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凤娇丝毫没察觉贺东的耳朵尖都染上了红,继续道:“你是不是刚起来?昨晚有没有休息好?”说着,何凤娇便伸手拨弄了一下贺东睡得有点凌乱的刘海,那柔弱无骨的手指随后又话落到他的下眼睑位置那淡淡的紫色眼圈上。
何凤娇又心疼又娇柔说道:“看你这黑眼圈,是一夜没睡好吗?”
“是不是整夜都在想我?”
说着,何凤娇整个人往眼前这想了一夜的男人身上靠去,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做了自己一见他时就想做的事情——
亲他。
第38章
贺东再次被何凤娇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浑身僵直,黑眸比墨还要深沉几分。
何凤娇身上特有的蜜桃香瞬间窜进鼻息,刚刚触碰过他掌心的湿热粉舌在他紧抿的唇上游弋,试探着想要侵占过来。昨夜的记忆和眼前让人脸红耳赤的情景交织着,好像有种做梦的错觉。
贺东心头一紧,这肯定不可能是做梦,唇上微微传来的痛觉,是何凤娇不满他紧抿着唇,在他唇上咬了一下。
就在他刺痛微微启唇的瞬间,那滑溜溜的粉舌立刻就找到了机会,钻了进来。那微微搅动的小舌好像一颗石头扔进了水里,漾起了一池波澜。
对比起昨夜何凤娇第一次试探性的浅尝,这一回她好像摸透了套路,藕臂攀着他的颈脖,小舌灵活地辗转反侧,勾出了水迹斑斑。
贺东感觉到何凤娇柔软的身肢越挨越近,整个胸腔满满都是慌张和激动,深怕自己又情难自禁。
舌上突然传来了微微刺痛感,怀里的何凤娇微微颤着长长的睫毛睁开了眼睛,似乎很不满。
贺东意识倏然清醒,连忙把肩膀上那一双藕臂狠狠地扯了下来。
何凤娇砸了砸水迹斑斑的小嘴,水眸盈盈。
只见她的小嘴染上了几分水润,变得更加的红艳,她好像个意犹未尽的妖精似的舔了舔唇,还泄出了微微的轻啧声,然后不满地睨向他。
“你,你竟然真的没有想我?!”
“那你昨晚是什么意思了?”
何凤娇委屈死了,她整夜整夜都在想着他,他倒好,都亲他了,还在这摆谱!
亲都亲了,不都是默认在处对象了吗?
处对象亲个嘴又怎么了?
亲个嘴还不让,这男人怎么就这么死板了?
再说了,也是他自个儿说了喜欢自己的,说了又抱又亲的,还真想耍赖啊?
不都说这个年代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都是耍流氓吗?
看他贺东平时正儿八经的,想不到居然真就跟她耍流氓了是吧?
何凤娇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委屈。
贺东看着何凤娇那盈满水雾的眸子,胸腔的一股热血瞬间冲上脑门,长臂一伸,拦腰把人抱起带到了一旁搭起了棚的菜地里,两道紧密的身影随即隐在了绿叶斑斑的瓜棚里。
贺东搂着怀里那个软得一滩春水似的人儿,那颗心也鼓胀胀的,但对上何凤娇此刻委屈的表情,他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只知道刚才那地方说话不方便,只好先把人给带到了隐秘的瓜棚里头。
何凤娇感到腰间有道蛮力禁锢着自己,她不满地扭了扭,低骂道:“放开,反正你就是想耍流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诚意的,说什么喜欢我,你都是骗我的!”
“我熬了整整一宿的,一下工就忍不住先来找你了。你倒好,就想着赶我走!那我现在就走,你快给我放开!”
“你快放开啊,你抱那么紧干嘛?我要回去睡觉了!”
贺东绷着一张脸,听着何凤娇的控诉,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圈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越攥越紧,把她整个人都往自己的身上带过来。
“不放。”
何凤娇被男人虬实硬挺的身躯磕得有点生疼,因为熬了一宿,又被这人气了一下,这会儿脑袋有点昏涨。
她威胁道:“你什么意思?再不放开我就喊人了!”
何凤娇舌尖上还有点辛辣的味道,是贺东刷牙后的牙膏薄荷香。她抬眸看向紧抿着唇的贺东,狠狠瞪了他一眼。
贺东还是那两个字:“不放。”
何凤娇气呼呼道:“刚刚是谁说要我注意自己的行为?你怎么就不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了?你这样抱着我是几个意思?”
