初试的第一名,让那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与此同时,林揽熙正一脸忌恨地坐在自己的茶室里,望着眼前的一张回部来书发怔。就在今早,他刚刚从御书房回来。眼看着老头子愁得满脸困苦的样子,指着这张文书道:“熙儿啊,朕实在是没法子了。你瞧瞧,这可如何是好啊?因福州赈灾一事,国库如今空虚得很,现银现粮都不剩甚多,断然支撑不了与回部的苦战。”
  接着,是大将军出面。他倒是愿意一战,只不过是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回部如今的兵强马壮,以及回部如今取得了多少临近邦.国的支持。到最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句,若是坚持苦战,只怕,只怕我大盛,国命危矣。
  这样的话,若非是事实,哪位臣子也不敢擅讲。
  之后,户部工部都冒出来说话。总之就是三个字,战,必败。
  到最后,御书房只剩了两个人。皇帝蹙着眉头,看着林揽熙道:“熙儿啊,要不你就委屈一下吧。娶回部公主为太子妃,也是权宜之计。等过两年我大盛国力回复,你亦可废妃再娶,或是干脆将人送回去。”
  林揽熙懒懒嗤笑了一声。“原来天子也要受人威胁吗?父皇未免太没有出息了。”
  赵平胤差点就要拍着桌案说你老子早就把回部给铲平了。可惜,他想着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是装出十分痛苦的样子,慨叹道:“父皇但凡有别的法子,也不想用你的婚事来做文章了。可惜啊,身为太子,就是要承担起为国的使命来。此刻不过是让你娶妻罢了,往后若是要你的命,只要能保住大盛,你也要乖乖送过去。为臣民的帝王,便是如此。”
  ……
  林揽熙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从听见圣旨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万般皆是命。他不过是想尽己所能,挣扎一番罢了。
  他喜欢李清婳,但的确不能做到,为了她,弃千万百姓的性命于不顾。那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该做的事。
  更何况,若是李清婳也心悦自己,林揽熙自认是要拼个天翻地覆的。偏偏那小姑娘眼里如今好不容易没了表哥,却只想着读书,并没有半点男女情爱之心。既如此,自己又何必给她强加不快呢。
  这样一句句劝着自己,可林揽熙依然觉得自己的心像在火上煎一般,只有痛苦,无尽的痛苦。他这辈子都没喜欢过一个姑娘。
  目光空洞的林揽熙站在御书房的台阶下,只觉得浑身的气力全被抽干了。他恹恹地,嗤笑道:“父皇要不要考虑换个太子啊。”
  赵平胤眉心一动,把早已准备好的一肚子话说出来。“回部兵强马壮不说,也早把咱们大盛的底细摸清了。此刻换太子,只怕回部那些人不答应。他们要的是公主成为太子妃,是两国永远交好。此刻换一位旁的太子,他们必然会怀疑咱们朝堂动荡,蓄意设计……”
  林揽熙觉得自己就好像秋后的蚂蚱一样。明知无用,却还是要挣扎一番。他声嘶力竭地嗯了一声,把大太监手里一直举着的文书接了过来。
  老头子眼里终于有了些心疼,长叹一口气道:“朕虽不知你喜欢哪位姑娘,但也知此女在国子学府。既然你赈灾有功,往后又即将娶回部之公主为妃,那朕便许你在那做最后几个月的文夫子。也算,也算朕对得住你了。”
  林揽熙还想说什么,但抬眸瞧见赵平胤此刻昂着头,似乎眼里蓄了一汪泪水,他觉得自己的喉头一堵,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天子尚且如此,自己一个区区太子又能如何。
  林揽熙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御书房。昌宁什么都不知道,便上来喊恭喜,问他是不是能做国子学府的文夫子了。
  林揽熙唇边苦笑。是啊,能做文夫子了,可自己实在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他把旨意扔给昌宁,昌宁的脸色也变了。
  “爷。”这一句爷里没了往日的嬉笑,多了些沉重,多了些心疼。
  林揽熙摆摆手。“无妨。我好歹还能陪清婳一段时日。最好能送她入殿试。到时,她的名声,性格,地位都会远胜如今。那时再嫁人,她一定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昌宁只听自家主子的声音越来越轻,话里的意思却又越来越沉重。
  “爷。”昌宁又喊了一句。“您娶了回部的公主为正妃,大不了娶李姑娘为侧妃呗。哪怕是太子侧妃,也比旁人不知尊贵了多少呢。您要是再多疼她一些,那谁敢小瞧李姑娘不是。”
  昌宁说着话,抬眸往林揽熙的脸上看去。他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无力而憔悴的神情。而他也并未听见小祖宗的回答,只是听林揽熙似乎是用那低哑的嗓音嘲笑了句什么。
  昌宁不懂。
  林揽熙却很明白。
  当你深深喜欢一个人时,是不可能让她受一点委屈的。侧妃?连正妃都怕她嫌弃啊。
  林揽熙坐在茶室里,命昌宁把文夫子要用的书全都拿了过来。他要让她成为丹冠,成为举国无人不知的丹冠。那时,无论他们李家选了谁做夫婿,都不会欺辱她半分。
  “去上课。”林揽熙叹了口气,从文夫子要用的书里拎出来一本。他头一回庆幸自己从前不曾惫懒,多年苦读总算有些用处。
  大盛的男子科举主要考算术与文才两样。其中文才的考题又有两道,一为论时事,二为制定题目做诗词歌赋中的一种。女子科举亦同。至于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皇帝不喜死记硬背,主张在论时事里头引经据典,此为上乘。
  林揽熙倒也赞成老头子对科举的改进。
  林揽熙即将进门的那一刻,恰好碰上李桃扇拎了书袋准备出门去。“林?林夫子?”李桃扇万万没想到她以为已经不再教授琴艺课的林夫子竟然重新出现在了国子学府。
  她注意到他的手里拎了一本文夫子所用的书。再加上,他踩着木铎之声进雪沁馆。李桃扇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微微放大道:“林夫子您是要来这教文才吗?”
