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山银芽也是容相送来的,”这回素律俯身在她耳边道:“这是二老爷的侧夫人,也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母。”
姜妁恍然大悟,叹了一句:“怪不得白蕊那般蠢,原来是家学渊源。”
差点挨打的守门丫鬟哭丧着脸道:“奴婢说老爷们在商量事儿,秀夫人非要进来,任奴婢怎么说也不听。”
宁国公被她哭得烦,对着秀夫人那得意洋洋的脸又生厌,烦躁的挥手让她下去,僵着一张脸问秀夫人:“你又来做什么?”
没人让她坐,秀夫人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一屁股坐在末尾的太师椅上,装模作样的摸了摸她不见一丝散乱的发髻,一边说:“听说你们要商议给先皇后迁阴宅的事儿,这事儿事关重大,妾身怎能不来呢?”
“照妾身来看,这阴宅……”
姜妁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朝姜十五挥挥手:“掌嘴。”
姜十五甚至没给秀夫人反应的时间,闪身过去便是两巴掌,打得她脑袋一晃,满头的珠翠登时散落一地。
等她退回来时,秀夫人两侧脸颊各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像是没反应过来一般,双目呆滞的坐在椅子上。
素律掩唇轻笑,话中带刺:“十五你手劲儿这么大,莫不是把秀夫人给打傻了?”
姜十五掀起眼皮瞟了一眼秀夫人,冷声嗤道:“聒噪的东西。”
“你打我?”秀夫人猛然回神,捂着红肿发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尖声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今皇后的娘!你竟然敢打我?”
她身后的丫鬟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就是,你们简直是不知死活!”
“来人啊,来人啊!”秀夫人红着眼,跳起脚猛地拍桌面,发癫一般厉声嘶叫道。
姜妁往门口看去,果然有几个身材精壮的小厮横冲直撞的冲进来。
秀夫人面目狰狞的指着姜妁三人:“撕了这三个小蹄子的嘴,把她们的脸给我划烂,给我打死她们!敢打本夫人?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说着还不雅的往地上唾了口血沫。
这几个小厮看着就像是为虎作伥惯了的,也不管秀夫人指着的人是谁,满脸横相,撸起袖子便向姜妁三人走来。
宁国公哪里能看着姜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伤,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疯了不成!来人呐,给我把他们拖出去!”
奈何他为了商议白菀迁阴宅的事,将人遣出去很远,他这般怒火冲天,也迟迟没人进来。
几个族老揣着手坐在上首,冷眼旁观,丝毫不顾及底下坐着的不过是几个小姑娘。
宁国公急的不行,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谁知姜妁眼皮都懒得抬,端着茶碗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姜十五摸着自己的佩刀的刀柄,冷眼看着越走越近的小厮,俯身问姜妁,道:“殿下,可以见血吗?”
“这里都是些老弱病残,吓得他们一命呜呼可不好,”姜妁慵懒的饮茶,眼皮微阖,淡声道。
听到这儿,堪堪跑近的宁国公脚下一顿,转眼便见姜十五叹了口气,有些惋惜的拍了拍刀鞘。
那几个小厮,方才见宁国公跑下来,还有些生怯,这会儿见他莫名停下脚步,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压根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登时怒火中烧,狞笑着伸手向坐在正中的姜妁抓来。
姜十五抬起刀鞘便是一拍,她的力气本就不小,两巴掌把秀夫人打成那个模样便可见一斑,那一下便能听见清脆的骨裂声。
为首的小厮抱着直接被打得骨裂的手,倒在地上哀嚎,他们没想到姜十五手势那么凌厉,旁的几个便有些退意。
秀夫人见他们退缩,又扯着嗓子嚎道:“上啊,打她们,撕烂她们的脸!”
小厮们有些踌躇,便听秀夫人阴恻恻的威胁道:“你们要是不上,回去本夫人便把你们全发卖去南风馆,你们的娘亲姐妹也跑不掉,你们敢退一个试试?”
她这威胁一出口,本心生退意的小厮心下一横,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这般想着,他们便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了上来。
宁国公不精武艺,但他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亲外孙女在他面前受伤,见人扑来,便手忙脚乱的挡了几招。
只这几招,他便察觉这几个小厮身上有些功夫,见事态不妙,一边强行挡在前面,一边艰难回首和姜妁道:“公主,这些人武艺不差,臣挡得住一时,还是让她们快快护送你去别处吧!”
姜妁并没有出声,姜十五如疾风一般刮过,一只手便将陷在人堆里的宁国公扯出来,送去一边。
宁国公只觉得自己莫名一阵悬空,便被人送出混局,看着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人堆中的姜十五,忍不住目瞪口呆。
只见姜十五用拿着佩刀的手一个横挡,继而反手又是一拍,正中其中一人的脑门儿,他便如同一摊烂泥般倒在地上,随后,姜十五又身法鬼魅的将剩下的四五个小厮一一放倒。
最后才悄然退回姜妁身边。
秀夫人眼睁睁看着,姜十五在几息之内将所有人尽数放倒,心下已然渐渐有些害怕。
又感觉姜妁幽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秀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方才好像听宁国公唤她“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