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梢挑起,有些诧异的说:“我怎么觉得,你反而觉得这是我们少主的决定呢?”
“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阮茶将灶台间噼里啪啦燃烧的火把,烧得小了一些,汤马上就要好了。
“嗯,你说的是。”楚真往外面望了一眼,发觉陆忍白回来了,正大步走过来:“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点人情味了。只可惜……”
这些人说话就爱说一半,阮茶猜也猜得到楚真要说的,无非就是楚家是不会放过陆忍白的。她懒得搭理。
阮茶烧了小半天的火,觉得身上都是灰尘,她想先回房稍稍收拾一下,便将厨房让给陆忍白与楚真。
“你们把饭菜都端到院子里的南瓜藤下哦。”阮茶脚步轻快的离开。
目送阮茶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后,陆忍白收回目光,将沾染了泥土的双手洗干净,心无旁骛的盛菜。
楚真僵硬的站在一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而且他吧……也的确是饿了。前几天忙着爬山,吃得潦草,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热菜热汤了。
阮茶的手艺应该非常不错吧,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他小白哥没有之前清瘦了呢?
陆忍白忽然转过头来,问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茶茶刚才和我聊了会儿天。”楚真回过神来,神情乖巧的回答。
似乎认识阮茶的人,都会亲切的唤阮茶一声“茶茶”,陆忍白虽然不觉“阮茶”与“茶茶”间,究竟有什么的分别,但他还是暗自记下。
“她让我们端菜。”陆忍白言简意赅。
“我懂的哥。”楚真扭了扭僵硬的脖颈,非常识趣的将晚餐端去南瓜藤下的石桌上。
阮茶很快便收拾干净走了出来,陆忍白看见她出来,自发的给她盛了汤,推到她的面前。
阮茶说了声“谢谢”,然后也给陆忍白盛了一碗。
“换来换去很好玩吗?”楚真忍不住说道。
阮茶看了眼楚真:“和你有关系吗?”
楚真耸耸肩,闭嘴。他扶着僵硬的脖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软糯香甜的焗南瓜,刚咬了一口,头顶的小南瓜忽然冲出来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楚真头晕目眩,他看看筷子上的南瓜,又看看藤上极有灵性的南瓜:“所以为什么要在南瓜藤下吃焗南瓜啊!这不是找打吗?!”
“边上的南瓜是普通的南瓜,前几天熟透了掉下来,险些砸到陆忍白,我就做成焗南瓜了,有问题吗?”
“可是这些南瓜弹我……”
“因为跟你不熟。”
楚真脖子受伤,这些南瓜再弹下去,说不定他也能脑震荡然后来个失忆。楚真和陆忍白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不需要失忆。
为了生命安全考虑,楚真扒拉了点菜去旁边蹲着吃,他喜欢吃辣,想多扒几块鲜香麻辣的辣子鸡,被阮茶用筷子打掉,夹了一大筷子的辣椒。
楚真敢怒不敢言,在头顶小南瓜的跃跃欲试下,抱着碗跑了。
阮茶忍着笑将鸡腿夹给陆忍白:“快吃啦,都是留给你的。”
让楚真一起吃饭是一回事,阮茶还是想和陆忍白单独吃饭又是另一回事,是楚真自己走的啦,不关她的事。
陆忍白“嗯”了一身,他也学着给阮茶夹菜,然后他问:“那个楚真,说你在和他聊天。”
“是呀,说了点我好奇的事情。”
“什么事?”
“关于你的事。”
“我以前的事情吗?”
阮茶点点头:“你想知道吗?我也可以说给你听的。”
“我以前是怎样的人?”陆忍白有些局促的问她:“你都知道吗?”
“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一样。”阮茶对陆忍白似乎是有了某种特别的滤镜,她觉得陆忍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好听话,怪招人心疼的。
“他们都怕我,我不记得从前的我,应该是一个很凶的坏人。”
陆忍白坏吗?坏吧。可是在阮茶这里,他是给她安全感的超级大好人。
阮茶笑着说道:“不要这样说自己啦,对我来说你不是坏人,不然我也不会和你一起生活。”
半晌,陆忍白才“嗯”了一声。
南瓜藤上一朵黄色的小花打着旋儿轻飘飘的落在了陆忍白的头顶。
陆忍白将那朵南瓜花取下来,摊在手中,递给阮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