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岛屿——抹茶梨
时间:2022-07-25 06:47:37

  林以宜拿来裤子,没好气地甩他身上。
  岑清许接过,裤子也很硬,布料又薄。
  他打量一眼,收回视线,低头时,一边唇角轻弯,几秒间,又恢复平时冷淡的弧度。
  衣服质量不太行,但尺码却恰巧合适。
  岑清许从浴室出来,林以宜已经不在客厅。他呼吸一沉,走去她房间门口,曲指敲门,里面传来她的声音:“睡了!”
  闻言,他轻笑声,对着门,低声说:“一一,晚安。”
  他去阳台,把自己的衣服,晾在上面。
  价格不菲的衬衫长裤,就挂在角落里,和旁边柔软的衣物格格不入。笔挺,坚硬,像骑士,安静地守护着她。
  做完这些,他把灯关了。
  整个深巷一片黑暗。
  林以宜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她没心没肺,即使是多年后的重逢,也挡不住浓浓的睡意。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是盛夏,九月份的天气,空气里的水分都被炙烤得蒸发殆尽,教学楼后面大树蝉鸣声聒噪干涩,一天格外漫长。
  那是她转到明德中学的第一天。
  她从沉闷无味的市一中退学,和朋友在海边玩了一整个暑期,在九月开学后的第二周,被父亲的助理请到学校报道。
  明德是一所私立学校,这儿的学生大多都是家世优越,都是不差钱的,因此学风也很自由开放,各类标新立异的人儿都能看到。
  林以宜烫的栗棕色卷发,小吊带黑色短裙,在学生群中并不显得特立独行。
  校长和她的父亲相识,他亲自把她带到高二一班的班主任面前,笑呵呵地说:“这位是高二一班的班主任,王老师。以宜,以后你就在一班就读。”
  一班是明德每个年级里最好的班,和其他乌烟瘴气的班级相比,这儿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片净土。
  校长是特意照顾她,把她安排到最好的班。
  王老师是名女教师,看着三四十岁的模样,盘着头发,笑容和蔼。
  她带林以宜走上楼梯,去教室。对于林以宜的穿着打扮,她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一路上,会轻声询问她一些情况。
  教学楼是U形的,正是课间休息时间,两边走廊的班级格外喧闹,走廊上也有好些男生结伙打打闹闹,见到王老师,倒也乖乖地喊了声“老师”。
  高二一班在走廊的尽头。
  一路穿过,不少的少男少女对林以宜侧目,在背后光明正大地议论着:
  “新转来的?哪个班的?”
  “霍!这妹子可真白!”
  “我咋瞧着是往一班方向去的。”
  “靠!真的假的,便宜那帮四眼仔了!”
  他们的话清晰传入林以宜的耳边,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小吊带后背上蝴蝶骨清晰脆弱,明晃晃的皮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王老师也听到了那些闲言碎语,叮嘱她:“以后尽量少和别班的一起玩。”
  林以宜咬着口香糖,没搭腔。
  一班的氛围和走廊上其他教室完全不同,不清楚的来到这儿,还以为是上课时间,教室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王老师轻咳一声,领着林以宜上讲台,双手拍了下示意学生们看过来:“今天我们班来了位转校生,林以宜,你做下自我介绍。”
  林以宜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转身,目光扫视一圈台下的同学,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转身问王老师:“老师,我坐哪?”
  老师看了眼教室,林以宜瞅见靠窗最后一排有空位,主动说:“我坐那吧。”
  “那座位有人了。”王老师说。
  “人在哪?”
  王老师皱了皱眉,问:“岑清许呢?”
