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娇气小村花[穿书]——寒东
时间:2022-07-21 06:19:50

  拖拉机就这么点大,虽然有空位,但大家买的东西太多了,这会儿坐着的人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一个个挤着坐一起,祈求别摔下去就好。
  何国平把刚刚自己坐的位置让给了贺东,让他抱着孩子。
  贺东这还是第一次坐上公社的拖拉机,原本笔直的腰杆此时微微弯曲着,唯恐惹人不喜欢一样。
  就连何凤娇看他也没注意。
  何凤娇瞧着贺东抱着两个孩子,一人坐他的一条腿上,但不知道是不是也刻意跟别人保持身体的不接触,他紧紧并拢着腿,两个孩子也就挤在了一块,看着可累了。
  何凤娇对上小女孩的眼睛,随后问道:“我来抱你好不好?”
  这小女孩长得可好看了,皮肤白白的,眼睛圆滚滚,黑亮黑亮的,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
  两个孩子跟贺东一样,沉默寡言。
  当何凤娇问她的时候,小女孩只是默默地看向了贺东,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
  贺东坐在了何国平刚刚的位置上,此刻何凤娇的手臂,大腿正紧紧贴着他。
  少女特有的发香随风飘来,吹散的几缕发丝也时不时打在他的脸上,痒得他想要立马就下车去。
  他无法忽略何凤娇带来的热烫触感,哪怕还隔着薄薄的两层布料;他也忽略不了一呼一吸之间的馨香,让他浑身的血液有种瞬间想要冲破屏障的感觉。
  何凤娇随后说:“贺东,我来抱一个孩子吧,你这样抱两个也不方便。”
  贺东闻言,好像烫手芋头一般把他怀里一个女娃娃抱给了何凤娇,随后道了谢。
  何凤娇察觉到贺东的紧绷,也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怀里的娃娃,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又下意识看向贺东,似乎在等待他的许可才敢开口。
  凤娇便换了一个方式,问:“贺东是你什么人?”
  女孩子终于开了口,说:“舅舅。”
  何凤娇回想起她娘说的,贺东还有个姐姐,嫁到了竹云生产队。
  看来,这两个孩子是贺东姐姐的。
  那他姐姐呢?
  为什么是贺东带着两个孩子?
  看来贺东姐姐也是个美人儿,他们一家的颜值都不低。
  两个孩子水灵水灵的,高挺的鼻子,小小的嘴巴,又大又黑的眼睛。
  何凤娇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好奇贺东的家事,只是跟小女孩简单地一问一答。
  几番下来,何凤娇终于知道小女孩今年七岁,跟另一个小男孩子是龙凤胎。
  一个叫晨阳,一个叫晨露。
  可真稀罕,居然是龙凤胎!
  何凤娇连双胞胎都不怎么见过的人,此刻遇到了一对龙凤胎,好奇地打量他们的长相与行为。
  不过却发现一点他们居然长得一点都不像!
  为什么一起生的却不像?
  还没等她好奇完,拖拉机已经带着“突突突”的响声回到了村里地堂。
  回到了村里倒是晴天,全然没有刚刚在镇上的阴暗。
  一车的人挤着颠了半小时才回到村,这会儿又热又晒的,便连忙拿上自己的东西奔向自己家里。
  何凤娇抱着小女孩下了车,随即把她放在地堂上。
  突然,一直只简短回答何凤娇话题的小女孩笑了笑,软糯糯道:“谢谢。姐姐你真香,好像糖一样甜。”
  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真诚的目光。
  何凤娇闻言,笑得很是张扬。
  虽然还要下雨了,但天气依然十分的闷热,刚刚在镇上已经热出了她一身汗,她都用帕子擦了两回了,自己都嫌弃自己了。
  可小女孩这会儿却说她香,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何凤娇笑了笑,问:“那你想要香香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要!”
  何凤娇从布袋里掏出一块肥皂,说:“洗澡的时候用这个,你也会香香的了!”