贺东看着何凤娇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开一合,根本就没认真听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沾满了两人水迹的唇瓣好像一个勾魂的小妖精,勾着他低头而去。
何凤娇被贺□□如其来的亲吻弄得心花怒放,刚刚的怒气顿时就荡然无存,藕白的手臂抚上了他结实宽厚的后背,轻启红唇,让粗鲁又激动生涩的贺东得以长驱直入。
*
天色越发明亮,光线透过宽大的瓜叶摇摇晃晃落在紧密的身影上。
何凤娇被贺东生涩又粗鲁的动作引出了两下闷哼声,清晨的风是微凉的,但轻抚而过却没有降低那紧拥着的两人的体温,反而让人变得更热。
贺东身量颀长,何凤娇微微昂着头,几乎整个人都在他身上,小手在贺东的后背,胸膛游弋,最后落在了他的腰间。
贺东禁不住,难受地闷哼两声。
他难受又不舍地松开了怀里还紧闭着眼睛的何凤娇,垂眸睨向她。
何凤娇骤然有了畅顺的呼吸,却疑惑地睁开了眼睛,一脸不满地看着紧拥着她的贺东。
回忆刚刚贺东略粗暴的行为,何凤娇忍不住低笑:原来贺东也有这么狂野难耐的一脸啊……
只不过何凤娇觉得还有点意犹未尽,这种被喜欢的人紧紧抱着的感觉,让她有点上瘾,恨不得时刻挂在他身上。
何凤娇笑眯眯道:“你再抱紧一点,我喜欢。”
贺东脸红耳赤,听着何凤娇的话,下意识攥紧了手臂的力道,当真把何凤娇抱得紧紧的。
何凤娇伸出手指,在他高挺的鼻子上点了点,揶揄道:“贺东啊贺东,为什么不敢承认想我呢?”
贺东不语。
何凤娇哼道:“不想我,干嘛抱着我乱啃啊?”
“不想我,你大白天的洗什么裤子啊?!”
真当她什么都不懂啊?!
话落,贺东那眼神变得更加深邃黑黝,他知道何凤娇不会按常理出牌,但那话说得比二流子还要流,他是万没有想到的。
何凤娇看着贺东那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放过他,继续道:“说啊!你是不是也有想我?”
贺东没有何凤娇能说会道,一脸恼羞地低头,只好再次含住她那爱说些乱七八糟话的小嘴。
想。
想到发疯了!
直到何凤娇快要呼吸不上了,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何凤娇脑袋越来越昏涨了,嘀咕道:“脚下轻飘飘的,不知道是熬了夜还是因为跟你接吻接太久了导致缺氧……”
贺东轻咳了一声,真的无法预料何凤娇嘴里还会说些什么让人脸红的话。
明明一个姑娘家,说的话却一点都害羞。
贺东只好一本正经应道:“熬了一夜,你该回去休息了。”
她微微呼了一口气,垂眸看向贺东环着自己腰间的壮实手臂,忽地便在贺东露着的肩窝处咬了一口,有点用力。
贺东肩颈处传来了微微瘙痒又刺痛的感觉,一下子隐忍不住,漫出了一声听着暧昧的闷哼声。
何凤娇看着麦色肌肤上那一排精致小巧的牙印,满意地笑了笑:“叫你不理我!”
贺东却丝毫不在意,问:“消气了吗?”
“还没!”何凤娇哼了一声,“今晚你要送我上工!”
贺东抿了抿唇,松了圈在她腰间的力道,却问:“娇娇,你真的想好了吗?”
何凤娇看着他皱了皱眉,装作什么都不懂地问道:“想好什么啊?”
贺东看着她眼神闪过的狡黠,无奈地吁了一口气,问:“你……真要跟我处对象吗?”
贺东不知道何凤娇何时对他有想法的。
这好像是天荒夜谈。
但居然又真真切切发生了。
何凤娇看着贺东那一脸正儿八经的表情,这会儿却有点想捉弄捉弄一下他了。
谁让这家伙整天都不理她!
现在都抱一起啃那么久了,不是处对象,难不成偷/情不成?
她何凤娇虽然是新世纪青年,不过也不是随随便便见到帅一点的男人就想啃的好不好?
难不成贺东的思想居然比她还要前卫啊?
呵。
真不愧是京市那大城市来的人。
虽然一开始是贺东这张脸吸引了她,何凤娇无可否认这张脸真的俊朗貌美。
但竹园生产队也有很多俊的男人啊,她也没想到去招惹其他人。
独独就他贺东一个。
多少有点吃了这张脸的红利了!
何凤娇黝黑湿漉的眼珠子转了转,哼道:“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想好呢。”
她砸了咂嘴,嫌弃到:“原来接吻也就那样,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嘴巴都肿了!”说着便嘟囔起被贺东吮得有点红肿的小嘴,示意他看。
贺东那粗黑的俊美皱了皱,“你处对象就为了好玩吗?”