  她不想走了!
  林揽熙蹙蹙眉,因她挡住了自己的路。身后的府首很快解释道:“林夫子,这位学子告了一月的假,暂时不会留在这读书了。月末初试才会回来。”
  李桃扇赶紧把书袋藏在身后,“啊,这个,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昌宁知道主子一向不喜欢这位姑娘,赶紧顺势道:“那奴才送这位姑娘出去便是。府首大人,辛苦您代为介绍。”
  “应该的,应该的。”府首垂头答应。
  而后,在李桃扇一脸怨念与后悔的目光里,林揽熙进了雪沁馆的门。府首立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雪沁馆的新夫子,大家想必也认识。往后就这位林夫子代从前的岳夫子授课。”
  说罢这句话,府首冲着林揽熙一笑,扭头离开了雪沁馆。雪沁馆内,众人无不讶异地看着上首风度翩然的林揽熙。
  当初入学的时候,谁也想不到能得当朝太子爷亲自教授琴艺课。现在,谁也想不到,太子爷不教琴艺了,却改教文才了。
  然而,文才毕竟是一门十分重要的科目。虽然能得太子爷教授是好事,可大伙还是有些怀疑他是否能教好。
  林揽熙也不打算拿这么多人的前程开玩笑。他喜欢李清婳,要教好李清婳,不代表着不会好好授课。所以在一进门,他便随意点了几人,让这几人任意出一些考题。然而,他不经思索地便能说出答案。
  如此不出半节课,众人便已经被林揽熙折服了。自然,里头也包括李清婳。李清婳从前在惠光书院的时候便知道他读书好,却没想到,已经可以达到夫子的程度。
  她的美目里噙了一丝惊讶。
  然而林揽熙的心却忽然抽痛起来。他能陪她的日子不多了啊。他咬着牙,在提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便叫出了李清婳的名字。
  文夫子提问是经常的事。李清婳现在的性格也比从前胆大了许多,她昂身玉立,奶白色的外袍衬得整个人更加雪肌红润。她一字一句答了林揽熙的话。
  林揽熙隐忍着,决心把她当做平常的学生一样对待。毕竟从今以后,她与自己毫无干系了。自己唯一的使命便是让她成为丹冠。
  权当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夫子吧。林揽熙自认自己做得到。于是在她答了自己的问题后,林揽熙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对,都不对。”
  “不对吗?”李清婳抬眸看向林揽熙。用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眸子。
  方才还决定以后要以铁石心肠对待她的林揽熙在这一瞬间便陷了进去。
  他吸了一口凉气,暗骂自己怎么可能抵御得了她啊。此刻,他对情感的压制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什么回部,什么百姓,什么战事,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陪着她吧,看着她吧,这辈子就这么守着她吧。这一个个念头像是雨后的春笋一般在心头用力滋长,让林揽熙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
  这她娘的夫子可真是折磨人。林揽熙将卷在手里的书本捏得狼狈不堪。他蹙着眉,干脆不看她了,尽力用不耐烦地语气道:“下课去我茶室,我单独给你讲你错在什么地方。没空在课上跟你浪费时辰。”
  的确是浪费时辰。林揽熙光是调整自己的气息就用了许久。这样下去,这堂课还怎么上。他总不能真的把这么多学子的前程不当回事吧。
  林揽熙暗骂老头子造孽。
  然而李清婳从来没被夫子用这样重的话说过。她清清楚楚地在林揽熙眼里看见了不耐烦。她也不知道,那其实是他对他自己的不耐烦。
  不自觉的,李清婳的眼圈有些微红,喉头也不自觉哽咽了一声。但她很快用翻书的声音掩饰住了,并无旁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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