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救了你啊,你别恩将仇报。”
陆忍白问:“为什么要救我?”
“救人还需要理由吗?”阮茶反问,然后又说:“你也救过我……可我不会忘记你想杀我!你要是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你现在只是一个虚弱的病人!”
虚弱的病人露出迷茫的目光:“我想杀了你吗?”
“你想不想杀我,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不记得了,头疼。”
阮茶立刻反应过来,她睁大眼睛,声音里藏着说不出的雀跃:“失忆?”
脑袋空空的陆忍白迟疑着点头:“你认识我?”
“认识……吧。”
“我是谁?”
阮茶探究的目光落在陆忍白脸上,他脸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干净,整张脸都非常干净。他的眼眸依旧极是漆黑的,却不再如古井一般,冰冷沉寂,反而像是水洗过得琉璃珠子,非常漂亮。
“你是陆忍白。”阮茶用指节蹭了蹭脸颊,然后笃定的说道:“是我的保镖,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我。”
旭日基地就已经很危险了,外面只会更危险,失忆的男人不嫖白不嫖。同为无处可去之人,他留在这里喂楚牧瑕,不如来喂她……呸,保护她。
“我不记得了。”陆忍白重复了刚才的话,然后说道:“而且你刚才说,我想杀你。你在骗我。”
阮茶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床沿上,两条腿惬意的晃悠了起来,她表现得非常淡定。她回答道:“你现在是不是头很晕,我说话还有回声声声……”
被那么重的花盆砸了脑袋头不疼才怪,陆忍白坚定的说:“头疼,但是你在回声,你说声声声。”
“我~没~有~”阮茶拖着调子说:“你已经幻听了。”
陆忍白眉头微皱,他盯着阮茶,阮茶肤色雪白,五官精致,双眸漆黑而清澈,唇色是自然的殷红。她望向人时,眸中似乎带着天生的朦胧水色,看起来分外无害。
陆忍白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
“那我再问你,你如果不是我的保镖,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阮茶又问。
“你抱着花。”
失忆了还是那副德行,阮茶腹诽,嘴上很快的回应道:“那是我的向日葵,我是她的主人。我问你,你是想当向日葵的保镖,还是当我的保镖?”
阮茶将阶级说得分明,陆忍白当然不可能去当一朵花的保镖,他说:“你。”
“那不就得了。”
陆忍白将信将疑的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我得记住。”
“阮茶。”
“我记住了。”
阮茶顿了顿,补充道:“我的名字不重要,无论何时何地,你记好你自己的名字才是真的。”
“我都记得。”
“好。”
一个话题就此终结,两人相顾无言。阮茶打了个呵欠,陆忍白挠了挠脖颈,挠到了一块腐肉。
“我怎么了?”
阮茶漫不经心:“被咬了呗。”
“我也想咬你。”陆忍白牙齿微微咬着舌头,似是在克制。
阮茶:“……”
按理说人再倒霉,也不会倒霉到这个地步,陆忍白在这儿待了好几天都没尸化,总不可能刚成她的保镖就尸化了……吧?
陆忍白紧紧的盯着阮茶,眼神中隐约透露出一丝危险。他嘴上却说道:“我会克制。”
“啊,我忽然想到,我把我的葵忘记了。”阮茶从床上跳下来,正对着陆忍白,后退到门口:“我去把她捡回来,你在这等我。”
“好。”
阮茶推开门,拔腿就跑。
……
滂沱大雨中,向日葵愤怒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没良心的主人扶着一个男人跑了,心比雨凉。
本想躺在地上摆烂的向日葵,在发现大雨打掉了她一片花瓣后,开始奋力的直起身子,要去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