何凤娇见他总算有了些别的表情,刮了他一眼:“你看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吗?我的嘴都被你吸肿了。”
“何!凤!娇!”贺东板着脸晲着她,那黑眸几乎要滴出墨来,原先松开的手臂又再叉住了她的腰肢。
在她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又低头轻咬住她软绵的小嘴。
何凤娇闭上眼睛,双手攀上他的后背,满意地伸出了粉舌,可这一次的贺东却成了一头有脾气的野狼,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禁锢着她的腰肢,好像惩罚似的吻了又吻。
直到生产大队的广播响起,贺东才依依不舍放开了怀里哼唧哼唧,快要哭出来的何凤娇。
“不要了不要了……”
贺东胸腔一起一伏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道:“以后别说那种气话了。”说着,便用两指捏住了何凤娇那娇嫩的下巴,低声问:“知道没?”
何凤娇被他捏着下巴,被迫看向他墨黑的眸子,红着眼眶,不想说话。
好过瘾,就是差点喘不过气了!
广播声越来越紧密,贺东那捏着她下巴的两指微微曲起,然后在她精致的鼻子上轻轻剐蹭了一下,白皙的鼻尖微微蒙了一层粉,可爱又娇嫩。
“今晚在地堂等我,我跟你一起过去瓜田。”
何凤娇听着贺东的话,心情大好,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不过她嘴里却赌气说道:“再看吧,说不定有其他人陪我过去呢!”
贺东听着远处已经传来了村里人喊话的声音,再次叮嘱道:“记得,等我。”说完,便放开了怀里的人儿,“你先回去。”
何凤娇知道这时候不能再闹了,不然等会上工的人出动了,肯定就会被人看到。
虽说处对象没关系,但被人瞧见了偷偷摸摸还是会被指点的。
何凤娇整理了一下头发,还有被扯开了的领口,随即回头看了眼也在整理裤子的贺东,笑说:“裤子够换吗?要不等秋耕过后,我给你多做两条裤子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又娇柔,漾起了层层遐想。
一句话,贺东那消散的红晕又慢慢爬上了耳尖。
何凤娇笑嘻嘻地看着贺东转过去的背影,满意地离开了瓜棚,朝家里走去。
第39章
何凤娇虽说是有意调侃贺东够不够裤子穿,不过其实也知道这个年代属实不容易。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何凤娇有几个哥哥疼爱着,也有城里的远房亲戚帮着寄点城里边的稀罕玩意,可以说是不愁穿不愁吃的。
不过整个生产队里边,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像她这样能拥有七八套衣裳的了。
虽说那款式何凤娇是真看不上,但对比别的姑娘家,她都是算高配置的人家了。
何凤娇这段时间一直有注意贺东,他穿什么,何凤娇都记得。
贺东穿来穿去也就两套衣裳,一套比一套旧。
之前还有一件衣裳,在山上那会儿就被她扯破掉给淘汰了。
想来现在就只有那么一套可以换洗。
他今儿个穿的,估计是昨儿晚洗的晾干了,所以今早才能有得换。
现在何凤娇是他亲过嘴搂过腰的对象了,给他做两条裤子,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别的拿手活何凤娇是真没有,但缝制衣裳倒是懂得点皮毛。
贺东的性格也不吹毛求疵,她也不要求自己做得有多好,反正能穿就好了!
于是睡一觉之后的何凤娇便找出了以前买下的布料。
何凤娇以前嫌丑,又有远房亲戚寄来城里买的成衣,所以便积压了一些布料。
幸好这个年代男男女女穿的裤子,基本上都是深蓝色和黑色居多。
所以这用来给贺东做衣服裤子就挺合适的。
不张扬,布料也普通。
虽说空间里有不少布,甚至还有成衣,不过那对于这个贫穷的年代来说,布料太好,恐怕连城里干部都未必能用得上,自然不敢随便拿来用。
再说了,要是这衣裳做得太好,按贺东的性格也未必会穿出来,倒不如做套丑一点,粗糙一点,起码还能让她的男人穿上她亲手缝制的衣裳。
何凤娇家里有一台缝纫机的,不过放在了二嫂的房间里头。
因为家里二嫂的缝纫手艺最好,那缝纫机也是她当军人的二哥买回来的,而且二哥常年在军队,不常回来,她们的房间更宽敞些,放在她房间也无可厚非。
大嫂和她娘穿的衣裳有些是二嫂缝制的,她娘也就给她爹做衣裳的时候用一用,何凤娇是从来没用过。
反正她的衣服不是城里带回来的,就是她娘和二嫂做的,她从没动过手。
这会儿大家都去上工了,而且还是秋耕时期,大家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就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