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皇后有点酸——神明不语
时间:2022-07-18 07:17:08

  可其他后妃却不知其中弯弯道道,尤其是那位苏美人,眸底下兴头浓盛的厉害,似想看一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目。
  “夸你两句,怎就做出这般委屈神情,是给谁看?”傅椋依偎太后身边,翘出兰花指点啊点,“我若夸别人,人家自是高兴的,怎到你这里就是这副脸色了?”
  “也是,我如今也算不得皇后,自也管不了你,同你不是一家。”
  说到这里,她抬脸望望太后,眸底却藏着狡黠。“阿椋身子有些不适,还请母后容阿椋先行告退。”
  太后点了点她的鼻尖,知她是蚂蚱性子一刻也坐不住,就道:“罢了,哀家也乏了,都散了罢。”
  众妃彼此看了看,见太后连一个眼色都没给兰贵妃,心里当即清楚了门道,怕是这位太后喜极了傅椋,一个个告了礼都退走了。
  从太和宫出来,傅椋正要绕个弯儿去找兰絮,身后却传来一声比一声娇的唤声。
  “皇后娘娘,娘娘,请留步。”
  傅椋回头,来人正是那位苏美人。
  苏兮倩走到跟前对她盈盈一拜,“臣妾见娘娘安。”
  傅椋一摆手,“不用见礼,起来罢。”
  苏兮倩见四旁无人,连上前几步,“臣妾,臣妾有一事,想同娘娘讲。”
  今儿不过才见着第一面就有事同她讲,这要再多见上几面,是不是就姐姐妹妹喊个不停了。
  傅椋漫不经心地想。
  “臣妾宿处同兰贵妃是一个方向,方才……”斟酌着傅椋面色,苏兮倩上前一步低声道:“听伺候那位娘娘的丫头同下人说了什么替换,寿礼,还有皇后娘娘的名讳。”
  一番话说得是含含糊糊,但意思出来了,这是挑拨啊!不对,是嫁祸啊!不对不对,是挑拨嫁祸!
  傅椋眼前登时一亮。
  实不相瞒,自入宫后,她一贯过得舒心,也没什么人敢舞到她面前来,这种只能在野史和话本子里才得见的事情,她从前里也就听个声。
  没想到!
  自三年后被遣去静安守皇陵,什么刺杀,什么内鬼,什么栽赃嫁祸竟然都齐活儿了。
  这些事若是搁任何一人遇见,怕是吓都要吓死了,但傅椋不一样,她心里头可装着一个豪情壮志江湖梦的。
  虽说这后宫里头的争风呷醋比不上真刀真枪,但好歹的也叫她遇见了。
  傅椋这端激动,看在苏兮倩的眼里却是被气得发抖,她眸底闪过得意,心道是这个皇后愚蠢得厉害,于是再接再厉。
  “臣妾只是给娘娘提个醒,也或许就是臣妾听错了,毕竟太后的寿诞马虎不得,若是寿礼方面出了差错,那可就麻烦了。”
  一副诚心诚意的模样,似是当真在为傅椋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皇后思虑。
  “娘娘才从静安回来不久,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若傅椋倒台,得利的自不必说。
  傅椋极其熟练端起皇后架子,强抑着笑意,眼睫垂垂。“美人有心了,本宫自会定夺。”
  苏兮倩见傅椋听进去了,满意伏了伏身,退走了。
  她一走,傅椋就忙唤着白诺正大光明地去了嘉悦宫,躲在暗处的小太监忙将这事回报了苏兮倩。
  美人在光下欣赏着刚涂了蔻丹的长甲,朱唇中吐了一个蠢字,熟不知……
  嘉悦宫的几人早已笑闹做一团。
  兰絮嫌天热只穿了肚兜和素色的薄纱,她在没人时候一向都是如此狂放做派,薄纱下白晃晃的胳膊和长腿像一节节白色嫩藕。
  “苏兮倩就是个棒槌,”兰絮一口一个葡萄,晶莹的汁水将唇染得亮晶晶,“早年间还想打听着你的穿衣,学着你的姿态去惑陛下,被我治了几次才安分,如今怕不是又从哪里听了什么消息,方又见了那一出,自是觉你我不和,想生事端。”
  “看老娘怎么弄死她。”
  向来人狠话多,号称百变玲珑大漂亮的兰贵妃豪放抹了把嘴,又对傅椋感叹。
  “还是这宫里头好,当初老头子要送老娘进宫时,老娘还准备给陛下来个血溅三尺柱,若早知能这般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没事还能有几个棒槌来陪老娘玩,老娘十岁,不,五岁那年就进宫!”
