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裙下臣——梨漾
时间:2022-07-18 07:24:09

  姜十深深的望了姜妁一眼,几个跳跃飞身不见。

  姜妁这才腾出空应付容涣,她拉着他看了一圈,问道:“这会儿容相不该在家中闭门思过才对?”

  容涣牵着她的手往亭子里去,眉目柔和,显而易见的心情愉悦。

  “殿下若不与皇上告密,臣这会儿便是在家闭门思过,”他端过绣凳扶姜妁坐下,一边道。

  另一边素律领着七八个端着黑漆木方盘的丫鬟,绕过小花园缓缓走过来。

  姜妁抽回自己的手,佯做威胁道:“本宫这便去告你欺上瞒下,治你个欺瞒之罪。”

  素律远远瞧见容涣,便将几个丫鬟不远不近的留在水塘边,自己亲自接过方盘往亭中送。

  最先上的是一盅碧粳莲子粥,素律将小瓷碗摆上,容涣便伸手接过去,替姜妁盛了一碗,放在她面前:“小心烫口。”

  素律早已经习以为常,面上并不见惊讶,转身去取别的菜品,由来便是如此,只要有容涣在,任何伺候姜妁的事宜都由他全权接手。

  待菜品一一上齐,素律最后端了一壶酒上来,当着容涣的面碎碎念:“殿下偏要饮酒,奴婢怎么劝也不听。”

  容涣敛眉看向姜妁,他还没说话,她便摆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她是知道的,倘若容涣不允她饮酒,今日这一壶酒就不会有一滴能入她口。

  看容涣不言语,姜妁便以为容涣不同意,越想越不高兴,整张脸都板起来,她也不是愤怒,只是有些不高兴罢了。

  姜妁这人散漫,却生了一张严肃的面孔,不笑时看着便像是在生气,实则真正生气时,却是笑着的。

  满脸不高兴的表情,也不过是不自觉的撅着嘴,眉头微皱,若是不大熟悉她的人,只会当她面无表情。

  容涣对姜妁向来细心,却也少见她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不行,笑道:“殿下可否允臣与您同饮几杯?”

  听他这话,姜妁便笑起来,那面无表情的脸如焕新生,如同春暖花开,冰雪消融。

  素律见容涣都点头应允,她也无话可说,任劳任怨的将姜妁年前的酒杯斟满。

  姜妁大方的将一只白瓷杯递给容涣,指使素律给他也斟满,一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舒适的喟叹出声。

  “建明帝当真要你闭门思过?”姜妁问道,她一直不相信建明帝会放着容涣不用。

  因为如今偌大的朝堂,建明帝信任的人寥寥无几,好巧不巧容涣便是其中之一,倘若他真把容涣给关起来,就等于让傅长生一党独大。

  建明帝年轻时饱受宦官当道的苦楚,他虽然给傅长生放权,却也最是警惕他,如今正是动荡之时,他不可能任由朝堂失衡。

  容涣眼中含笑,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向来瞒不过姜妁,便顺着解释道:“臣今日来便是要与殿下商议此事,建明帝明面上勒令臣在府中闭门思过,实则暗中命臣随龙鳞卫一起,出京彻查涉案州府贪污赈灾银两一事。”

  “他担心,这件事和傅长生有牵连,”姜妁一针见血的点出其中的关节。

  容涣颔首道:“没错,建明帝怀疑他们之所以能瞒这么久,是因为京中有人帮着他们遮掩。”

  姜妁面上有些严肃,忍不住抓起酒壶将酒杯斟满,喝一口才道:“你走了,龙鳞卫虽然不会全数离京,却到底会少许多人,本宫过几日也会离京,倘若我们都不在,万一傅长生动了什么歪心思,回防可来不及。”

  容涣抬手指指西边,道:“建明帝已经秘密传令,让镇国将军父子回京。”

  姜妁了然,建明帝到底不是蠢货,他比任何人都怕死。

  容涣又说:“臣今日来不单只是为这事。”

  “你说,”姜妁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容涣面前那一杯却分毫未动。

  容涣看着她一杯又一杯,眼眸中神色变换,晦暗不明,说话声也不自觉放轻:“此次出京,臣与龙鳞卫都在暗处,建明帝正愁从哪儿寻一个能站在明面上的人。”

  姜妁望向一旁,因荷花枯萎,荷叶干枯,而略显萧索的水塘,蓦的,一尾鱼从水里探出头来,打了个滚又潜下去,留下一片金粼粼的颜色。

  “想必那几个皇子都在争相自荐,”她轻声道。

  “这是得民心的大好机会,没有人愿意放过,”容涣不动声色的将酒壶往旁边挪了半分:“但建明帝不会允许。”

  姜妁歪靠着石桌,一手托着腮,双眼缓慢的开阖,最后半眯着眼,懒声道:“他当然不会允许,毕竟灾难在继续,他的民心正在源源不断的流逝,他又怎么会允许他的儿子们借此攀到他的头上?”

  酒意上涌,姜妁的颊边飞起一阵红霞,晚风将她将散未散的发丝吹得轻晃,眉眼间的锋芒被风情替代,好似刀锋被缚上纱绢,湖水粼粼,她微睁的眼眸里像是泛着光。

  容涣看得有些发痴,酒香隐隐合着她的体香,勾得他神魂激荡,整个人都快要往天上飞去,他的喉结微动,音色不自觉带上些磁性的低沉:“所以,殿下自请前去再合适不过。”

  姜妁偏头睨着容涣,带着几分笑意眼眸中熠熠生辉:“确实,本宫是女子,还是个凶名在外刁钻跋扈的公主,没有人,会比本宫更合适。”

  “只是可惜,本宫要去通州,要亲眼看着母后他们安歇,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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