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嫂的房间没有上锁,虽然缝纫机不常用,但这个年代天天都要上工干活,衣服难免需要缝缝补补的,所以二嫂也没有刻意锁门。
但他们应该也没猜到有一天会是何凤娇用这缝纫机了。
何凤娇以前为了暗恋对象,拼了老命考了京市顶尖的大学,不过后来得知他出国留学,何凤娇在选专业上就很随意了,糊糊涂涂就混了个毕业,也没打算去本专业就业。
但何凤娇身边大多都是爱装格调的富家子弟,选的专业不是珠宝设计就是服装设计,何凤娇有钱有闲,有时候也会跟着她们学学这个,玩玩那个,所以也会点缝纫。
但她们用的缝纫机都是比较高端且自动化的缝纫机,放块布进去,按个按钮就唰唰唰几下缝好了。
这种旧式的脚踩缝纫机,何凤娇还是第一次使用。
研究了好一会,何凤娇几次下手都被那针被刺到了手指,那血流了好几滴,欲哭无泪的她好几回都想放弃了!
为了贺东的小裤裤,她算是豁出去了。
贺东要是不穿她做裤子,她肯定得在他面前哭死。
这男人,希望他不要不识好歹!
没等何凤娇掌握好操作技能,家里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
因为何凤娇做的是贺东的裤子,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要怎么跟家里人说她处了对象这事。
而她这对象还是现在成分最差的下放户贺东,虽说贺东并没有很差,但这个年代讲究成分,即便公开了关系,何凤娇也少不得被家里人做各种思想工作。
倒不如等明年恢复高考再说也不迟。
她见过贺东的字迹,字迹整齐又刚劲有力,看起来就是上过学的,一般人写不出那么好看的字。
而且他还有个在京大上过学的姐姐贺敏,以后考大学应该也不是难事。
到时候等他们一起上大学了,还有谁管得了他们?
所以何凤娇这会儿也只能偷摸着给贺东做裤子了。
至于两人的关系,这会儿还真不是公布的好时候。
虽说她也想跟贺东光明正大处对象,但时势多变,她也怕对象处不成,变成棒打鸳鸯就惨了。
她只想跟贺东谈个甜甜蜜蜜的恋爱啊!
而且,偷偷摸摸谈恋爱好像……也挺有趣的。
*
没多久,何家上工的人便回来了,何凤娇听到动静之后便匆忙回了自己房间,把给贺东做裤子的布料都藏起来,然后装作还在休息。
因为大家都知道何凤娇上夜工,中午那会儿即便下工回家来也没有特意去叫她,只给她留了一些饭菜,看她会不会起来吃。
现在都傍晚放工了,李红梅回家来没看到何凤娇起床的身影,便敲了她的房间门。
“娇娇,还没起来吗?”
虽然知道自己的闺女上夜工休息不好,不过这会儿都太阳下山了,也得早点起来吃了饭,收拾收拾要过去瓜田。
何凤娇听见了李红梅的叫唤,随即应道:“娘,我醒了,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李红梅听见了何凤娇的应话,便说:“嗯,醒了就起来吧,等会吃了饭还要过去瓜田。”
李红梅叫了人,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何大嫂比她要早一点回来,这会儿已经煮好了菜。
今儿早何凤娇又说捉到了鱼回来,这会儿在做酸汤鱼,一进厨房就闻到了扑鼻的浓香。
何大嫂见李红梅进了来,便问:“娘,娇娇起来了吗?可以准备吃饭了。”
因为是秋耕时节,何国强作为拖拉机手和何春生这个生产队大队长都特别忙,一般没这么早回家来吃饭,有时候把饭拿去田里吃也是常有的事。
但因为何凤娇要上夜工,所以家里还是早早煮好了饭。
李红梅点了点头:“刚刚叫她就说醒了,应该快起来了吧。”
刚刚说完,厨房外便响起了何二嫂的声音,问:“娘,你今儿个有用过缝纫机吗?那黑色的缝纫线咋不见了呢?我还打算缝一下今儿破了的袖套。”
中午那会,何大嫂吃了饭就上工去了,所以知道不会是她。
李红梅便说:“没有啊,是不是放啥地方了?”
李红梅中午那会是说了要给何春生的衣服打个补丁,不过那会儿吃了饭又觉着有点困,就回屋躺了会,后来又赶着上工,就不了了之。
何二嫂嘀咕道:“那奇怪了,我中午看到还在缝纫机上挂着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家里头除了李红梅和何大嫂偶尔会用用缝纫机,其他几个男人摸都不会摸一下。
那线去哪了?