  傅椋:……
  兰絮,兰贵妃,正二品兰老将军家的小孙女,自小便是一身男装作男儿来养,因行事太过狂妄又无章法对了穆商言的眼,干脆就一道圣旨将人请进宫来了。
  初时兰老将军还纳闷不解,道是皇帝怎么偏偏眼瞎,就瞧上他们家这么个玩意儿,直到后来见了傅椋……
  嗯,他家这个至少不敢抬脚往皇帝屁股上踹,那可是龙屁股!要诛九族的!
  二人笑闹着,又吃了些酒,傅椋才趁着暮色无人偷偷摸摸溜回宫去了,今日白日里穆商言似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待月上柳梢才来寻傅椋。
  当然,他不是空手来的,丁诺自他身后奉上了另一只凤钗。
  傅椋一看这东西,就条件反射地脖子疼。
  “不戴,”傅椋义正言辞和他讲理,“我算个什么皇后,别忘了,我可是因为义兄才去的静安,如今虽因太后怜爱回京,却也不该插着凤钗去坐皇后的位置。”
  穆商言头疼道:“你不去坐,谁来坐?母后寿诞,你就叫我一个去给她行礼去?”
  傅椋一听也有理,就道:“我自是要同你一起行礼的,只是这钗我不戴。”
  眼见时辰到了,穆商言只得退步,“不戴就不戴,这钗就放你这里,总归往后也是要戴的。”
  傅椋这才松了口。
  宴上已经有了好些个人,太后稳坐高位,听得一句陛下娘娘到,众位正闲聊拉家常的大人们纷纷一顿,转身朝高堂行礼。
  “臣等,恭迎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这一场宫宴寿诞足足准备了半年,如今夜色将晕浓,宫灯相簇,庭中春景正盛。
  花香、酒香、膳食香烘衬起热闹儿来。
  宫婢丫头在中提灯穿行,依次摆上盘碗,入目的皆是群芳。
  寿诞自是以贺寿是重头戏,在拜了穆商言同傅椋安后,诸位朝臣就纷纷入了坐席。
  半刻后宴起,歌舞曲乐排的漂亮,傅椋许久没见过这些了,一时托着腮看得入迷。
  那个粉衣裙儿身段不错,扭得好看。
  哎哎,那个唱曲儿的唱的什么曲,倒是怪好听的。
  一场舞乐歇,她舔了下唇,伸手要去取酒樽来,身后奴婢见状忙上前替她斟酒,傅椋看了她一眼。
  酒是果子酿的,放在这种场合里不为醉人,因着甜丝丝的,傅椋就多吃了两口。
  穆商言俯身同她耳语,“莫要嘴馋贪杯醉了。”
  “我酒量好着呢,小看谁。”将俊脸推去一旁,傅椋又觉这凳子硌腰厉害,坐不自在,就扯了穆商言的手臂压在身后,才舒坦一些。
  穆商言也由着她。
  此番小动作落在他人眼里,却就成了当朝陛下疼爱皇后的最好凭证。
  苏兮倩一口牙差些咬碎,眉目死死盯着傅椋方,又倏而冷笑一声,冲傅椋身旁的宫婢递了个眼色。
  果子酒是不容易醉,但倘若再掺了些旁物呢。
  作者有话说:
  无脑小甜文,我写就没带脑子,所以也不用带脑子观看232
