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岛屿——抹茶梨
时间:2022-07-25 06:47:37

  ……
  不行。
  必须阻止她接近阿许。
  吴曦警惕地绕到岑清许右边,佯装亲昵地挽起他的胳膊,以自己的身体,拉开他和林以宜的距离。
  然而下一秒,岑清许手上用了几分力,扯开她的手。
  他在林以宜面前站定。
  林以宜甚至还没开口,他漆黑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她,开口时嗓音竟有几分沙哑:“等人?”
  林以宜没想到他会主动说话,一瞬间的愣怔后,迅速回过神,轻轻点头:“在等你。”
  岑清许偏头,对吴曦说:“你先回去。”
  吴曦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奇怪异常的氛围,她下意识拒绝:“我不——”
  “王彬文就在路上。”岑清许打断话。
  王彬文是她的男朋友,说了要来接她 。吴曦紧紧咬着唇,想留下但又没有理由:“可是……”
  岑清许垂眸,看她一眼。眼神不冷不淡,带了几分威压。
  吴曦默默地咽回肚子里的话,不情不愿地答应:“好吧。”
  林以宜看着吴曦离开,再回头看向岑清许时,仿佛这中间多年的时光不存在,语调稀疏平常:“吴曦漂亮了许多,以前像个假小子。”
  岑清许淡声:“嗯。”
  林以宜知道他本是孤僻寡言的人,她有些没话找话:“有对象了吗?”
  岑清许低问:“谁?”
  “吴曦啊。”
  “有。”
  “哦。”
  林以宜说完,又陷入沉默。
  半晌,她又开口,对岑清许笑了下,“我不用问你。”
  她声音有些轻,被夜风一吹,她的气息一搅,岑清许并未听清。
  他微微弯下身体,以聆听的姿势:“嗯?”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头顶偏前方的街灯投下的光,往她身上压下一片暗影。沉沉的,包裹着她的脸颊。
  林以宜闻到他身上清新干净的气息,很淡的像是夏日气味的洗衣粉香气,也有些熟悉。
  好像高中的时候,她有问过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衣粉,很好闻。
  好像是同一种气味。
  她记不太清了。
  “我说。”林以宜悄悄踮脚,凑到他耳边,轻而缓地在他耳畔呢喃,字咬在唇齿间,极其魅惑,“去我家吗?”
  犹如炸雷在耳边轰鸣,岑清许身体微僵。
  半晌,他冷着脸,“嗯。”
  林以宜坐上他的车,自觉坐到副驾上,打开上方的镜子,拿出粉饼补妆,边漫不经心地说:“岛屿巷三栋301。”
  话音落下,岑清许启动引擎的手顿了顿,他无声地看向她,目光意味不明。
  “啪”地一下短促声,粉饼合上。林以宜对上他的视线,弯起唇角:“熟吗,你以前的家。”
  -
  晚上八点左右,岛屿巷子漆黑一片。
  这里大多住的都是老人,他们睡得早,也为节省电费。此时,没有一户窗口是亮着灯,只有一盏路灯发着微弱的光。
  巷子太窄,车辆开不进去。
  岑清许沿着马路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在这儿,跟着林以宜一起踏进黑沉沉的深巷。
  脚步声在静谧的黑夜里分外清晰。
  林以宜甚至能听到身旁人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浅浅的,和他的人一样,干净温柔。
  她开口:“我很少这么晚回家。太黑了,有点怕。”
  说完,她看向岑清许,眉眼勾人隐在黑暗中,“你以前下晚自习回来,会不会害怕?”
  岑清许一本正经的:“不会。”
  林以宜“哦”了声,岔开话题:“你好久没来过这儿了吧。”
  “嗯。”
  林以宜有些好奇:“有多少年了?”
