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挑了下眉,表示来者不拒。
等到教练离开后,傅洮洮才抱着她的零食坐过来,“时妤时妤,刚才你的教练和你说了什么?是关于奥运比赛的吗?”
时妤和她找了个能看得清楚的位置坐下,“差不多,看他们比赛训练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行。”傅洮洮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坐在看台轻松地观赏其他选手的比赛,全程都在吃零食,根本停不下来。
偶尔拉着时妤说说话,讨论一下比赛的看点。
时妤也吃了几口零食,但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他们比赛和训练。
不得不说,这位E国选手比尔娜的确很优秀,身为E国唯一女骑手的她,技术和细节都把握得很好。
时妤边看边琢磨,身边的傅洮洮突然问,“时妤,前几天不驯出事那次,冲过去的人……是不是……”
她没敢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也一直不敢确定,当时她连那个男人的脸都没看到。
但看那天的出现在时妤身边的背影,除了江驯,她想不到任何人。
“是江驯。”时妤大方承认,“怎么了?”
“真是他啊……”傅洮洮声音又弱了点,“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马戏的工作人员昨天清理看台的时候,在座位上找到了一件遗留的赛车服,看标志应该是江驯的车队FAUVIS/M车队的。”
“赛车服?”
“衣服在马协的失物招领处,我看着眼熟,上面的标志真的和江驯的车队一样。”
“估计就是他的衣服。”
“但我要怎么给他啊?”傅洮洮问,“要不,你去还给他?”
衣服看着挺贵的,料子和上面的标志一看就价值不一般。
听说外面他们车队的衣服千金难求,江驯估计也不会随随便便落在马场,应该是时妤差点出事的时候,他跑下去得太急了。
“不去。”时妤拒绝。
“时妤~那你这不是诚心让我难受吗?”
“又没人逼你。”
“但是马协的工作人员把赛车服给我了……他们知道我认识江驯。”
“……”时妤问:“马协的人还有没有说什么其他的?”
傅洮洮:“有说……”
“还说了什么?”
“说让我留意一下看台最上面的位置,因为他们有人看到,赛车服的主人每场比赛都会坐在那个位置。”
时妤往后面的高台上看了一眼,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洮洮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亲口告诉时妤,江驯不止一次来过,每次来马场都会坐在上面的位置。
这样一想,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江驯会第一时间冲向她了。
傅洮洮大着胆子问了一句:“时妤,你和江驯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
怕时妤是一回事,但她体内燃烧的八卦之心,已经快要掩盖不住了,更何况通过这段时间,和时妤的相处,她对以前凶巴巴的女校霸已经改观了。
时妤才不是什么不通情理,只会像个男人一样打架的不良少女。
明明是她见过最努力,最可爱,最喜欢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时妤果然没生气,懒懒收回视线说:“还能怎么回事,和你们传得差不多呗。”
“什么?”傅洮洮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你,你真的被江驯甩了?!”
听到这话,时妤眉头扬了起来。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洮洮这张嘴会说出一些让人觉得是天方夜谭的传闻出来。
“你们传的是哪个版本?”她问。
傅洮洮兴奋道:“很多个版本,但是传得最广泛的是你被江驯甩了这个版本。”
“那时候你不是没去参加比赛吗?当时就有人在学校论坛上发帖子,说是因为江驯甩了你,你心灰意冷,不仅放弃了比赛,连课也不来上,因为爱情被迫退学,放弃梦想,自暴自弃。”
时妤嗤笑:“倒是把我传成痴情种了。”
“主要是当时你和江驯谁也不提这事,后面你也不来上课,很多事情传着传着,被人觉得理所当然,也就逐渐就变得奇怪起来。”
“所以啊,时妤,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看你和江驯一点都不像见面重逢的老朋友……倒是有点儿像势不两立的仇人,你们之前真闹掰了?还是因为他……甩了你?”