  “报告。”
  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以宜循着声儿,视线越过王老师,朝门口看去。
  少年穿着白色校服黑长裤,身体高大清瘦,敛着的一双桃花眼,漂亮得有些过分,在清俊的脸上并不突兀。
  他抱着一沓试卷,手臂上的线条流利有力。
  林以宜突然很想吹口哨。
  像街上那些地痞流氓那样,看到漂亮人儿,流里流气地吹口哨,表达赞美以及调戏。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显露赤-裸,岑清许注意到她的目光,对上一秒,他冷漠地移开眼。
  作者有话说:
  林以宜:高岭之花就是带感(吹口哨~)
  岑清许:。
  文太冷清了555小天使们你们何时能过来quq
 
 
第4章 、分手
  少年太过冷淡,林以宜不觉有什么,耸了耸肩,又转回头。
  她看见岑清许把试卷发下去,身型高大清瘦,白色校服像灌着一股风。
  “你暂时先坐那吧。”王老师指了指中间第二组的空位。
  林以宜看过去,“行。”
  岑清许一言不发地发试卷,头未抬一下。
  这时,预备铃响起,马上就要上课,王老师匆匆道:“等下大课间班长带新同学去至善楼领下书本和校服。”
  她是在对班长说,林以宜望了望,不知道哪个是班长。
  下一秒,发试卷的人一顿,扭头,点了下:“好。”
  大课间休息有二十五分钟,明德全体学生都要去田径场跑操。
  去至善楼要绕过田径场,隔着围栏网,看见清一色的校服一队跟着一队在跑操,激昂青春的运动曲响彻半空。
  林以宜撑着遮阳伞,慢悠悠地走在身后,视线从田径场移开,落在前方离她有一段距离的岑清许身上,啧了声:“班长,你走太快了。”
  岑清许听到她的声音,轻轻顿步,等她跟上。
  “要撑伞吗?”林以宜不急不缓地走来,漫不经心地问。
  “不用。”
  林以宜“哦”了声,也乐得自在,依然保持着平常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以至于最后她落后一大截。
  岑清许站在至善楼的门口,面无表情地等她。
  等她踏上台阶,他一声不吭地进去,去一楼领了校服,又去教材科领书本。数好本数,一叠书本放在台上。
  林以宜没动。
  岑清许看她一眼,脸上没什么情绪:“你的书。”
  林以宜脸色不改,“我拿不了。”
  她的语气甚至有些理直气壮,细白的手上拿着一把遮阳伞,右手抱着校服。岑清许沉默片刻,帮她把书搬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到教室。
  岑清许把书本放到她桌上,林以宜还懂礼貌,对他说:“谢谢。”
  他却像没听到般,沉默地回到自己座位。
  跑操的人早就回到教室,还有五分钟上课。一班的课间休和课上一样安静,几乎没人在聊天闲玩。
  林以宜有一种,自己从一中退学,来到明德的“小一中”的错觉。
  她烦闷地把书扔进桌洞里,随意束了束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就出教室。
  -
  没多久,林以宜就认识了挺多其他班的朋友。
  每节课间,她都跑出去,走廊上她聊天说笑的声音传到教室,清晰入耳。有时候,别班的人会来教室,围在她座位旁,玩着三国杀。
  林以宜的出现,就像是一块石子,投进了平静无波的一班,不断漾开层层波澜。
  她的特立独行和满不在乎,引起班上很多人注目,也成为一些人闲余时间的话题。
  有人说,她交了个男朋友,九班的,长得挺帅,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然而不到一周的时间,就传出她和那个九班的富二代分手了。
  富二代还挺伤心,三番两次都求复合,还专门来一班堵她,恰巧有男生出教室,连忙喊住:“喂,帮我叫下林以宜。”
  岑清许停步,眉心轻皱。他偏头,问第一排的人:“谁是林以宜?”
  “……”
  第一排同学瞠目结舌。他压根没想到岑清许居然还不认识班上的话题女王,但想想这人可是岑清许,好像,也说得通。
  同学回头往林以宜的座位瞄了瞄,说:“她没来。”
  “逃课了?”富二代一脸郁结。
  同学点点头:“应该是。”
  他说完,想和岑清许说话,一抬头,却没见岑清许的身影,他早就出了教室。
  林以宜睡到第二节 课才醒,等她慢悠悠地收拾一番,来到学校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
  课上正在放英语听力,突然门口一声清晰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学生们的聆听与沉思:“报告。”
  王老师忙按了暂停,把收音机放到一边,不悦地问:“怎么才来?”