  不过小女孩却没有接,而是第一时间看向了贺东。
  何凤娇随即也看向他,发现贺东正沉着眸子睨向她,那黑眸深邃又迷人。
  对上何凤娇的眼神那一刻,贺东骤然慌了,随后掩饰地“咳咳”了两声,说:“你不用给她,她不用。”
  小女孩这时候却像是跟他作对似的,说:“舅舅,我用的。”
  贺东却不理会孩子的辩驳,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那舅舅明天给你买。”
  何凤娇却已经把肥皂塞到了小女孩的手里,指了指红砖房说:“姐姐就住这个房子,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姐姐玩。”说完,便朝何国平走了过去,帮忙拿东西。
  贺东看着何凤娇的背影,深深叹息一声,随后挑起自己的担子,准备领着俩孩子往牛棚走去。
  就在这时,地堂边上响起了一声尖锐刻薄的声音,“哎哟喂,我就说那黑五类的崽去哪了!原来是躲到竹园生产队来了是吗?看我不打死你俩偷东西的狗崽子!”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气呼呼地叉着腰,凶狠地看向了贺东身旁的两个孩子。
 
 
第18章 
  一起去赶集的村民还没完全散开,这会儿听见了那中年妇女的骂声,也停住了回家的脚步,禁不住纷纷看了过去。
  这个中年妇女是竹云生产队的周大红,她有个女儿嫁到了竹园生产队这边。
  恰逢是端午节前夕,周大红过来给她女儿送粽子的。
  而这周大红也是贺东护着的那俩小孩的奶奶。
  只见周大红一脸愤怒地朝着贺东和两个孩子走去,那架势好像是要当场暴打他们一顿似的。
  “你俩黑五类的狗崽子,有种这次就别跑,看我不抽死你们!”
  可是还没等她动手,原本挑着担子的贺东随即把担子往地上一扔,那担子便哐当一声,直接横在了周大红跟前。
  贺东沉着黑眸,看向她:“你试试。”
  何凤娇见状,也连忙走了回去,把晨露护在自己的身后,而贺东则护住了晨阳。
  何国平看见自家小妹见义勇为,啥也没想,也直接上前去,把何凤娇和晨露都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周大红一瞧这架势,哼嗤一声:“我瞧着是谁呢!贺东你可别忘了你自个儿都是个黑老九,别以为你护着他们,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你自身都难保,还想保两个偷东西的狗崽子,呸!”
  周大红又瞧了眼那地堂上显眼的拖拉机,呸了一声:“你们这些下放来劳动改造的黑老九也配坐公社的拖拉机?组织把你们发配到牛棚里,就是让你们过苦日子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你们就该走路,就该淋雨,就该日晒风吹!”
  “你们竟然还有脸坐拖拉机,让你们下放劳动都改造不好的,就该直接拉去坐牢,拉去枪.毙!”周大红说完还啐了一口唾沫。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有人听见了吵闹声,摘着菜都特意搬到了自家门前去,一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一边摘菜。
  只见被周大红骂了的贺东此刻眉头紧锁,牙关咬紧,垂在两旁的双手不自然地握成了拳,攥得紧紧的,那手背的青筋凸显,不用看他的表情已知道他愤怒至极。
  只是即便是如此,贺东依然一言不发,薄唇抿得紧紧的,只是那睨向周大红的眼神凌厉又冷冽,好像一个等待机会随时扑上去撕咬对方的猛兽。
  周大红明显不吃贺东这一套,他的眼神越是凌厉,她便越发的得意。
  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下,她是断定贺东这种下放户是不敢跟她动手的!
  他是不要命了?
  于是周大红便说:“贺东,别以为你是他们舅舅就管得了他们,我还是他俩的阿嫲呢!这回他们偷了东西,要不是看在他俩是老三孩子的份上,我早就拉他们去公社批评了,黑五类就是黑五类,不长记性的狗崽子,跟她娘一样坏!果然你们这些黑五类一个个都是天生的坏分子!”
  “闭嘴!”贺东倏然吼道,吓得周大红猛地一扎。
  周大红吓得心儿砰砰跳,怒道:“你吼啥吼,我说的都是真话,不信你就问问两个狗崽子,他们娘也是坏分子,也偷东西!家里都钱都让她给偷去了,指不定这两狗崽子就是从他那娘身上学的!”
  “也不知道咱老周家上辈子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这辈子居然让我们遭这样的罪,可怜的老三啊,你看看你都娶了个啥玩意了!”
  随即她又看向了贺东身旁的何国平和何凤娇,说:“同志,你们都是好同志,可千万别跟这些黑五类同流合污了!”
  “我当年就是瞎了狗眼,才让这俩狗崽子他娘进了门。要是知道她天生就那么坏,我宁愿我家老二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娶那个丧门星!就长了副狐狸相,当初上门来勾引我老二,不要脸的臭东西!”
  围观的群众似乎被周大红这话说得有点动容了,开始窃窃私语,说当初就不应该让贺东来他们三村!
  就该跟这些黑五类划清界限!