  请假两天,周四见,以后日更
 
 
第19章 
  歌舞又轮了几番过去了,傅椋已然有几分飘飘然的醺意,连面颊都有些烧烫了。
  她实际上也未曾贪吃多几杯,但好似眼前光景在那么一瞬间,就忽然天旋地转了起来。
  懒懒闭了下眼,她大半个身子都滑下来靠在了穆商言的肩上,还嘟囔着觉得硌得慌。
  当朝陛下黑着个脸,手臂用力,堪堪叫她半坐半倚着,以免失了仪态又叫那些火眼金睛的朝臣们念叨。
  现下是到朝臣该奉礼的时候了,傅椋强打起精神往下瞅,她想瞅瞅自个儿的那份寿礼是否叫人替换了去。
  要知道,她亲手所绣的那幅,已然在今晨请安时就一并送去了,现下里备着的这幅,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些,买下秀坊老板绣的那一幅罢了。
  那个什么苏,苏棒槌,若当真是聪明一些,就晓得是不该动这件东西,只凭着那几句话叫她以为兰儿是做贼心虚才是。
  一件又一件珍贵的物什上来,傅椋正勾着头望,不妨身后宫婢来替她斟酒,一个不小心,那泊泊酒液滚湿了衣裙。
  宫婢面色惨白,当即颤抖着跪下,嘴里喊着娘娘饶命。
  此时正是奉礼间隙,四周也无礼乐,她这一嚷顿时引来好些目光,傅椋有些无语,她还未曾表个什么态度,这女婢怎的就哆嗦的像是她要砍了她的头似的。
  穆商言挥手示意下头继续,正要叫人来将这女婢拉下去,傅椋揉了下额角同他低声。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叫她退下去罢,我去换个衣裳,正好吹一吹凉风醒醒神,待会来同你行礼。”
  换衣不假,但借着出去透个气儿才是主要目的。
  穆商言见她面上驼红,又以手背试了试确实烫,怕她穿凉衣染了风寒,就应了。
  此时在宴中,他离不得的席,就同身侧丁诺交代了几句,又对白诺道照顾好你家娘娘,才转身去弹了傅椋一个脑壳镚儿。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胡乱贪吃。”
  话里话外不见半分责备,反而带着笑。
  傅椋飞去两枚白眼,但却没有半点威慑,反而因酒醉晕红了的眼角生出几分媚眼如丝的娇嗔,看得穆商言心跳如鼓鸣。
  待几人离去,他目光自然而然落在方才傅椋饮酒的酒樽上,趁着四下里无人注意,旁若无人地错手拿来,接着作饮。
  浓郁酒香扑鼻而来,这一饮,却令他眉头顿时皱起,眸底渐渐沉下,隐有杀意。
  傅椋饮酒只单单专一个甜字,品不出什么具体门道来,但对酒熟门熟路的穆商言不同,他只单单嗅个味,他就能闻出其中参差。
  这樽中酒已不单单是果子酒那般简单了,里头被人掺了烈性的青渡酿,难怪醉的厉害。
  傅椋身边明面上有丁诺和白诺,暗里有他派去的暗卫,不必担心,只是这掺酒的人,想干什么?