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不是没看到时妤差点出事那天江驯的举动。
要真是江驯甩了时妤,江驯按理说早就不喜欢时妤了,为什么还要天天守在马场等着,见时妤遇到危险,奋不顾身就冲上去了?
“势不两立的仇人?这点倒是没说错,其他的离谱了点。”
时妤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比尔娜的比赛也不看了,傅洮洮见他站起来,连忙问:“你要去哪里?”
“训练。”
“今天不是不用训练吗?”
“看到对手这么强,总不能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吧。”
傅洮洮在后面撇嘴,“强吗?仗着她家里有钱罢了,这个比尔娜我之前看过她和其他国家的人比赛,态度挺不好的,有点儿盛气凌人。”
时妤对比尔娜的八卦不感兴趣,只是说:“零食少吃点。”
说完就走了,傅洮洮抱着剩下的零食立马跟上,边走还边问:“真要去训练?可现在去训练也没场地啊,都在比赛呢,而且马上就奥运了,训练场都排满了,其他能练习的地方也都在装修中。”
“去马术俱乐部。”
“马术俱乐部?”
“上我的车。”
时妤从后备箱里拿出个头盔扔给傅洮洮,准备带她去沈越泽在云江开的连锁马术俱乐部。
她也是最近才知道沈越泽把乡下马场的俱乐部延伸到云江市内来了。
但马术俱乐部的位置挺偏的,开车至少跑一个半小时。
“那江驯的赛车服?”
时妤顿了下,“怎么什么你都要管?”
“……不是我要管的,我很无辜被硬塞了这个任务……”
“随便你,有缘见到了就给他。”不过,估计江驯不会再想见到她了。
傅洮洮激动又紧张地上车抓着坐垫,兴奋得话都说不完整:“时,时妤……我没想到真坐上你的车了!”
时妤按下头盔的护目镜,发动引擎。
车猛地冲了出去,傅洮洮瞬间抱紧了时妤的腰,刺进得大脑神经都在亢奋。
时妤身体微微前倾,线条流畅,几乎和机车融为一体。
“有这么开心?”
她的速度其实不算快,收敛了很多,连当年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只是她的车在拥挤的车流中的走线很帅,闪避得很灵活。
“马背上的速度我体验过了,唯独车的速度没有。”
她家那边一望无际的草原居多,她几乎从来没坐过这种酷酷的机车和震感明显的引擎,也没感受过这上面的速度。
“趁着还年轻,多挑战点没接触过的事情。”
傅洮洮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有个问题,挺想问问你的,但又怕你生气……”
“什么?”
“……你明明开车技术这么好,怎么就放弃赛车了?”
这么久以来,时妤除了偶尔几次图方便开了机车出来,赛车从来没看她再碰过。
时妤笑:“赛车都是有钱人的运动,我凑什么热闹?”
“马术不更需要金线的支撑吗?”
“那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呢?”
“没有为什么。”
傅洮洮明显感觉时妤的情绪不太好,识相地闭上了嘴。
她们在车水马龙中穿梭了有一阵,时在红绿灯口停下盯着导航线,“要不还是把你送回家?来回太费时间了。”
“不要,我也想训练。”
“你的马都不在俱乐部,拿什么训练?”
傅洮洮说:“我……我看你训练,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训练了。”
“……”时妤点开导航,见红灯时间快结束,发动引擎,身后一辆重机车毫不讲理地直接从她的车身边擦过,如果不是时妤反应快,几乎就要撞上。
紧接着又在直道突然变线,故意挡在时妤的车前,画龙似的走线。
挑衅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鬼?!马路上一点空间不给留?还突然变线?”傅洮洮看着那车的背影,觉得后座的戴着头盔的女生衣服上的标志有点儿眼熟,问,“是不是赛车队的?”