  岑清许直视着前方,背脊挺得笔直:“爷爷去世后就没回来过。”
  林以宜一顿。
  好一会儿,她轻咳一声,生硬地避开这件事:“这儿一点都没变。”
  楼道一盏灯都没有,比外面更暗。楼梯又窄又陡,只能站一个人。
  林以宜走在前面,拿手机灯照着,岑清许在她身后,莫名觉得不自在,她不自觉步伐加快,幸好只是三楼,很快到了。
  她拿出钥匙开门,在玄关处按了灯的开关。
  一瞬间,屋子里灯火通明。
  房子重新装潢了,破旧泛黄的墙面被刷了白漆,显得干净平整许多。过去的老家具已经不复存在,全都换成了新的,原木柜上放着一束郁金香。
  林以宜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岑清许。
  这拖鞋是她特意备着的,独居女性,总要多备一些男人的物品,她阳台上还晒着一件男士衬衫,佯装房子里有男性的存在。
  林以宜说:“这个码数可能小了,你将就穿。”
  岑清许的视线往下,落在她手里这双黑色拖鞋上。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对整个房子的欣赏以及被邀请过来的心情荡然无存,他一声不吭地接过鞋。
  林以宜丝毫都没察觉到他周身气压的变化,自顾自地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精致的瓷杯内里嵌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细长的热气袅袅冒出来。
  她把水递给岑清许,见他环视着四周,清了清嗓子解释:“这房子租给我的时候,那些老家具就不在了,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
  岑清许淡淡地应了声,他喝了口水,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对了,”林以宜想起一件事,颇为自然地拉起他的手腕,“有个地方我没动,你看看。”
  岑清许垂眼看着被她拉着的手,温热的掌心熨帖着他的手腕,那温度仿佛透过薄薄的皮肤,穿过血管融进血液里。
  他眸色渐深,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进了卧室。
  走进来才发现,里面有一面墙与旁边洁白的墙壁格格不入。那面墙大块大块地掉着墙皮,露出内里粗糙的水泥,墙上依然张贴着陈旧的奖状,一张一张,从高到低,几乎快贴了一面墙。
  很奇怪,墙皮都掉了许多。奖状却贴得牢牢的。
  林以宜颇为得意地抬起下巴,打量着这面墙,语气却似乎在邀功:“我特意没叫师傅粉刷这面墙,就留在这儿。”
  岑清许盯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格外低哑:“为什么?”
  林以宜却不说,摇摇头,又弯唇笑了。
  她一笑,整个人明艳动人,即便现在落魄了,但公主依然是公主,依然扬着高傲的头颅。
  岑清许错开眼,克制着自己。
  林以宜朝他眨眨眼睛,纤细白净的肩胛骨在灯光下几近透明,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勾-引他。她轻轻地开口:“你还不亲我吗?”
  说话间,温热带着雨后玫瑰香的气息,朝他涌来。
  “当作奖励。”
  她又开始引-诱,像只蛊惑人心的狐狸,“我好不容易做件好事。”
  “阿许。”
  轻轻柔柔的称呼,像是被她捧在掌心,亲昵万分。
  林以宜还未来得及反应,脸颊被宽厚的大手紧贴,下秒,柔软的唇贴了过来,气息炙热,犹如一片被星火点燃的原野,骤然间,火势迅猛,无力可挡。
  双唇被他用力地启开,险些碰到牙齿,身体也被他禁锢住,有力的臂膀将她彻底地拥进怀里。
  林以宜被迫仰着头承受着这个吻,被他抵到墙上,冰凉的墙壁贴着后背,这感觉并不好受。
  她呜咽两声,用手推了下岑清许,示意他松开。
  半晌,嘴唇被他不舍地轻咬了下,他松开唇舌,手仍然贴着她的脸,微弯着身体,漆黑不见底的眼睛对上她的。
  林以宜差点被他的眼神吓到。
  这眼神太可怖,就像是被猛兽盯上,动手前的隐忍。
  她不自然地别开脸,岑清许的手落下。
  她用手背抹了抹嘴巴,平复着情绪,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不等她撤开半步,干净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整个包围。她被岑清许压在墙上,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往上抬起,不由分说的,低头吻住她的唇:
  “林一一。”
  “我要留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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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盛夏
  漆黑的岛屿深巷,只有一户窗口亮着光。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薄薄的光穿过缝隙透出来。孤寂中的暖光,格外显眼。
  林以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卷翘的眼睫也不停地轻颤。