  何凤娇身后的小女孩听着周大红和村民的话,揪着何凤娇的裙摆小声地抽泣了起来。
  嘴里还小声地念叨着:“我没有偷东西,包子是爹买的,没有偷……”
  “娘也不是坏分子,娘也没偷东西,阿嫲冤枉我们……”
  何凤娇下意识把晨露搂进自己怀里,双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她听这些闲言闲语。
  只是晨露小姑娘那眼泪依然啪嗒啪嗒流个不停,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何凤娇说:“姐姐,我不是坏分子,我没有偷东西……”
  “不要打我们,我们不是坏分子……”
  而此刻的晨阳跟贺东一样,紧紧握紧了拳头,即便眼眶红红的,也咬着牙不掉半点泪,反而恶狠狠地看着周大红。
  看来这俩孩子在家里也没少被骂被打。
  而且周大红还说俩孩子躲到了这边来,应该是孩子被打得苦不堪言,离家出走了。
  难怪在供销社排队买肉时,贺东一副的失魂落魄,估计是想着孩子们的事情。
  虽然何凤娇才刚刚跟两个孩子接触,可是从刚才给晨露肥皂那会就看出了,小女孩并不是那种贪心的人。
  而且刚刚晨露说什么:包子是爹买的?
  这周大红还是孩子的奶奶,难不成孩子在家里吃个包子也算是偷东西?
  何凤娇真不理解这种行为。
  贺东眸光闪着丝丝寒意,隐忍道:“我姐是被逼着嫁过去的。”
  “我姐也不是小偷。”
  不知道为什么,何凤娇听到贺东这样说,内心无条件信任他的话。
  眼看着贺东已经隐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快要上前去对周大红动手,何凤娇突然拔高了声量对周大红说:“这位婶子,这里面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别着急骂孩子。”
  周大红一瞧何凤娇那细皮嫩肉的样子,便知道她是好欺负的,便恨恨道:“这位女同志,你可别傻了吧唧地帮人出头了,他们是坏分子,你跟他们狼狈为奸,小心也被赶去住牛棚!”
  看着何凤娇也是长了一副勾人的脸,周大红的气就打一处来,口不择言吐了句:“难怪你们三村愿意收留这样的黑五类了,想必早就同流合污了!”
  贺东闻言,一个闪身已经迈步走向了周大红,眼看着就要动手把周大红给教训一顿——
  就在这时,红砖房走出一道身影,凶巴巴骂道:
  “你他娘的说谁去住牛棚了?谁他娘同流合污了?!”
  “我们村收留贺东咋地?”李红梅昂首阔步走到了周大红跟前,冷冷地看着她:“组织让他们下放改造就是给他们改过的机会,他们是住红砖房了还是没有劳动?”
  “组织的本意是让他们不要脱离群众,要让他们的思想跟咱们劳动人民接轨!我们三村不是正贯彻实施组织下达的任务?”
  “我们正极力协助改造他们,让他们参与到咱们的劳动中来!敢情这在周同志你的眼里这居然是同流合污是吧?我看你是打算违背组织的政策,是反/动分子!”
  “再说了,你自个儿的儿子不也娶了个下放户,你咋不说自己同流合污?”
  李红梅说这话也没有恶意,只是听不惯这周大红开口闭口就黑五类黑老九地叫,简直就是败类!
  周大红当然认得李红梅,她是竹园生产队大队长的媳妇。
  她肯定对组织的政策了如指掌。
  李红梅的一顶帽子就这样盖在了周大红的头上,吓得她脸色立马刷白刷白的,立马半句话不敢说。
  她一个根正苗红,祖上三代都是贫民的光荣分子,现在居然成了李红梅口中的坏分子,真真是气死人了!
  当然,她家老三娶了一个下放户的姑娘更是让她气得要死!
  围观的村民闻言,又感觉李红梅说得对。
  下放改造,重要的是改造,让犯了错的人在劳动当中好好改过自己错误的思想,不要脱离群众。
  这是他们该干的事啊!
  而且贺东来了他们三村这么久,也是勤劳干活,干的也比其他人要多,从来也没叫过一声苦,任劳任怨的,这不是组织要的效果吗?
  自己儿子不也娶了贺东他姐,怎么地就逮着他们来骂?
  周大红却狡辩道:“他,他们这不是偷了东西么……”
  “再说了,我家老三已经把那个偷东西的女人给休了,她跟咱们家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李红梅瞧她那副嘴脸就来气,大声骂道:“这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你要是有理,你可以找老支书给你评理!可你污蔑咱们村就不行,再敢危言耸听,我就把你拉去公社,让大家看看你的嘴脸!”
  当然,污蔑她的闺女就更不行!
  围观的村民一听便气恼了,敢情这周大红就是在给他们三村泼脏水!
  一时间,周大红被围观的群众开始指指点点。
  周大红看着贺东护着的两个狗崽子,更是气恼了,恨不得立马就上前去抽他们一顿!
  都是因为他俩,才害她在这丢了脸!
  就在这时,地堂边上又来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哈着腰对李红梅说:“李大娘,对不住对不住,你别气恼,都是我娘误会了,孩子没有偷东西,只不过吃了两个包子,都是我娘大题小做了,你别听我娘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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