时妤盯着面前重机车上的一男一女看了几秒,很轻地笑了一声,把耳机戴上,侧着头告诉身后的傅洮洮:“前面的路教他们做人,你可得抓稳了。”
第35章
耳边疾风呼啸, 摩托车的引擎在身下震得傅洮洮全身出汗、发麻,久久无法平静。
周围的景物甚至都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她双手抱着时妤的腰, 感受着极快的速度,心脏快速跳动不止。
她总算知道时妤刚才为什么说让她抓紧了。
这样的速度,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害怕是害怕, 但也是真的爽。
被四面八方刮来的风紧紧包裹, 眼前只有不断超速移动的路面,是由内而外的放空,还有时妤让她感受到的自由。
“后面的车什么情况?时妤你认识他们吗?”
就在刚刚, 时妤直接把的对方的车超了, 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以牙还牙故意挡了一下对方,对方的车速不得不慢下来, 看着她们潇洒离去
“不认识。”
“那真是有病吧,下次一定要让交警扣了他们的驾照!”
无缘无故挡她们的车就算了, 还故意挑衅。
她话音刚落下, 被时妤甩在后面的机车冲了过来, 狂按喇叭发出刺耳的噪音。
时妤抽空往旁边看了一眼, 路奕婷那张对时妤来说算的上陌生的脸出现在视野里。
她抓着前面男生的衣角,盯着时妤的目光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地想说点什么。
但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 甚至有点瞧不上人的。
见时妤不理她,她才主动开口:“喂, 之前我们见过的……你明明挺会开车的啊, 之前吃饭装什么?”
不太清晰的声音传入时妤的耳朵, 她的头盔在阳光下放射出亮光:“你朋友也挺会开车的。”
放着好好的直道不走, 偏要在大马路上画龙。
她挺喜欢治这种人的。
“我不觉得我们走的路线有什么问题,路是公共的。”
“没常识吗?交通规则不懂?”
“我们没违规。”
“那你们再走一次试试?不是我的车报废就是你的车报废。”
路奕婷没想到时妤说话口气这么冲,好半天都没想到要怎么反驳。
最后还是她前面开车的男生觉得时妤在说大话,笑着问:“你敢吗?”
“怎么不敢?”时妤反问。
“时妤,别和这种人计较!就他们最会开车,往人家线路上挤,还开的扭来扭去,狗爬都比他开的好。”
傅洮洮怒瞪他们,见男生有点凶地看了她一眼,她立马跟挂在时妤身上似的,就算现在速度降了下来,依旧死死抓着不放手,“怎么?明明就是你们有错在先!”
她就是仗着时妤在这里,无所畏惧。
路奕婷脸色立马不好看,“你……”
“就是。”时妤难得搭了腔,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油门一扭再次拉开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可不知道是碰巧顺路还是被他们故意跟车,傅洮洮好几次扭头回去看都能看到身后那辆紧追不舍的摩托车。
“什么情况?时妤,怎么办啊?他们真一路都跟着我们?”
“随便他们。”
“但是你看前面……”
前面“FAUVI□□”的蓝黑相间旗帜几乎占据了整条道路,周围隐约有赛车的引擎声响起。
她隐隐有点不安。
之前对车队的拉帮结派也有一定的了解。
刚才她的话和态度搞不好得罪了车队里的一个人,就间接得罪了整个车队,而且最要命的还是FAUVI□□车队。
她有些愧疚地想说点什么:“时妤……”
时妤一秒都没因为周围的旗帜的停留,“只是车队的野外训练。”
“那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拦着我们不让走?”
“这又不是定区西路。”
傅洮洮这才定了定心神。
因为上次误闯了江驯他们比赛的场地的后遗症不轻,导致她每次看到那些飘扬在路边的旗帜,就会想到那天晚上亲眼看到的那种不要命似的飙车场面,尤其是在定区西路见到江驯的紧张,到现在都依旧心有余悸。
前面有一段路被封了,但并不影响来往车辆的正常通行,时妤转了几个弯就离那些旗帜越来越远。
可还没开多远,时妤的车停了。
她被几辆横在路上的车挡住了去路。
傅洮洮紧张地盯着前面的几辆摩托车,大着胆子问:“把车停在路上干嘛?”