何大嫂便说:“是不是掉地上滚到床底下了?等会我帮你找找吧。”
何二嫂的肚子已经显怀了,虽说农村孕妇下田种地样样都要干,但好歹也是何二嫂的第一胎,也没个男人在身边照顾着,何大嫂怀两个孩子,何家人都挺照顾她的。
这会儿自然也愿意顾一下不方便的何二嫂。
何二嫂:“算了,之前那个也用得差不多了。我刚已经开了个新的了,也把袖套给缝好了。”
就是有点奇怪哪去了而已,明明中午那会还见着的。
李红梅和何大嫂都不以为然,反正也就一个缝纫线,要的时候通常都见不着,等到不需要了就会从角落跑出来了。
然而,走出房门听到了她们谈话的何凤娇却一脸心虚。
因为刚刚用缝纫机的时候她不会弄,浪费了一些线,那线让她给拿回房间,放进木箱里头了……
要是被她们发现自己缝男士裤子,肯定少不得一番问话。
幸好何二嫂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然这事得穿帮了。
*
一连几天,贺东都在何凤娇上夜工之前就等候在地堂,然后磨磨蹭蹭一番,才把何凤娇送去了瓜田。
刚刚陷入热恋的两人,心里还是很想跟对方能挤出多点的时间在一起,哪怕只是短短的一段路。
有对方的陪伴,好像空气都是甜的。
但何凤娇也知道秋耕时节农务繁忙,而且贺东又是那种拼了命挣工分的人,很多时候送她去瓜田的时候,都是刚刚下工回来,还没吃上晚饭。
何凤娇心疼他,想把李红梅给她准备的宵夜全给了贺东。
当然,何凤娇每次都会把家里头准备的零嘴换成空间的肉包或者是肉镆镆,好让贺东也能吃点油水,干活也有劲。
可贺东的性子很倔,每回见到何凤娇给他食物,常常也会板着脸,不肯吃。
何凤娇知道他的顾虑和纠结,只是她是打心眼心疼这个男人,常常是又亲又抱才哄得他吃一个包子。
以前还没处对象,贺东如果吃了何凤娇给的东西,常常也会摘些野果,或者是打个野兔,采些蜂蜜之类的给她。
那是什么用意,何凤娇也知道。
贺东是不想欠她的,也不想当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如今两人还处上了对象,贺东那牛脾气,更是不愿意占她半点便宜。
所以好几回,何凤娇都牺牲“色相”,摁着他又亲又摸,在他难以自控的时候哄他吃一点。
这晚,何凤娇如法炮制,把一身汗津津的贺东摁在了玉米地来回亲了又亲。
娇柔地在他耳旁说道:“今晚我带了筒骨胡萝卜汤,等会你喝点。”
贺东黑着脸,粗壮有力的手臂搂紧了趴在他身上乱蹭的何凤娇,板着脸拒绝道:“我吃过饭才出来的。”
话落,一道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夜里响了起来。
贺东那微红的脸瞬间变得赤红。
何凤娇笑了笑:“虽然你浑身都硬邦邦的,可没想到就连嘴巴也这么硬!”
真可爱。
何凤娇伸出白皙柔软的手指剐蹭了一下他那因为接过吻后而变得更加诱人的唇瓣,然后又沿着唇瓣一路下滑到带着青色的胡渣上,最后停在了他性感的喉结上。
何凤娇的话明明没什么不妥,男人确实浑身都硬邦邦的,跟女人娇柔的身躯有所不同。
贺东拉下了何凤娇的那不安分的小手,哑着声道:“别乱碰。”
何凤娇不满他钳制自己的手腕,哼道:“你是我对象,你哪里不能让我碰了?该碰的我都碰过了,这会儿才说不让碰,晚了!”说完,便又伸出了另一只没有被钳制的手,摸上了他的锁骨。
听着何凤娇的话,贺东那精神得跳了两下的东西让他脑子混沌了起来,脑海闪过一个的可耻念头——
还有一处你没碰过。
不过此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何凤娇好像不知道自己惹起了什么火,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还一直在他敏感的地方探索。
贺东忽地清醒了过来,随即轻咳了声:“就是因为还在处对象,才不能乱碰。”
说着,便把何凤娇两只手都钳制住了。
何凤娇被贺东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自己的手,顿时便吃痛地“呜”了一声:“你别那么用力!好疼!”
贺东皱眉,他没有用力啊,这女人,怎么这么娇?
这点疼都受不了,以后怎么……
贺东发现自己又想歪了,开口问道:“哪里疼?”
何凤娇嘟囔着小嘴,可怜兮兮说道:“还不是因为给你缝裤子,我的手指都被那针刺了好多回了,手指头现在还疼!”
“不行啊,你要帮我吹一吹,都疼死了!”
贺东以为何凤娇说要给他缝裤子,只是说说笑,想不到还真的给他缝了?