  狭长凤目一挑,他扬手做了个手势,就有人不动声色退出去了。
  那端傅椋从宴上下来,便打了个响亮喷嚏,她将鼻尖揉了红,不晓得这是有人在想她还是在骂她。
  也是今日里头倒了霉,竟是凭空叫人泼湿了衣裳。
  离宴厅近的是穆商言的寝殿,里头正好常备着几声她的衣裙,就准备去那里挑一身换回来,毕竟这后头热闹她可还没看到呢。
  往那里去的路上,白诺正埋怨那宫婢笨手笨脚弄湿了傅椋衣裙。
  “也亏得咱家娘娘脾气好,”白诺瞅着湿了一大块的衣衫撇嘴,“这若是碰上个不讲理的,怕不是就要拖出去叫乱棍打死了。”
  傅椋笑笑,没有言语。
  方才在宴上有些醺意,如今凉风一吹,倒是醒了几分神,只是身上实在燥得厉害,走了几步就懒着不想走动了。
  大致估摸了番时辰,她想当是晚不了,就在路过湖廊时往廊中一坐,就着浸染了水汽的夜风解一解热。
  丁诺担心她酒热冷衣叫夜风吹了受凉,正要劝说一番时,傅椋似知他所想,斜着眼瞅来。
  那眸光明明灭灭的,像黑夜里捕食的狡猾狐子,丁大总管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得罪傅娘娘简直比得罪陛下还要令人胆颤些许。
  傅椋垫着胳膊趴在廊杆上正吹着丝丝凉风,忽有匆匆脚步响起,闻声去,只见提灯的宫婢赶来。
  “丁总管,原您是在这里,王娘娘差着奴婢来寻您,道是宴上的酒未剩些许,要再添上一些,可膳房里的酒却叫人都搬了空,不知哪处还有酒。”
  丁诺皱眉。
  此番理由压根就站不住脚半分,一看便知是有人想故意将他从傅椋身边引开了。
  他盯着那宫婢片刻,直看得她汗意津津,傅椋却在此时开口道:“且去罢。”
  丁诺转脸,见这位傅娘娘挑着柳眉冲他笑了笑,盛着半汪月色的眸子里闪过趣味,大总管悟了悟,晓得了心思,就跟着来寻人的女婢一道走了。
  离去前还不忘像模像样叮嘱傅椋,“还请娘娘快些,莫要陛下等得急了。”
  白诺要搀着傅椋去更衣,却被反手拍了拍手背,下颌垫在藕臂上的傅椋眯了眯眼,生出几分懒散模样来。
  “且等着罢,还有好戏看哩。”
  一贯晓得傅椋什么性子的白诺当即明悟,收了手,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软鞭子,她倒是要看看,来得是哪个找抽的。
  果然,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就又有宫婢寻来,见得傅椋坐在此处,先是吃了一惊,又道:“娘娘如何就在此处坐着了?太后娘娘忧心娘娘,特差奴婢来看看。”
  见傅椋一身宫装未变,她又故作十分惊讶模样。
  “娘娘怎得还未换衣?夜深风寒,怕是冻着,又怕太后娘娘久等,巧是偏殿里有新衣,便叫奴婢来给娘娘领路。”
  见傅椋只盯着她不动,宫婢便对白诺道:“这位姐姐,娘娘可是醉得厉害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若您同奴婢将她搀扶着,送去偏殿中里头歇一歇罢。”
  这小婢子的话一套一套,显然是压根不知傅椋往日里,都是歇在穆商言的寝殿中,不然也说不出叫她歇去偏殿的这种说话来。
  傅椋心下里是想看看还有什么招数在等着她,可酒劲儿上了头不愿动弹,偏那宫婢喋喋不休,一声一声娘娘姐姐的,活像是在招魂。
  被她叫得烦了,傅椋一抬手,早已摩拳擦掌的白诺长鞭一甩,就将人卷着腰拖了过来。
  灯笼咕噜噜地滚出了好远去。
  “你是哪宫的小女子?”傅椋弯下身,流氓一般调调地拍了拍吓了半死的宫婢。
  “太后母后让你来的?本宫怎么没见过你呢?”
  宫婢被鞭子缠腰就吓得半死了,又被傅椋冷冰冰的手拍了脸,一抬眼,见眼前人活像是月下的精怪,顿时抖得和个筛子似得。
  “回,回娘娘,奴,奴婢是新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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