  林以宜眼神无辜:“睡过头了。”
  “没定闹钟?”王老师面色更加不虞。
  林以宜:“忘了。”
  王老师按了按额角,几次忍住要发火的冲动,按捺着脾性,沉声说:“进来吧。”
  林以宜回到座位上,看了看同桌的桌面,跟着从书包里翻出英语周报,摊开翻到听力部分。
  一段小插曲过后,王老师接着按了收音机按钮,“都专心点,接着听啊。”
  听力原文缓缓流入,王老师背手站在讲台上,目光瞥向在做题的林以宜,心底忍不住叹气。
  摊上这么个问题学生,班上的平均分不知道要掉多少。
  学生之间的八卦,并没有围墙之隔,都悉数传到了老师办公室这儿。
  对于林以宜来明德两周,就搞出早恋、玩牌、逃课以及早退等违纪行为,她头疼得厉害,但也说不得。校长特意私下叮嘱她要多关照林以宜,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英语听力报完,王老师叫课代表把答案写在黑板上,站在一边说:“开学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下周就要迎来我们分文理科后的第一次月考,大家好好准备,争取考个好成绩。”
  林以宜垂眼漫不经心地画着勾儿,听到同桌低不可闻的叹气声,许是对月考的到来感到压力。
  她转了转笔,黑笔在纤长的指间转了圈,又被握在手上,她并没有说什么。
  讲完一张周报,下课铃恰好响起。
  王老师把试卷收拢,头也不抬地说:“下课吧。”
  她一出教室,就看见一个男生守在门口走廊,见到她,还嬉皮笑脸地喊了声:“王老师好啊。”
  王老师一眼就认出这是九班的那男孩,她眉头皱得更深,不耐烦地挥手:“站这干嘛,赶紧去吃饭!”
  “我等人呢老师。”富二代依然笑嘻嘻的,“等到了就去吃饭。”
  一班的学生陆续从教室出来,到教室里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仍没见林以宜出来。富二代啧了声,干脆走进教室。
  林以宜吃了饭才来学校的,她一点儿也不饿,从书包里翻出一盘磁带,走去讲台摆弄着收音机。
  瞥见有人进来,她侧了侧眸,又继续低下头调动按钮。
  她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发尾蓬松,鬓角处有一缕卷曲的碎发,低头时在脸颊上轻晃了下。
  “怎么不理我啊?”富二代厚着脸皮迎上去。
  林以宜眼皮都懒得抬起,她很快调好,音乐声透过收音机的扬声器传出,动感的节奏引得教室里几人抬头。
  只有岑清许保持着计算书写的姿势,把周遭的杂音都屏蔽,恍若未闻。
  林以宜放好音乐,就重新回到座位上。
  富二代赶紧跟上,腆着脸求和:“你别闹了,我们和好行不行?”
  林以宜没搭腔,一边听着歌儿,一边翻出昨晚没写完的数学题。
  “行行行,”见她无动于衷,富二代妥协道,“我以后吃饭不吧唧嘴行了吧。”
  教室里留了四五人,除岑清许,其他两位同学都忍不住侧耳偷听,心思都没落在书上。
  这是什么八卦。
  因为吧唧嘴就分手吗?
  林以宜无语,她掀了掀眼帘,看向富二代,一时迟疑竟想不起他的名字,她咽了口气,“……非要我说直白是吧,我烦你了,滚。”
  她说得冷酷又无情。
  富二代的脸顷刻间一阵青一阵红,他平生没这么跌面过,恼羞成怒上头,指着她骂:“你他妈别蹬鼻子上眼,以为老子稀罕你?”
  ——要不是还没亲上,他妈连一垒都没有就分了,他肯这么低三下气?
  “那正好,赶快滚。”林以宜面色如常,声音无波无澜,“别耽误我做题。”
  “林以宜!”
  偷听的两位同学立即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背脊直发凉,生怕后面打起来。
  教室里除了流淌的音乐声,格外安静。
  忽然,在一首音乐播完的空隙,最后一排传来椅子往后移的动静,回头却看见岑清许站起来。
  他仿佛没察觉到教室此刻的剑拔弩张的氛围,拿着水杯去饮水机旁接水,接完水回到座位上,一边看题,咬了口面包,就着水咽下。
  林以宜的目光在他身上停落片刻,复又转回头,语气夹杂着不耐烦,对富二代说:“行了,别缠着我了。”
  富二代指着她的鼻子,暴跳如雷,气得牙痒痒:“林以宜,你得庆幸我不打女人,要不然你现在不落个残疾我跟你姓!”
  说完,富二代愤愤离开,走出教室时,想起什么,扭头唬着一张脸威胁:“你们谁敢把这件事说出去试试看!”
  两位同学噤声,忙埋头写作业。
  和富二代分手后,林以宜安分了好几天,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周二,月考如约而至。
  考试只用两天,第一天考语数,第二天上午考英语,下午连着考三门——物理、生物和化学。
  林以宜被安排在多媒体教室,她就拿了两支笔,一身轻松地去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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