想到何凤娇平时在家里连家务活也不常干,却因为给他缝裤子被针刺了好几回。一瞬间,心底好像有股滚烫又汹涌的炙热翻滚了起来。
贺东放开了何凤娇娇嫩的双手,随后宽厚的手掌压在她的后脑勺,又吻上了她的唇。
这女人,怎么就那么傻呢?
傻得又那么可爱。
心疼又欢喜的情绪交织着,让贺东的亲吻变得更加的疯狂,何凤娇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雪白无暇的手在他虬实的手臂上抓了又抓,直到抓出了几道红痕才罢休。
一吻结束,何凤娇满足地舔了舔唇,手指在他健壮的腹肚上点了几下。
贺东浑身炙热得要冒火,这回却不在抓她的手指,而是轻轻捏住了她滑腻纤细的手腕。
“不用给我缝。”
他不配。
何凤娇哼了一声,威胁道:“贺东,你要是敢不穿我给你做的裤子……”
接着,何凤娇又像个勾人的妖精在他身上蹭了蹭,甜香的唇瓣贴着他滚烫的耳朵尖,轻轻道:“那我就把你裤子扒下来,亲自给你穿!”
第40章
“那我就把你裤子扒下来,亲自给你穿!”
何凤娇说得娇柔但又有点咬牙切齿,暖呼呼的气息喷洒在贺东的耳朵旁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贺东脑海光怪陆离的念头翻涌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浑身颤了颤,脸上一阵炙热,就连腹肚之下的位置也一阵疼痛。
尤其是何凤娇紧贴着的耳垂处,更是敏感得轻轻呼口气都能让他浑身颤栗又难受。
那种强忍着身体翻腾的热浪,让他后背都冒出了丝丝冷汗。
他用手臂钳制住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何凤娇,难受地开口:“你一个姑娘家,别胡言乱语。”
这样,会让他误会的。
何凤娇哼唧一声,随后用两手撑在他胸腔处,挺起了上半身,俯视着平躺着的男人。
让他回应一下穿不穿裤子的问题,就知道逃避。
这人,不给他一点教训就不长记性!
何凤娇皱了皱眉,问:“什么胡言乱语?你是不信我真扒你裤子是吧?”说完,那不安分的手忽然往下,扣住了他的裤头。
但下一秒却被贺东迅速地掐住了她的手腕,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贺东默默叹息一声。
信,他怎么可能不信。
就没有她何凤娇不敢做的事,任性又娇蛮。
看着娇娇柔柔的,做出来的事狂妄又大胆。
别人处个对象,手都不敢牵一下,何凤娇却又抱又摸又亲的,一向自持的他早就溃不成军。
但贺东又可耻地非常享受。
贺东淡淡吐了一句:“别乱蹭。”
何凤娇迷糊之间又趴回了贺东的胸膛,哼道:“那你到底穿不穿嘛?!”
“我给你做裤子,手指头都刺破好几回了,呜呜呜……你不帮我吹吹就算了,居然还想着不领情啊?”
“贺东,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亲亲对象?别的男人都是把对象捧在手心疼的!”
可恶的贺东,怎么就这么不会谈恋爱的啊!
难道真要她一个女人扒他裤子不成?
贺东好歹是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头,又浑身蛮力的,真要扒他裤子也是件挺难的事。
他只要动个手,就能轻易地把她给钳制住了,而且何凤娇这么个小胳膊细腿的娇娇女,在贺东面前根本就像个小猫一样,毫无震慑之力。
要不是她仗着个对象之名,她哪能把高大的贺东摁在玉米地磨磨蹭蹭的?
虽然何凤娇倒是真想扒,毕竟贺东这身材虽然看着瘦,但肩宽腰窄,翘臀之下还有大长腿,这样的好身材,她是摸过了,可是没正经看过呢!
两人处个对象都是偷摸着来的,这几天约会就那么点时间,也还是在夜晚。
每回亲个嘴儿之后,就急着去瓜田上工,都没时间好好跟他谈谈话。
而且好几天都乌漆嘛黑的,何凤娇都看不清她帅气男朋友的脸。
好亏哦好亏!
.
一阵微风吹过,细碎的月光摇摇晃晃洒在两人身上,撑起了身的何凤娇看到贺东刚毅的眉头皱了皱,落满了光芒的黑眸变得更加深邃又迷人。
何凤娇有点儿入迷,虽然一直垂涎贺东俊美的脸庞,可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她觉得贺东更加的帅气了,看着他的脸傻傻地笑了起来。
全然把刚刚的裤子的问题抛开了。
啊,美色误人。
贺东对上何凤娇迷离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觉得又羞又难耐。
只好抬手用粗粝的拇指指腹剐蹭她娇嫩白皙的小脸,然后慢慢落在她可爱俏皮的酒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