  实话说,她在害怕。
  时隔多年,人都会成长。她已经有些摸不准岑清许接下来的举动。
  她就像站在老虎面前,连颤抖不太敢,生怕一个动作就会惹恼猛兽。
  林以宜随性惯了。
  多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养成了做事随性、不考虑后果的脾性。
  叫岑清许来这儿,是为了让他知道,她住在他以前的家里。
  让他吻她,也是一时起意。
  她完全没想后果。
  也忘了,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十七岁沉默寡言的岑清许,而是一个成年,具有攻击性的男人。
  十七岁的岑清许,会安静地迁就她所有的任性。哪怕她故意做出一些激怒他的行为,在他的底线上疯狂蹦迪,他也只隐忍地接受,丝毫不会出格,也从未发过脾气。
  她抬起眼,慢慢地看向眼前这个男人。
  他和年少时的变化并不大,只是棱角褪去了青涩,骨骼清晰强硬,眉骨下的那双漆黑的眼睛,更是深不见底,让人窥不到一丝一毫内里的情绪。
  在她的注视下,岑清许垂下眼,大手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颈间喉结上下滚动。
  林以宜打了个激灵,血液全往大脑冲。她险些呼吸不畅,条件反射地躲开他,含糊不清地说:“我去收拾客房。”
  她的背影有些慌乱,岑清许静静地看着。半晌,他抬手,定定地看着掌心上还残留的温度,没有情绪起伏的黑眸,缓慢地漫开一丝笑意。
  他跟着出去,一言不发地站在客房门口。
  这儿以前是爷爷的房间,如今装潢布置也截然不同。
  林以宜在换新被套,可惜大小姐这方面不太擅长,手脚笨得厉害,整个人跪在床上,半个身体都钻进了被子里。
  挺好笑的画面。
  岑清许无声地弯了下唇,径直走过去,俯身,握住她露在床外边纤细的脚腕。
  哪料这一动作直接吓得林以宜失声尖叫,身体迅速往后缩,挣脱他的桎梏,反身看着他,一脸慌张失措:“你干嘛!”
  岑清许还没意识到,林以宜已经把他当成了图谋不轨的“狼”,也不知道她在套被单的时候十分懊悔自己引狼入室,导致现在胆战心惊惶惶恐恐。
  他眼神纯净得像孩童:“我来帮忙。”
  林以宜才不信这个鬼借口:“那你干嘛抓我的脚!”
  “把你拖出来。”
  “……”
  “我谢谢您。”林以宜抽了抽嘴角。
  岑清许:“不用。”
  生气归生气,但被单她确实不怎么会套。她很识趣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侧身让位:“您请。”
  岑清许小时候生活不好,和爷爷相依为命。他什么家务都会做,套被子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
  被单很快套了上去,岑清许再回头,却没看见林以宜的身影。
  他皱眉,快步走出房间。
  当看见林以宜拿着水杯从厨房出来,他的心轻轻沉下,呼吸也平顺。
  “套好了?”林以宜问。
  “嗯。”
  林以宜敷衍地道谢:“辛苦。”
  她端着水过来,犹豫几秒,再次确认:“你今晚真的要住这儿?”
  岑清许点头。
  “那行,我可以允许你暂住一晚。”林以宜试探着,“你睡客房。”
  “嗯。”
  见他现在行为端正,刚才要“吃人”般的气氛消失,林以宜松了口气,刚才紧张恐惧的心情也不复存在。
  她把水喝完,匆匆道:“我去卸妆,你等我洗完再去洗。”
  岑清许点头,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林以宜在浴室磨了很长时间,卸妆、洗澡、护肤和吹头发都在里面进行,等她出来,已经快十一点。
  岑清许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也没看手机,他在安静地等她。
  听到声响,他回头。
  林以宜把吹干的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和线条优雅流畅的下颌骨,锁骨精致小巧,被睡衣半遮不掩。
  整张脸,素面朝天,皮肤吹弹可破。
  像十七岁的林以宜。
  岑清许眼神更沉,他起身朝她走来。
  或许是他身上的气场太过慑人,林以宜后退一步,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去洗吧。”
  岑清许桃花眼轻敛,嗓音有几分嘶哑:“没衣服。”
  林以宜这才想起来,她尴尬地笑了下,随后去阳台把那件挂了很久的衬衫拿下来,递给他:“还有裤子,我找找看,之前收起来了。”
  衬衫是男款的,宽大,布料有些硬。
  岑清许错开眼,脸上平和淡然的神情消退,他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却很冷,毫无温度:“谁的?”
  鞋子,衬衫,是谁的。
  这句话没头没尾的,林以宜刚想走去卧室的脚步顿住,回头疑惑地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啧了声:“拼多多买的,六十块钱一整套,买来防身用。”
  半晌,岑清许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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