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直视上她的眼睛,认真的道:“白术,我虽然有时候说话有点重了,但是,你要相信,我不会抛下你们的。”
“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术动容,声音哽咽起来,“小姐对我们都是极好的,是白术鲁莽了,小姐,你不要怪我就好了。”
“傻瓜。”江月无奈的捏了捏她那粉嫩的脸蛋,笑道:“那小姐说的话你听不听?”
“当然。”白术直点头道,“小姐叫我朝东,我肯定不会往西,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就怕我不能为小姐做事呢。”
看见她这个样子,江月突然觉得自己好生邪恶。压下了这种想法,她严肃的看向她,气氛瞬间凝重起来。“白术,我现在吩咐你一件事,你定要好生的办好。你可知道,墨雪夕的身子骨不好,我要你为他每天做一些药膳,你可愿意?”
虽有疑惑,白术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话,浅浅笑道:“小姐,莫不是你情窦初开了,这墨公子,该不会是我们的新姑爷吧?”
连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和着白术,不怀好意的看向她,附和道:“小姐,你看白术都看出来了,你就快快把他带回相思谷。从此,一世一双人,可好?”
江月俏脸一红,故意板起了面孔,佯装生气的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要是敢在胡说,我可不保证今晚不会让你们错过一个极其难忘的夜晚。”说话间,江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针,细细的把玩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她们忘了吗?这些小脾性,都是从她的身上感染来的。心里不禁沉思,莫不是自己太娇惯她们了,这些日子愈发的胆大了些,学会打趣她了。
江月绝对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主,这一点,白术和连翘最为清楚,当即摆了摆手道:“小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心你嘛。”
“是啊,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何必与我们计较呢。”
“担心啊。”江月托起了长长的尾音,为难的看着她们两人。见两人皆露出了一副苦瓜脸,这才放过了她们。“别闹了。”她转过头看着白术,继续说道:“我既然交代你去做,定然是有我的道理。一会我和连翘、白薇、玄影三人有事外出几天,你和苏叶就留在听月轩等我们回来。”
“小姐有什么事,是不能带我和苏叶去的?”白术不依了,追问道。
“你若去了,我们还要分心保护你。”江月淡淡的说,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那盆山茶花上。“此次非同一般,十分危急,不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去,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我要的,是对后方没有任何的顾虑,你懂吗?”
“我懂了,可是小姐,你都说了会有危险了,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们去,而自己再这里贪享荣乐呢?”
“白术,你错了。”
“我,错了?”
“嗯。”江月凝上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从十年前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还记得我们度过了怎样的酸甜苦辣吗?白术,你在这里并不是没有事做,药膳非同一般,唯有你跟我的时间最长,也最擅长这膳食。若你问我墨雪夕对于我来是什么,那我告诉你,他对于我,确实是不同于一般人。这样,你可愿意?”
“我愿意。”白术咽回了眼泪,坚定的回答。“小姐,我一定做好的。”
江月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倚月阁。墨雪夕斜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诗书,时不时的拿起案桌旁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又慢慢的放下。一举一动浑然天成,优雅大方,贵气十足。阳光微许倾洒在他的身上,悄悄晕开了一层淡淡的金黄,美得,仿佛是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突然,他放下了手里的书,对着窗子说道:“你来了,就进来吧。”
似是配合了他的话,窗外闪进了一个黑色身影,来人正是晏婴。他对着榻上的人恭敬说道:“公子。”
墨雪夕并未看向他,视线一直落在书上,轻声说道:“你来了三次了,每次皆是呆了一炷香左右又离开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月儿怎么了?”说道月儿,他才抬起头来,询问的看向他。
“公子果然料事如神。”晏婴敬佩的看着他,“公子,江月小姐午时便走。”
“月儿要走?”墨雪夕神色一变,急忙起身,无意间弄翻了茶杯。茶水顺着桌沿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他也不为所动。
晏婴不禁在心里感叹道,只有与江月小姐有关的事情,才会让公子出现这么多不同的表情来。他低下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公子,是云剑山庄的云子轩在相思谷外求见猫医江月。”
“御剑山庄。”墨雪夕喃喃的说道,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慢慢说与我听……”
直到渡船扬帆起航,玄影还是没有来。奇怪的是,连白薇也失去了踪迹。可是此时却容不得江月多想,终是上了轮船。行了个二三十米,突然,船身颠簸了一下,江月身子不稳,险些跌落水中。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下的原因,她的心里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打量了一下同船的几人,除了船夫,船上还有孕妇,新婚夫妇,樵夫,老人。连同他们三个,一共是九个人。心里有些奇怪,又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却没有再看出什么来。
连翘和花且奕也正色起来,全神戒备,时刻准备着突来的情况。他们慢慢的向江月靠近,把她护在了中间。
一炷香过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船夫还是那个船夫,人,还是那几个人。就在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岸边半空中突然升起了一个红色的火焰,在这白天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江月终于明白了过来,孕妇不可能坐这么久的水路,樵夫不可能把柴拿到北上去卖,他们都是人假扮的。想到这,她低声嘱咐道:“小心了。”
花且奕和连翘点了点头,又向她靠近了一点,重新警戒起来。
同一时间,船停止了行走。船夫把船桨一扔,掀起了衣襟,把腰间的刀拿了出来。这个时候,船上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从樵夫的柴堆里拿出了几把刀。
“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中间那个,肯定是云江月,大家快上。”“老人”一改开始的佝偻,大声命令道,率先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